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
消息傳出，鯤鵬特別是大盟族一瞬間歡呼喧吼。
之前有稻草人證實，人們早已回覆平靜。現在人皇親述平安，還說主宰層次的實驗成功，鯤鵬盟族自然大喜。
鯤鵬勢力。
在管理這方面，人皇從來不插手，所以‘在’和‘不在’都一樣。
此時在大家心目中，現在人皇只是閉關修煉了，跟一般法師的潛隱靜修完全沒有區別。雖然不太明白，爲什麼人皇說‘找不到回來的路’，但他無恙就行。真正關心這個問題的只有大字擎柱和主宰們，因爲，人皇找不到回來的路，證明創世神體都被‘困’了。
這種地方。
“肯定是界外界。而且，估計還是大家都不知道的界外界。”主宰們能夠想到的，只有這一種才能合理解釋。
只不過。
一艄長者，一烜長者和一猙長者都沒有這麼想。
虛空的一些隱修奇人也不猜界外界。
因爲。
他們知道更多東西。
“雖然從未接觸，但我們聽說過一個特殊地方。”一艄長者等人邀來法師網小隊和三大劍，稍稍透露一些情報：“傳聞，無盡虛空擁有一個對立面，它似乎定名爲虛無。當虛空的生命死亡，法師英靈就會降生於虛無。中途，創世雲圖也會記錄訊息。同樣的，虛無的人死亡也會降生於虛空。雙方是對立的，也是互補的。”
“先請問一下，這些傳聞來自何人之口？”湖仙第一個問話。
“原祖龜。”一艄長者應道。
“嗯，那沒問題。”湖仙點頭。
“一艄導師，如果虛無的人死亡會降生虛空，爲什麼我們不知道？”魅摩第二個開口。
“因爲死亡之時會回饋虛空，不一定什麼都記得。傳聞中，越徹底消散的死亡，被虛空和創世雲圖的‘回收’就越多。哪怕本人想平靜自殺，進入虛無也不一定記得什麼。此外，創世雲圖不但收集，它本身也自然誕生新生命。哪怕沒有虛空，虛無本身也會誕生生命。”
“原來如此。”魅摩聽懂了。
死亡之後的降生只是一種互補模式，無論虛空還是虛無，它們本身也會產生生命。
沒人記得？
問題應該出在創世雲圖，它回收了亡者的遺產。
“原祖龜說過：在很特殊的情況下，有些人降生另一世界可以記得，甚至可能保留一小部分的實力。但是，這些人一般都不會公宣說明。在虛空可能有很多虛無降生的法師，甚至是超級強者。但他們降生之後都不多說，也不會特別做什麼。畢竟，在死亡降生之後，他們已經是虛空生命了。”
“原祖龜也是其中之一嗎？”藍姬很直接問道。
“我不知道。”一艄長者搖頭，事實上也沒有人在乎是不是。
虛空。
虛無。
兩者是生與死的不同定義。
你定義爲生則我爲死亡，我定義爲生則你爲死亡，兩者根本沒有聯結點。一旦歸於另一邊，自然就屬於另一邊。
“唐大哥是不是死亡降生？”白璧只關心這個。
“應該不是。”
“一艄導師爲何這麼肯定？”白璧追問。
“人皇同學第一句話：我很好。這是他的傳話，證明他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如果他有什麼異常，他應該會說明一下。但第一句就是我很好，實際就表示他完全無恙。再說，他還提到‘找到路就回來’，證明他不但安然無恙，而且本身實力也沒變化。”
“一艄導師不是說虛無是死亡世界，爲何如此確信沒事？”白璧再問。
“其他人不敢說，但人皇同學擁有創世神體。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經過創世雲圖，但，就算是，創世雲圖對他大概也不會回收。另外一點，磐鈺並不像打中人皇同學。當時的感覺，人皇同學只想看一看磐鈺最大戰力，然後藉助這力量‘溜’走了。在我看來，人皇同學並沒有承受傷害，就像風吹雲動，談不上攻擊命中。”
說到這裡，所有人都已無話。
虛無他們不瞭解。
但唐士道他們很理解：沒可能被磐鈺一拳打散。
“還有一點。傳聞中的虛無很危險，人皇同學肯定也知道了。但他說找到路就回來，很明顯，他自信擁有自保的能力。如果是死亡降生，他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就修練出強大力量。只能說，他本身就保存了極強力量，無畏外間風險。”一艄長者最後一句，衆人徹底不再多話了。
事情到這裡，一切也無需多言。
現在。
大家還猜不透唐士道爲何這麼樣，但能肯定：他就是故意冒險的。
事實上。
唐士道是故意，但不是冒險。
因爲，在無色系的法術中就有一個特殊法術叫做……無色虛無之門。換而言之，唐士道本來就能進入虛無世界，只是以前的時機不適應，而且以前的力量也不好冒這風險。現在公開說一聲‘迷路’了，一方面是安撫鯤鵬盟族，另一方面是：騙人。
此時此刻。
唐士道還是‘活’的狀態，回不來纔怪。
即使變成能量生命，一個無色虛無之門就能返回了。要知道，除了虛無之門，唐士道還有無色虛空之門。
更別說。
大傳送門的大圓滿，無限旅行。
唐士道只是暫時不想回來，而不是沒辦法找到路。
“燁星斗，你是說，這裡的人基本不記得自己曾經在虛空生活過？”
“對。”
“還有多少人記得？”
“極少極少，少到你難以想象的地步。在虛空或者虛無世界死亡之時，創世雲圖和這兩者都會‘回收’個人的一切。物質，能量，訊息，三者基本都會瓜分清光。在虛空不止法師死亡，凡是生命死亡都會降生這裡，包括蛇蟲鼠蟻等等小東西。”
“然後它們都不記得？”
“沒錯。我是特殊例子，你比我更加特殊。”燁星斗沒有隱瞞。
“你是怎麼辦到的？不想說沒關係，我只是隨口問問。”唐士道有點奇怪。按這理論，燁星斗也不應該記得。
“因爲活化庇護。”
“法術？”
“不，因爲物品活化。”燁星斗張開雙翼，此時生出一種特殊感覺：“這是我的遠古法器：幽羽。我是光靈種族，它是我的翅膀法器，相信你能夠理解。”
“我去過光靈大陸。”
“現在它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它活化了。在物質爲基礎的虛空，純能量的法術更容易活化。在能量爲基礎的虛無世界，純物質的法器反而更容易活化。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反正它們好像是相反的。物質世界，能量活化容易。能量世界，物質活化容易。”
“因爲它的活化，它庇護了你？”唐士道隱隱明白，因爲生死橋血脈的關係更容易理解。
“沒錯。嚴格來說我是藉助‘幽羽’而保全之前的所有一切，它更像主，我纔像輔。後來經過長時間的修行，我實力一升再升，纔回歸原來的狀態。因爲我現在是能量體，仍然藉助幽羽的活化而生成軀體。在虛無世界的其他強者看來，我更像一件兵器，而不像一個生命。”
唐士道點頭。
因爲虛無世界有‘物質活化’，燁星斗的存在並不奇怪，等於虛空的強者看見活化法術一樣。
“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地方叫做‘山海’？”唐士道追問一個問題。
“沒有。”
“御龍仙人，有沒有聽過？”
“沒有，但是有一個地方擁有類似的名字：古蓮仙海。在那個地方，有些法師強者喜歡自稱仙人。而且，他們研究物品活化特別有心得。相比虛空，他們大概等於‘傀儡煉器師’那一類人物，特別擅長傀儡魔偶的技術。”燁星斗仔細說明。
唐士道有些訝然。
本來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真有收穫。
這消息……
無論跟御龍仙人有沒有關係，光聽擅長傀儡術就知道不簡單。因爲這裡是虛無世界，能量的世界。在能量的世界玩物質器具，這肯定不是普通人能夠幹得出來的。
“燁星斗，這裡也有法器裝備？”
“你這話奇怪了，當然。這裡不但擁有，相比虛空，這裡纔是法器裝備最多的地方。”
“理由？”
“因爲這裡是能量的世界。我就不復雜說明了，這樣吧，一句話，在這個虛無世界之中，所有‘物質’都是法器裝備和傀儡工具。如果有一個東西不是法器工具，那它自然就會被能量滲透，分解，然後消散成爲能量。在虛無世界中，物質就像泥沙，如果不燒成陶或者煉成晶，它根本保不住。”
“原來是這個理由。”唐士道才發現自己的思維沒能及時轉彎。
這裡不是虛空。
是虛無世界。
在虛空中，紙是固化物質，火焰是不穩定的存在。但虛無世界就是火焰本身，在火焰中，紙纔是不穩定的存在。
“怎麼去古蓮仙海？”
“打過去。”
“嗯？”
“我也不知道在哪裡。但是，外間有很多旅行的人知道。隨意找一羣，打一頓，他們自然就會領路。在這裡沒有打一頓不能解決的事情，如果不行，那就打兩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