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交稿的日子,梅森將稿子帶到報社,發現維利亞又沒來上班。
“西塞羅還沒跟維多利亞商量好麼?”梅森心裡也有點着急,因爲菲貝斯也開始着急了。
昨晚的聯絡中,菲貝斯透出想讓布萊特刺殺歐利西斯的想法,還好梅森堅決反對才作罷。
麥朗看見梅森在二樓東張西望,罕見地沒有打趣他,而是拿過稿子點點頭,繼續工作。
梅森有些驚訝地看着他,發現麥朗神色不定,心思根本沒放在工作上,因爲他桌面上的墨水倒了他都沒發現。
“麥朗,你墨水倒了。”
“啊?哎哦哦哦……”麥朗手忙腳亂處理好桌面,對梅森強自笑道:“我都沒留意……對了梅森,要出第二期翡翠週報了,你不緊張麼?要是銷量下降,你連載小說的計劃就危險了。”
梅森搖搖頭,“我很放心。”
前兩天,梅森經過劍火酒館的時候,發現有人在裡面大聲傳述《奧西里斯興亡錄》的序章,旁人聽得一時激憤一時興奮,梅森便知道哪怕是印刷體,也有共鳴術的效力。
共鳴術施放對象不是墨水印在紙上的文字,而是文字本身。哪怕印刷後,文字裡依然含有共鳴術的力量。
梅森又怎麼可能不放心?看見梅森如此自信,麥朗撇撇嘴,擺手示意梅森離開。
……
一天過去,梅森再一次搪塞住菲貝斯的聯絡,等到半夜時分,梅森便化身爲【千面】前往棚屋區。
進入棚屋區區域後,梅森製造出一具【負能量傀儡】,然後爲自己施加一個【亡者夜行術】,躡手躡腳跟在傀儡身後。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木屋裡老鼠麥朗馬上站起來打開木門,果然看見帶着無臉白色面具的黑袍人在外面佇立。
“千面法師,我們已經等你很久了,”老鼠麥朗看見那可怖的面具,心裡卻只感到親切,“請快進來。”
“你還沒轉移這個據點啊。”梅森的傀儡進入木屋裡隨口說道。
“我已經找到新的藏身處,大部分東西都會轉移過去,今晚過後這裡便會變爲廢棄的木屋,”麥朗說道,“紅葉,如你所願,千面法師來了。”
紅葉慢悠悠站起來,用不陰不陽的聲音說道:“歡迎你的到來,千面法師。”
梅森說:“你們說有急事聯繫我,是什麼事麼?”他環視一週,“只有你們兩人麼?”
麥朗看向紅葉,紅葉則是不急不忙讓大家坐下來,慢慢說道:“千面法師,首先感謝你的恩情。”
麥朗隨即說道:“千面法師那一晚居然爲我等斷後,救命之恩,絕不相忘。”
梅森坦然承受他們的謝意,用低沉的聲音說道:“還有呢?我想你不會爲了感謝就冒這麼大風險邀請我出來吧?”
“千面法師真是着急,”紅葉說道:“但閣下不覺得,我們活得很……難受麼?”
梅森說道:“聖光之下,只能如此。”
紅葉馬上緊隨梅森的話頭說下去:“但那只是因爲聖光教會實力強大,如果我們法師也有強大的組織,那麼就絕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一旁的麥朗說道:“但現在最強大的法師組織只存在於斷罪要塞之北,紅葉你想跟我一起北上麼?”
“不!”紅葉忽然激動起來,“何須北上,法師組織近在咫尺!”
隱隱猜到紅葉要說什麼,梅森便說道:“紅葉,不用繼續鋪墊了,直說了吧,你的目的是什麼?”
紅葉低下頭,從懷裡抽出一份書信,恭敬地說道:“我代表末日教,邀請千面法師的加入。”
梅森接過書信,揭開一看,發現署名是來自一名他不認識的末日教教徒。
“末日神教誠邀千面法師的加入,在這裡,你會得到你夢寐而求的一切。大牧師,歐根”
署名旁邊,還有一個黑色的倒十字印記,隱隱散發着精神力氣息。
不過梅森可不敢在這裡激活它——負能量傀儡也沒辦法做到這一點。他看向紅葉,問道:“你是末日教教徒?”
出乎意料,紅葉搖搖頭,“不,我並非末日教教徒,但如果我能成功邀請千面法師加入,我也能成爲其中一員。我向往末日教已久,奈何實力不濟,直到今天才有這個機會。”
梅森揚了揚手中的書信,說道:“爲什麼你想加入末日教?這個邪教魅力就有這麼大?你知道,我們法師一向不支持信仰其他神靈。”
紅葉呵呵笑道:“看來千面法師完全沒了解過末日神教……末日神教裡,雖有一個神靈,但並不要求教徒信仰,反而希望所有教徒‘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梅森忽然想起絕望女巫菲貝斯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唯我永恆。”
“是的,”紅葉說道,“我個人認爲這是十分符合我們法師的個性,當然這只是最基礎的信仰自由,末日教之所以吸引我,是因爲它有一個極其美妙、極其偉大的……”
紅葉彷彿找不到形容詞,沉默了一會,忽然說道:“沒錯,是工具,只屬於法師的工具。”
“工具?什麼工具?”梅森問道。
紅葉吐出兩個字:
“魔網。”
“加入魔網,無須解析法術模型,無須理解知識,無須學習,無須……只要你精神力足夠,就可以向魔網申請無數法術,成爲強大的法師。”
“預言系、空間系、死靈系、元素系、變化系……末日教已經在魔網存儲了數千種法術,只要加入,只要貢獻足夠,法師就能獲得任何一種法術。”
“無須解析法術模型,法術到手即用,高效簡潔,比我們現在苦巴巴地學習更要愉快,只要用精神力天賦,就肯定能獲得力量。”
“所有法師都在魔網之中研究法術,新法術層出不窮,所有法師都可以使用上最新的法術成果,所有法師都被魔網所聯繫在一起。”
紅葉的瞳孔露出熾熱,“這,還不足以吸引我輩法師加入末日教麼!?”
麥朗和梅森聽到後,也不禁被紅葉所描述的內容所吸引。麥朗喃喃道:“不需要學習,只要精神力足夠就能施法……這是真的麼?”
“這是末日教一名施法者告訴我的,哪怕其中有誇張成分,但魔網必定是真實存在,”紅葉說道,“跟我聯絡的末日教教徒說,只要千面法師你願意加入,那麼魔網將會爲你解禁一環權限,只要你需要,所有一環法術都任你使用!”
“只要千面法師你點頭,就能加入到這個強大而新穎的法術體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