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不慌不忙地聽着費啓釗的嘮叨抵達地圖上的其中一個埋伏點時,天色都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從我的瞄準鏡裡看出去可以從自己的這個方位很清晰地看見此刻正一左一右沿着河邊逐步摸進‘肥佬’別墅的費啓釗和孔皓,他倆行進的速度極快,差一點就要觸及到‘肥佬’的佈防圈了。
趕緊從耳麥裡提醒他們已經在我瞄準鏡下曝光的防禦點,我知道在‘肥佬’這麼怕死的裡外三層嚴密防控之下,單純以費啓釗和孔皓兩個人的能力突圍獵殺,那幾乎是在異想天開,就算是我裝上了消音管爲他們掃清障礙,卻也不能擔保他們可以順利地在無聲的條件下靠近‘肥佬’。
此時我才知道,爲什麼孔皓會給我準備這麼多的武器和子彈,我想他們最後說的聲東擊西的政策,或許我纔是那個西!
我咬了咬牙,不死心地跟費啓釗確認,卻不在想同一時間聽見了耳麥裡傳來他和孔皓兩個人十分默契的賤笑,我竟然後知後覺地被他倆給聯合坑了,還以爲這次讓他們倆去給我打先鋒是我賺到了,沒想到他媽的竟又是個坑!
可是事已至此,我都已經全副武裝地在這片小樹林裡紮了根,就算明知道自己踩的這個坑深不可測,我也得咬牙跳下去,誰叫我自己在彌馳集團裡混了這麼久還那麼天真呢!都上當那麼多次了還學不會點晃!
把自己從瞄準鏡裡觀察到的情況一一跟費啓釗和孔皓說了說,他倆也很爽快,在外圍比較鬆懈的佈防中很快就各自打開了缺口進行突圍,只不過從河邊深入再往裡走,‘肥佬’安排的崗哨就漸漸多了起來,我沒有帶熱像儀,有些隱匿在黑暗當中的人我根本就無法從視角里看到,如若我沒能事先觀察好別墅裡的狀況就打草驚蛇的話,只怕‘肥佬’還真不好殺。
通知孔皓和費啓釗各自找地方藏身不暴露行蹤,我便調整角度慢慢地觀察起另一邊別墅裡的
狀況來,之所以不慌不忙也是想借此機會小小報復他倆一下,讓他倆蹲在河邊喂喂蚊子。
可我不曾想自己這潛藏在內心當中的小邪惡在我見識到了‘肥佬’那邊的情況之後,就不自覺地一發不可收拾無限量擴大,任憑孔皓和費啓釗在耳麥裡如何呼叫嘮叨,我都沒有找到辦法突破。原因很簡單,只是由於‘肥佬’平日裡虧心事做得太多,可能一早就料到有人會想要以這種方式要他的命,所以整棟別墅在面對我所在的樹林的方向幾乎都是使用的混凝土磚體,僅有的幾扇窗戶都是採用的厚度達到了100毫米的防彈玻璃,想要單純從我這個方位摸清楚他的活動軌跡繼而狙殺的話,那幾乎是不可能的,至少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成。
採用遠程狙擊的方式卻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射殺,那麼這場行動從某種意義上就已經失敗了,只是讓我不甘心的是,這種毫無縫隙的失敗讓我很難接受,就像是已經衝鋒到了兵臨城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沒有了子彈必須得撤退,那種心底裡的壓抑難以形容。
我無用地調了調耳麥,咬着牙質問另外兩頭的人:“你們在做前期調查的時候就不能做得詳細一點麼?‘肥佬’別墅對着我的方向他媽的全都是磚體,我一沒有熱能儀二沒有專業穿透彈,這片小樹林離得又那麼遠,就算是我勇猛無敵摸了過去,找不到‘肥佬’的具體位置你叫我怎麼殺?”
費啓釗的聲音立馬從耳麥裡傳來,毫不示弱地辯解道:“那不是還有幾扇窗戶嘛,我們用衛星鎖定拍照看了,你的那個方向還是有幾扇小窗戶的,只要你想辦法把‘肥佬’引到窗戶投射的區域,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是可以辦到的。”
“可以辦到?你怎麼不說讓我直接打個電話給他約他到花園裡坐坐,然後我再執行射殺呢!拜託,老子是狙擊手,你想讓我怎麼引‘肥佬’現身?該不會是敲鑼打鼓地告訴他我來了,然後
讓他出來看熱鬧吧!
還有,你剛剛說的幾扇小窗戶不會就是你們執行聲東擊西計劃的突破口吧,難道你們的航拍就沒有把那跟被子一樣厚的防彈玻璃給拍下來麼?我這個距離和角度打過去的子彈,十有八九都會跳彈,任務失敗了倒不要緊,關鍵是以後說出去可丟死人了,早知道我就和你們一起從河岸穿過去好了!”
我的話似有些發泄了,本來心裡面就不爽他們倆編排我,加之自己被費啓釗的防蚊水給薰得渾身難受,是以當這樣的一個結果呈現在眼前時我就有些不管不顧了,因爲這樣的狀態着實是很棘手。
原以爲我所面臨的情況費啓釗和孔皓應該知情,可沒想着他倆在聽到了我的話後也是一片茫然,隨即大呼不好,我還沒來得及想通他們如此驚呼的關鍵就聽見費啓釗叫罵的聲音從耳麥裡傳來,但貌似是他和孔皓直接的對話。
“不是說那批防彈玻璃他都用在自己的老巢了嗎?怎麼這裡也會有?那他老巢那麼大動作的改裝的怎麼回事?該不是這些都是故意的吧!”
“媽的!‘肥佬’那傢伙肯定是故意的!難怪這次會那麼輕易地就知道他的準確行蹤,我敢打賭他如今或許正準備好陷阱在裡面等着我們自投羅網呢!”
費啓釗和孔皓的話再明顯不過,我們屁顛屁顛地打着暗中狙殺‘肥佬’的主意跑到這裡來,原以爲自己這邊是主動的一方,卻不想如此舉動早就在別人的算計之中,正中了對方的下懷。霎時間耳麥裡一片寂靜,我們三人頓時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誰也沒有開口表達過一句。我慢慢地調整着槍頭四周張望,雖然的確是在‘肥佬’別墅的周圍發現了很多暗樁,但卻並未發現如同費啓釗所說這裡面潛伏着更大的陷阱。想當然,如若我是‘肥佬’,只怕也不會只在自己身邊輕輕鬆鬆地放幾個人,尤其是在明瞭現階段他自己的狀態並不安全的情況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