馬律師一邊說着,一邊輕仰着頭用鼻孔對着我,似笑非笑地評論起我從前的任務來:“就像你們在前線所殺的極端組織分子一樣,其實他們也有他們自己的信仰,只不過他們的信仰未能得到大多數人的理解,所以纔會被視爲極端,纔會被打壓。
鍾烈,收斂收斂你的性子,我會讓你完完整整地從刑警那裡脫離所有嫌疑,你不會再因爲類似的事情而被警察給盯上,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們的人,屬於我們的一份子,你不應該爲這件事而感到憤怒,反之應該感到高興纔對。”
我死命地咬着牙,雙拳捏得咯咯作響,盡最大的努力遏制自己想要打碎他牙齒的衝動,緩緩道:“你說我應該爲你們殺死了莊湉,而又將罪名嫁禍給我的這件事感到高興?馬律師,難不成在你的眼中,創傷後遺症等同於神經病?我就應當爲了這件事而發狂嗎?”
馬律師搖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嘆道:“我知道你現在還接受不了,沒關係,你慢慢就會明白的。不過,就算你明白不了,我也有辦法讓你明白,你現在的處境根本就由不得你自己選,想想莊湉,再想想方嫄,我想你就會明白我所說的是什麼辦法了。”
“你混蛋!”聽他同時提及莊湉和方嫄,我的心都漏了一拍,若不是單紓偉在我身後死命地抱着我不讓我動彈,只怕他現在已經不能站在原地看戲了。“要是你敢動方嫄一根汗毛,我絕不會饒過你!我發誓,就算是賭上我的這條命,也要讓你血債血償!”
馬律師絲毫不以爲意地衝着我呵呵輕笑,轉身提着自己的包包就往門口走,一邊走一邊吆喝:“鍾烈,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和我背後的勢力到底有多大,所以我奉勸你,在你還有用的時候要儘量發揮你自己的優勢,別等優勢過去了之後追悔莫及!哦對了,還有你身邊的那個小跟班,你得看好了他,免得有一天不經意他也蒸發了。
紓偉,
要是鍾烈想明白了,你就把該告訴他的事情告訴他,在此之前你就守在他的身邊看着,彌馳那邊暫時就一個人吧!”
我恨恨地盯着面前的地面氣得直髮抖,一把甩開單紓偉的束縛轉身大聲質問:“你呢?你有是因爲什麼才和他同流合污的?單紓偉,別忘了你也曾經是一個警察!你他媽現在乾的事兒還有那一點配得上警察兩個字?”
單紓偉淡淡地看着我,“我的情況自然與你不同,不要把我和你同作比較,你不是我,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我曾經受過什麼樣的憋屈和憤恨!”
我閉上眼搖頭不止,感覺自己此刻就像是半身都淪陷在了沼澤泡裡,不住地往下墜,淤泥漸漸沒過我的胸膛,讓我難以保持正常的呼吸。
單紓偉和華彌馳一聲不吭地看着我,直到我漸漸平靜下來才聽見華彌馳很是抱歉地開了口:“鍾烈對不起,我也是看到了盒子裡的東西之後才曉得那是彌馳集團的商業機密,我沒想到他們會以這種方式把東西給我,也沒有想到這些會給你造成這麼大的影響,實在很抱歉!”
說完這些,華彌馳也擡腳離開了別墅,整個大廳裡突然之間就只剩下了我、單紓偉以及劉大姐三個人。劉大姐害怕我害怕得緊,見苗頭不對也鑽進了房間,等到只剩下我和單紓偉兩個人時,單紓偉才輕輕地開口勸了我幾句:“鍾烈,我雖然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會那麼執着地看上了你,可是你得明白,就連華彌馳這樣的人也躲不開他們的糾纏,更何況是你這麼一個一窮二白的人。
就拿這次莊湉的事情來說吧,她是什麼時候死的,是什麼人殺的?我們一無所知!而你,就僅僅只是因爲他們如此簡單的安排就攤上了殺人的罪名,如若不是他們有心想要藉此來要挾你,你又怎麼可能那麼順利地從刑偵中心裡出來!
就像馬律師說的,你現在早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莊湉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你如今
得爲方嫄和祥子的安全考慮,他們已然被你給拖下了水,就再不會幹着身子上岸。”
我呆呆地看着他,顫聲問:“那你呢單紓偉?你到底是爲了什麼會和他們同流合污?你到底是不是特警的臥底?在你的心中,還有什麼是值得堅守的?”
單紓偉沒有說話,聽見我的這些問題後就再也沒開口說一句話,不過他倒是盡心盡力也很聽指揮,果真如同馬律師離開前所吩咐的那樣寸步不離地跟着我,我在大廳裡枯坐了整個晚上,他也在那裡陪了我一個晚上,好像就這麼和我耗上了。
第二天早上祥子悄悄咪咪地開門進來時見到的,就是我和單紓偉相互耗着呆坐在客廳裡的樣子。
“呃……早啊烈老大,那個,你們不會是因爲我昨天晚上沒有回來而故意在這裡等我的吧?沒發生什麼緊要的事情吧?”
祥子緩緩地朝我身邊移動,看得出來他的內心明顯是不太願意的,只不過此刻當是更擔心我會責怪他罷了。祥子這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察言觀色,但凡是身邊人有一丁點兒的不對勁,他都能很快地瞧得出來,而後再想辦法躲過去。
我看着祥子那唯唯諾諾的模樣止不住地嘆氣,曾經以爲自己被這小子給纏住了是我最無奈的事情,可不曾想原來是我連累了他,還好他昨天晚上夜不歸宿,否則若是被他見到昨天在這裡發生的事情,這小子指不定會嚇成什麼樣子呢!
“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怎麼一整晚都沒回來?”
祥子摸着腦袋嘿嘿嘿地傻笑,扭捏道:“我不是告訴過你我的春天來了嘛,昨天……嘿嘿,昨天我和洛洛在一塊兒呢!呵呵……這是我們倆的第一次晚上約會,呵呵……”
見他一臉的春風得意沒心肝的樣子,說起那個女朋友心花怒放的,連方纔那擔憂着我發怒的警惕都沒有了,我也不好跟他多說什麼,只能淡淡地囑咐他早些回房間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