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示意亨利從懷中掏出一把銀票朝黑娃等人說道“: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們的意圖,放你們回去斷然是不可能的。我現在願意給每人多加十兩,不,二十兩。若是此番能順利回到北京城,每人在加二十兩。願意跟隨我去的,便去領銀票。若是不願意去的,那隻能替我去跟偉大的上帝問聲好了。”
衆人聞言,便也不再牢騷,都去亨利面前領取了銀票。
有錢能使鬼推磨,此言卻是不虛。沒有人願意平白無故爲一些毫不關己的事去無端的冒險喪命,但是爲了錢卻可以。
二十兩白銀,黑娃這樣出苦力的力巴,縱然是不吃不喝的積攢一輩子也不過如此。
想到此處,我深嘆了口氣之後朝艾伯特說道“:洋大人,我們不妨先去寧夏府將駱駝和這碩多食物暫寄到鏢局,租上幾匹快馬,如此卻也可早去早回。”
艾伯特聞言,點頭答道“:白先生卻是高見,那一切便按照白先生吩咐的辦。”
行了不過兩日,我們一衆便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寧夏府。
我們假拖是去西域買辦的客商,經過此地要休整幾日的噱頭騙過鏢局,將駱駝糧食都寄存到當地最大的鏢局。
小鬼則隨着瘦大個去驛站租了幾匹快馬。我們在寧夏府足足休整了兩日之後,纔在一個深夜悄無聲息的去尋那西夏王陵。
艾伯特路上不解的問我“:白先生,我們爲何要向西去?爲何不先在寧夏府周圍山地尋找?”
我笑着答覆道“:這個墓葬也有兇吉和葬與不葬之說,我略觀這寧夏府周圍山地,卻是有幾片吉穴。但都是“前有照,後有靠”,二童攻書,五角金星的祥地,埋葬達官顯貴卻是極好的,但是埋葬帝王,規格卻遠遠不夠。所以我斷定,西夏王室陵寢斷然必然不會在寧夏府周遭。”
“我這兩日在市集上卻也聽此當地人說起來過,這西夏本是小國,蒙古鐵騎也曾六次進攻西夏,而最後一次進攻,成吉思汗更是集中全力對西夏進行毀滅性進攻。聽說,成吉思汗處死夏末帝后,又縱火焚燒了西夏所有的城池。想必宮殿,陵園全都燒燬,西夏皇室陵墓也被破壞了。我們此去,定然收穫較少。還請洋大人有個準備。”我沉默了片刻之後看着艾伯特說道。
艾伯特聞言勒馬道“:我也只是想去看看,也沒有抱着能收穫些什麼,若是能找得到些什麼自然是最好的,當倘若真的被蒙古人破壞了,那便是上帝的意願了。”
聽完艾伯特的話語之後亨利狐疑的朝我問道“:白先生,我們向西此去何處?”
我揮舞馬鞭指着遠處在月色朦朧下隱約可見的羣山道“: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倍日並行,鞍馬勞頓。
行了數日,卻也是逼近賀蘭山腳下。
我讓衆人原地休息,我則帶着小鬼和艾伯特爬上了一座山峰,四處探望。
小鬼觀望四周許久,纔有些沮喪的嘆氣道“:此處水流急促,怪石嶙峋。怎會是帝王之穴?”
艾伯特聽了小鬼的話語之後一頭霧水的朝我問道“:小鬼先生此是何意?”
小鬼指着那激流搖了搖頭之後對艾伯特解釋道“:這裡急水爭流,草木不盛。不宜埋葬,此地並非吉地,卻乃大凶之地。”
我聞言後笑着朝小鬼擺手道“:鐘山龍盤,石頭虎踞,此卻是一處極好的帝王之宅。天子之穴必爲天然,應與自然生氣和諧。我觀賀蘭山東麓,巍峨壯觀,連綿不絕,可俯瞰黃河。枕山而面水,憑山勢聚四方之氣,以水環鎖地氣於陵寢。山上必是草木豐茂,地脈定是富有生氣。必然是一處天成的龍穴。”
我見艾伯特聽的有些皺眉,於是便指着賀蘭山東麓對他好好的講了講我們中華民族獨特的喪葬習俗,聽的艾伯特是如癡如醉,看着他有些羨慕的眼神,我則有些得意。
我們三人下了山後,已是月色如水,夜風習習。
亨利則早已在山腳上等待我們,艾伯特朝亨利點了點頭。
我朝亨利說道“:兩位洋大人,現在天色已晚。不如我們便在此安歇一夜,兩位意下如何?”
艾伯特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既然已經找到了王陵所在之處,那我們就依白先生所言好好休息休息。”
見艾伯特和亨利走後,黑娃拿着一點吃食和一壺清水朝我們走了過來。
我和小鬼早已餓的飢腸轆轆,拿起幹餅就吃了起來。
黑娃環繞了下四周,壓低聲音對我和小鬼說“:白大哥,我剛剛去拉屎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棺材,就懸在半空中,可嚇壞我了,白大哥,你說這地方會不會真的有妖怪。”
我拍了拍黑娃笑着說道“:想必是天黑,你看錯了。誰家還把棺材能放到空中去,我看你是趕路太累了,都出現幻覺了。好好睡一覺自然便好了。”
小鬼也道“:黑娃老弟,你不要聽風便是雨,那瘦大個說要妖怪難不成就真有妖怪?再說了,要妖怪又能怎麼樣,咱們這麼多人呢,還怕一個妖怪?”
黑娃還想說話,但見我和小鬼又聊起王室陵寢,便也不再言語。
也是一路睏乏,我和小鬼閒聊了幾句後便倒頭呼呼大睡。
許是太過勞累,我總覺有人在我耳邊呼氣低語,我以爲是小鬼或是黑娃在逗弄與我,便只管睡去,沒有睜眼。
睡至半夜,我總覺難受,忽又聽的一陣狼吠和一股詭笑。
那笑好似狐笑豺叫,又如夜貓悲鳴,總讓人背冒涼氣。
黑娃推醒我驚慌道“:白大哥,白大哥,我怎麼聽到有女人在哭叫。”
小鬼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後不耐煩的道“:怕是山裡的畜牲夜間捕食吧。”
我頓覺口乾舌燥,於是乾嚥了一口唾沫後對小鬼和黑娃說道“:要是夜晚牲畜捕食恰是最好,若是遇到些不乾淨的東西最爲不妙。”
那詭異的笑聲忽近忽遠,忽高忽低,直讓人心裡發毛。
艾伯特也走過來有些驚慌的朝我問道“:白先生,這是什麼聲音。怎就如此恐怖?”
我搖頭不語,思索着剛剛黑娃說的空中懸棺。
正當此時,一陣慘叫從遠處的山澗中傳出。我從腰間抽出匕首緊握手中,艾伯特讓衆人點起了火把。
我朝艾伯特說道“:洋大人,你快去清點清點,咱們一衆是否都在。”
那寧夏府的瘦高個顫抖的說道“:那是鄉巴佬,鄉巴佬說去拉屎,這去了都有一個時辰了。還沒有回來。”
我聞言之後微皺眉頭對艾伯特說道“:洋大人,前方不知何物。你帶着這羣夥計在此守候,我和我兄弟前去觀望觀望,若是遇到猛獸襲擊還望一助。”
艾伯特點了點頭之後朝我說道“:我同你們一起去,讓亨利在此等候我們。”
小鬼搖頭嘟囔道“:斷不可行,若是真遇到危險,我和我哥哥只能維護自己周全,救不得旁人。你若是死了,我們如何?”
那艾伯特聞言,只好作罷,只是囑咐我二人一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