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士道說完之後，不等有人稟報……諸神現身了。
他們不能不來。
也不敢不來。
很久之前，這些使徒都曾經挑戰過他們，使徒們的實力有多強他們非常清楚。現在所有使徒聯手都奈何不了人皇，反而被人皇‘無視’了。可想而知，人皇的能耐有多大。再者，諸神都擁有神權，也擁有相同的血統，他們很清楚‘虛空血脈’和‘虛無血脈’代表着什麼。
不得不說。
這是他們都無法擁有的東西。
諸神的血統是‘神脈’，理論上就是無盡虛空最高序列的血統。但，就好像鯨是海洋中最龐大的動物一樣，虛空血脈和虛無血脈卻代表了海洋本身。
更簡單的理解。
虛空血脈和虛無血脈就是無盡虛空的一部分，等同最基本最原始的神權。
人皇不是諸神。
因爲，他沒有融入無盡虛空成爲無盡虛空的一部分。如果他願意，他立即就可以成功做到。實際上，現在的人皇也不需要融入，因爲他已經擁有近乎無敵的神權力量。按照他的說法，攻擊力未知，防禦方面已經等同無盡虛空的防禦，幾乎沒有可以損傷他的方法了。
本來。
創世神體就疫免99.9%的技藝。
加上虛空血脈和虛無血脈，無盡虛空已知的一切，擁有的一切，對他都不管用了。
諸神現身。
外界人們不認得，大魁鬥等人卻很熟悉。
爲首一人，陽太御。
在諸神歷史中，一個從來沒有被打傷過的人物。陽太御算不算諸神的領頭很難說，但最前排的位置肯定有陽太御一份。他參與的戰鬥不多，每一次出現，基本就是終結戰局的節奏。很久之前，陽太御的本名也不叫‘御’。因爲他的戰績與能力，慢慢的被人們稱之爲‘御’。
“最強防禦對最強防禦嗎？”大魁鬥一直都在塵高天生活，自然知道陽太御的能力有多強。
“你的評價這麼高嗎？”唐士道就在旁邊，自然聽到。
“在塵高天，陽太御跟稻草人都屬於‘擎鎮支柱’式的存在，你說呢？”大魁鬥表面上在稱讚，實際是在提醒唐士道。他相信唐士道的說話，也相信虛空血脈和虛無血脈的強大。但是，跟一個諸神戰鬥和跟所有諸神戰鬥是兩回事。
跟所有諸神戰鬥，幾乎就等於跟無盡虛空作戰。
而且。
在這種程度，一加一不等於二，而是等於無限可能。
“大魁鬥老先生，你認爲他跟稻草人一樣強？”唐士道微微笑道。
“我不知道，他們又沒有打過。”
“稻草人以前來過塵外塵世，對吧？”唐士道繼續問道。眼前雖然諸神現身，實際還沒有全部過來。同樣的，一些塵高天的‘居民’也在趕來。不過他們很小心，不輕易曝露自己的所在，所以會慢一點出現。
“我不知道。”大魁鬥搖頭。
“我知道。”這時候陽太御開口了，不但開口，還擡手攻擊了。
法術。
傀儡。
魔法召喚獸。
活化能量。
這一刻諸神都動了手，他們每一個都有出手。不用說，這肯定是試探，測試人皇是否真的可以抵擋一切已知傷害。要知道，這不同創世神體。創世雲圖是知識庫，但它很‘仁慈’，不會強奪或者復刻別人的唯一法術，或者特殊血脈。創世雲圖只記錄，不佔有。
虛空血脈和虛無血脈，它們就是物質與能量的本源，它們絕不‘仁慈’。
所以。
諸神必須測試一下。
結果……
法術無效。小咒，大咒，唯一法術，禁技，通通都無效。
傀儡無效。魔工機偶，智能戰械，甚至靈體傀儡亦無效。
召喚無效。魔法召喚獸，身外化身，死亡替身，這些都攻擊不了，一觸碰即時化爲能量。
最後。
活化的能量和物質也無效果。
明明算是活物，但攻擊人皇之時仍然一觸即散。這已經不能叫做全防禦，應該稱爲全毀滅纔對。人皇的狀態可不是‘不可攻擊’，而是‘攻者必死’的可怕後果。隱隱感覺，這些都不是攻擊，而是自我‘獻祭’，把自己的力量回饋無盡虛空。
“你知道？”唐士道也不還擊，任由諸神攻擊也一點動靜沒有。
“是的。”陽太御點頭。
神情平靜。
彷彿剛纔拼命攻擊唐士道的不是他一樣。
“稻草人來過這裡？”
“不。稻草人沒有進入塵高天，只是進入了塵外塵世。”
“我能聽聽嗎？”唐士道微笑問道。
“可以。如果你能打贏我們，你以後也可能查得到相關的訊息。而且，我們並不打算隱瞞。”陽太御淡淡道。
“爲什麼？”唐士道倒覺得奇怪了。
“因爲我們也不知道原始天蝕的權限主人是誰。”陽太御還是平靜說道。
“……”聽到這一句，唐士道沉默了。
諸神臉上表情不變。
但。
眼瞳微微異閃。
唐士道有點理解這層意思……他們都擁有天蝕力量，都在修行天蝕力量。但，他們都不知道天蝕的主人是誰。他們可是諸神啊。自己的力量來源於誰都不知道。感覺上，這不跟棋子一樣嗎。
“你們覺得稻草人知道？”
“很可能。據我所知，有五個人可能知道天蝕的主人是誰。”陽太御平靜道。諸神聯手攻擊無效，他便知道這一戰難打了。諸神的天蝕力量能不能打敗這種無敵防禦，很難說。
“請說。”
“第一個，也是最可能知道的一個，第一鑄星者。”陽太御奇怪一句，沒有說名字。
“姓名？”唐士道示意。
“沒有姓名，除了稻草人之外，大概也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你也不用多問，他已經死了，據稱就是稻草人殺死的。我不肯定，但我知道第一鑄星者是稻草人的第三個對手。”陽太御慢慢說道。
“前兩個？”
“元霄是第一個，在稻草人還不太強的時候打了一百場。第二個是兩個人……”
“陰太衡和陽太衡？”
“對。第三個是第一鑄星者，也是‘殺死’稻草人軀體的人。看起來你不太驚訝，關於軀體死亡這件事，你比我們知道更多，對吧？”陽太御忽然問道。
“我被蠱‘殺’過，死於無盡虛空的制裁。稻草人也跟我說過，如果它跟陰太衡和陽太衡拼盡，也會被無盡虛空的制裁殺死。看起來，第二戰沒有拼盡，第三戰卻拼盡了。稻草人還活着，第一鑄星者真的死了嗎？”唐士道又問道。
“我不知道，我們也是聽說，不是見證。”
“誰見證？”
“永夜，第二個最可能知道天蝕主人的人。第三和第四個就是陰太衡和陽太衡，第五個是稻草人。人皇，我這樣說你懂了吧？”陽太御說完了五人。
第一鑄星者。
永夜。
陰太衡和陽太衡。
稻草人。
他們五個最可能知道原始天蝕的主人。但，也只是可能，不是肯定知道。陽太御的說詞中還有一段故事：稻草人曾經來過塵外塵世，而且跟陰太衡和陽太衡大打一場。這一架不是結束，它又跟第一鑄星者打了一架。結果……他們大概都死了。
無盡虛空的制裁，奧靈這個親閨女加作弊器都頂不住。
稻草人有禁咒，它能復活。
第一鑄星者……很難說。
“陰太衡和陽太衡爲什麼離開？”唐士道還奇怪這一點，害怕天蝕嗎？
“不知道。”
“你們不問。”
“他們比我們強。硬拼的話，我們所有人都會一塊死。”陽太御很坦白，表示陰太衡和陽太衡兩人可以打諸神。但拼起來的結果，還是無盡虛空的制裁讓大家團滅。
“虛空和虛無是你們構建的嗎？”唐士道繼續問，還是沒有動手的意思。
“不，只能說，我們做過一些工作。陰太衡和陽太衡也一樣，在虛空做了一些工作，現在還在做。但最初構建……嗯，人皇，你聽過‘神前世代’嗎？”陽太御忽然問道。
“沒聽過。”
“字面的理解就行。神，諸神；前，之前。世代，就是世代。所以，神前世代就是諸神誕生之前的世代。”
“那時候是什麼模樣？”
“混沌。所有地方都跟古神墳場一樣，一片混沌狀態。但，有能量，有物質，有人，有物，有知識，有文明。諸天種族中，極少一部分‘先祖’就是神前世代的法師。我再多說一點吧。如像法師網的歷史，諸神崛起，與神前世代的霸主們大戰。我們贏了，他們輸了，所以才變成了諸神執宰。”
“喔……”唐士道聽着卻沉思起來。
一小會。
唐士道才慢慢問道：“讓我猜一猜：你們這些諸神，不記得那場戰役對吧？”
陽太御點頭：“說得沒錯。我們也奇怪，我們都沒有參與。”
“那是誰打贏了？”
“這就是奇怪之處，我們知道是諸神打贏了，但不知道是誰。我問過所有的兄弟，他們都不知道。”
“……”
這會兒不但唐士道沉默，包括塵高天的居民們如大魁鬥等人，或者諸神的使徒們，又或者唐士道一方陣營的挑戰者人羣，所有人都愕然失語。
神前世代最重要的一場勝利，諸神居然沒一人記得？
誰幹的？
原始天蝕的主人嗎？
“慢着，諸天種族不是有一些‘遺民’屬於神前世代嗎？”唐士道猛地想到一個重點。
“對。”
“他們不知道是誰幹的？”唐士道再問。
“知道，是諸神。”
“……”
面對這樣一答，唐士道徹底沉默了。他知道陽太御沒有說謊，神前世代的遺民也沒有說謊。他們知道的都一樣：諸神贏了，神前世代的霸主們輸了。但，要問是誰打贏的……不清楚！
“人皇，你問完了，我們也測試完了，可以開始了嗎？”
“嗯。”唐士道還在思考中。
“你需要準備一下嗎？”陽太御已經肯定一切‘已知力量’都無效，但，他們還有天蝕力量。
“對你們？不用了。”唐士道輕輕搖頭。
想了想。
又說道：“作爲對你坦誠說明的謝意，我也不怠慢你們。直接一點，我先清除你們的‘已知’和‘已有’。”
說話之時，唐士道一擡手。
手掌心浮現一團能量。
剎那。
在所有人幾乎反應不及的一瞬，能量團極速擴張，形成一個超大漩渦。這個漩渦沒有攻擊其他人，只攻擊了諸神。這種攻擊近乎離奇，僅一轉眼功夫，諸神的軀體和裝備全部消融，只剩下天蝕的能量和技藝！
這一刻，諸神已知和已有的一切全部‘淨化’了。
僅剩禁咒。
唯剩禁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