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軍團一聲怒吼,陽太煌的‘平靜’面容出現了驚訝神色。
僅一瞬間。
陽太煌就想到了理由:對方等待的正是自己。
這也不是普通的那一種等待。不是從虛無神嫡或虛空神子口中聽說,然後等待自己入場,最後挑戰自己爭取勝利。不,不是那一種……這種等待是:等着要自己的命!
對方不是道聽途說。
對方瞭解自己。
甚至說。
對方知道需要什麼手段殺死自己,也擁有這樣的計劃。眼前不是普通的挑戰,是一個‘雙方必有一死’的陷阱。
傀儡軍團的‘心臟’很不正常,那種熱力能量陽太煌並不陌生。
不過他沒有說話。
因爲,法術是法術,無論小咒還是大咒,又或者禁咒,真正強大的是人,將法術修練提升至無限強大的人。這種力量是否強大,需要看法師本人的修練水平。如果法師本身是廢物,擁有再好的法術仍舊只是廢物一個。
這個力量強不強,親眼看一看就知道了。
此時。
傀儡軍團重生,怒吼,蓄力振威的力量就撕裂空間。看見這一幕,神子和虛無神嫡們都震驚了。
他們根本不及思考。
吼聲震天。
下一個瞬間,傀儡軍團的攻勢已經開始了。不知道爲什麼,它們僅僅避開陽太煌,將其餘所有人都納入攻擊目標。虛空的神子神女,古獸豪強,虛無法師,虛無神嫡,他們都遭遇了攻擊。跟虛空法師的團隊不同,傀儡軍團更直接。它們很少施法,多是使用體術的拳頭。
“這怎麼可能……”
“冰壁無效?”
“空間障壁都沒用?”
傀儡軍團狂襲,虛無一方的強者也同時動手。但,動手之時才發現:這些怪物什麼都不怕,防禦,控制,詛咒,所有法術效果都在一瞬間被‘燒’沒了,根本無法產生原有效果。拳頭狂攻,一些對體術有自信的古獸強者也舉爪對撼。
可是。
沒有均衡,只有摧枯拉朽的突破……傀儡們輕易打碎古獸的利爪與厚鱗,如同鐵錘擊破泥雕,根本無一合之敵。
更加可怕的是。
體術破壞並不致命,還有治療與修復的法術。現在的狀況,古獸強者們無法治療。當它們施展治療和自愈法術之時,它們的傷口被引燃了。那殘留的‘溫度’就像死灰,稍稍增加一點魔力,它就好像往火中添油一般,迅猛燃燒起來。
傷勢最嚴重的一羣古獸,一個治療法術就將自己‘燒’死了。
此時。
“怎麼會……這根本不可能!”御獸者大神子也在拳頭硬拼中震退幾千米之外,右拳焦黑,幾欲碳化。他的對手,一條機偶手臂破裂,但轉眼就在火焰的燒煉下復原。
大神子第一時間撕掉自己的手臂,才驚覺自己在第一輪硬拼中沒有佔到便宜。
純粹的體術拼鬥。
是自己輸了。
堂堂的御獸者,擁有最多古獸血脈的神子血裔,居然被一隻傀儡魔偶打退……這個結果,大神子想都沒有想過。在他心目中,能夠損傷自己的起碼是大咒人皇,或者時太梭,師太尚這類人物。想要打贏自己,除非是稻草人,或者虛空下世吹誇得很厲害的奧靈。
其他的人物,根本不可能贏過自己。
然而。
這一刻,自己被區區一隻傀儡魔偶打傷了。
“這不可能!”御獸者大神子不相信這個事實,他瞬間變身,化爲披覆龍甲的巨型龍人。他要一拳粉碎面前的傀儡魔偶,他要一拳挽回自己的威名。
身影閃動。
巨拳轟落。
瞬間,巨型龍人的拳頭粉碎,手臂粉碎,軀體也漸漸破碎。碎肉紛飛中,傀儡魔偶仰望怒吼,轉眼衝上高空對着大神子的臉面狠狠一拳。火焰摧蕩,大神子面對這種拳頭……他放棄了這具軀體,他躲閃了,不敢與這個拳頭硬拼。
閃落一旁的他沒有脫離危險。
在他飛閃之後,背後同時閃現傀儡魔偶的身影。一拳怒轟,大神子帶着火光與焦煙,如炮彈一般震飛幾百裡外。
傀儡軍團不像虛空法師,它們就算擁有靈魂,平常也是戰鬥的本能居多。
它們會停下手跟對手們談笑嗎?
不會!
在它們的意識中,殺掉對手纔是最應該做的。嘚瑟,驕傲,嘲笑對手,這些事情它們都不會做。御獸者大神子是敵人,殺掉他纔是第一要務,其餘一切都等先殺了再說。所以,即使大神子重傷彈飛,傀儡魔偶仍然跟了上去,追打不誤。
同一時間。
御靈者大神女也遭遇了同樣的難題。
她很擅長施法,不管法術還是召喚她都擅長。可是,對手不正常。無論施法攻擊,或者召喚圍攻,對手都好像開了無雙一般,在召喚獸羣中橫衝直撞,直朝自己殺來。那些捆綁,封印,或者隔離的法術都無效果,對手擁有焚盡一切‘干涉’的恐怖能力。
御靈者大神女很想呼援,但,她發現自己的盟友們更慘。
大部分都像古獸強者。
一拳重傷。
兩拳斃命。
戰場中除了陽太煌一人之外,所有人都被攻擊了,而且無一人擁有優勢,全部都是被壓制的狀態。能夠看得出,大家也沒有極盡全力,還擁有自己的底牌未用。可是,傀儡軍團的實力也未見底啊,況且還有人皇一衆人虎視眈眈。
這一仗……還有得打嗎?
人皇早將一切算死了?
這就是結局?
混戰之時,陽太煌也在思考。眼前情況很明顯:虛無一方贏不了傀儡軍團。
這些‘傀儡魔偶’的力量也有強有弱。
強大的對付御獸者大神子和御靈者大神女這類人物,弱小的對付古獸強者與神子後裔,每一個的分工都剛剛好。可以想象得到,傀儡軍團非常瞭解自己的對手,對這些對手的強弱一清二楚。它們在半天之前還是虛無法師的玩具,當然不可能知道情報。
那麼,只能是人皇的情報。
因爲人皇知道,所以傀儡軍團都知道。這種情報精準與情報傳遞,陽太煌也十分感慨。這麼短的時間,策反,提升,提供情報,分配對手……正常人連想象都想象不了,人皇居然做了出來。
“很好。”陽太煌輕笑,也沒有畏懼。
這時。
他又看到,人皇面前出現一個新的傳送門。沒有援軍,僅僅只有一人踏足進來,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女娃。
她跟凡人沒有區別。
看到亂戰,甚至還有一點‘害怕’的神情。
這不是害怕強大或弱小,只是簡單地對戰爭與血腥感到不適。彷彿,她真是一個凡人女孩,連普通戰爭都能夠嚇到她。那感覺也不是演的,她真這麼‘弱小’。看到人皇之時,她才鬆了一口氣,彷彿找到了主心骨。那副模樣那種表現,真心只是一個花瓶。
“去瞧瞧。”陽太煌的動作很自然,揮手一撥,如琴師掃弦。
瞬間。
戰場之中出現了一個能量漩渦,轉眼將周圍對戰的傀儡與法師吸入。幾乎同一剎那,漩渦又在唐士道面前不遠處出現。同時,之前那一羣被吸入的法師都被‘吐’了出來。
陽太煌的動作完全沒有力量反應。
彷彿他能夠掌控整個空間,可以隨意調配人們的位置。那種感覺……他就是棋手,眼前一切都是棋子。
傀儡和法師被吐出。
瞬間。
他們都立即反應過來。眼前是人皇,這是最好的‘刺皇’機會。傀儡們也不管保護,只懂全力追殺目標。
“滾開!”被傳送的法師中有一人很出名。
左睛。
臉上只有一個眼睛的神子,肉山曾經的老朋友。當他察覺自己的位置變化,看見人皇就在面前,他覺得自己揚名虛空的機會到了。力量,速度,距離,招式,所有一切都在一瞬間計算好了。
左睛隱瞞了自己的陷缺。
他不是一目。
他是多目。
他也不是擅長體術。
他最擅長‘絕望光線’這種法術。
所以。
一招自碎,無數‘眼睛’震退周圍的傀儡魔偶。二招突進,破壞人皇面前的防禦法網。
第三招……
左睛集中所有‘眼睛’的力量,讓這些力量無限接近制裁的極限。而且,這時候他還耍了一個心計。他沒有瞄準人皇,而是瞄準人皇挽着的女娃。左睛在賭,他賭人皇一定會救這個女娃,所以反應上會慢一拍。只要慢一拍,自己就贏了。
絕望光線不會立即致死,但,這種極端的削弱比致死更可怕。
只要一瞬間,左睛相信自己能夠拿下人皇。
甚至。
神速帶走,遠離戰場;花費時間,榨取價值;然後,花費億年苦修,登頂稱霸。
再然後……
不,沒有再然後了。
左睛的美好理想到此爲止,他的思維已經‘停止’運作……不僅僅是動作,他連思考都無法繼續思考。因爲他選錯了目標,那個‘女娃’很厭惡戰爭沒錯,很不喜歡戰鬥也沒錯。甚至,人皇對她的愛護也沒有算錯。唯二算錯的,那個女娃身上擁有兩種法術。
一,七十二降臨術,衍生效果……月神降臨。
二,禁咒,原始月蝕。
所以。
在她面前……左睛化成的‘萬千眼睛’凝固了,絕望光線凝固了,左睛的思維也凝固了。
看到這一幕,陽太煌的笑容也凝固了。
此時此刻。
戰場上只剩下一組很古怪的對話。
“唐,我是不是隻能打一趟,你讓我過來做什麼?”
“很簡單的事情……殺光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