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實力也只需一個感應。
唐士道馬上明悟……這不是一場力量性質的任務,而是一種數據化和想象化的開展。它不是一場拳腳打架,它是一場腦內大戰。同在這一瞬間,唐士道又感覺自己從一個嬰兒變成兒童,又從兒童變成少年,再從少年變成青年,最後停止在十六歲左右。
僅僅幾秒鐘。
唐士道經歷了一次新的人生。
不同的是。
這段‘人生’中有兩樣東西被修改了。
第一樣是名字:原者身份叫寧堰,現在寧堰被刪除或者覆蓋成唐士道了,簡稱爲‘唐’。
第二樣是力量:原者是弱渣,剛剛踏入魔法學院的新生,連一個火球都搓不出來的普通人物。現在已經替換成自己,也擁有自己目前所有的法術。如果說這任務是一個故事,那麼原者只是打醬油的路人。現在,這個路人變成了做任務的自己。
這時候。
唐士道還發現生命編織和完人體質被‘隔離’了,完全失去效果。同樣的,萬法之書中所有的法器和材料也被隔離,不能取出來使用。現在的自己只剩下一類東西:法術!
可以理解。
這裡不是一個真實空間。這就像一個數據庫,可以用修改工具改動遊戲角色的數據,但不能直接拿一把真劍塞進電腦裡。所以,任務的‘數據庫’只讀取了法術和法力,其餘一切都無法識別。
到了這一步唐士道只有少許意外,倒未震驚。
早之前獲得元鐘的數化重生,看到這種‘純數化’空間也不奇怪。站在科學角度,這隻等於一場真實的虛擬網遊。
瞭解現狀。
唐士道又內視自身,發現所有感覺都存在。視覺,嗅覺,聽覺,味覺,觸覺,空氣溫度和身體舒適度全部都存在。完完整整,不遺不漏,彷彿只是自己換了一個世界生活。
不習慣的是身體太弱了。
現在沒有強大體魄,只有法術力量,感覺跟一個拿着狙擊槍的脆皮差不多,有種匕首抹喉都會死亡的感覺。下意識的,唐士道重點定位了復活,重生,冥府渡還和轉世重生幾個法術。有它們在,自己多少可以安心一點。
再找無色之書……嗯,它不在。
哪怕數據化,禁咒也是唯一,這個數據庫無法讀取禁咒的存在。
禁咒不能使用。
唐士道倒無所謂,眼前只是一個‘魔法幼兒園’的學院,懂得火球術已經是尖子生了,自己的力量絕對夠用。再看着班上一羣學生在鬧鬨,現在唐士道只頭疼一件事:這遊戲的主角到底是誰?
沒有提示,沒有定位,也不覺得誰是重點。
第一次。
自己做任務連任務對象是誰都不知道。眼前這一班魔法學生,包括老師,甚至學校裡的護衛都可能是主角,自己應該幫助誰?太蛋疼了,一不小心扔個閃電鏈,分分鐘把主角電死了有木有。貌似任務主角是單獨創造一個法術的牛人啊,爲什麼會窩在這種小地方?
“安靜!”學院導師進入教室,看到鬧哄哄的場面馬上斥喝,聲如雷震。
這不是音爆術。
這是單純的魔能蕩動,還不能稱爲法術。
只不過。
唐士道非常意外,沒想到法師網外的‘僞法師’居然可以做到這種程度。猛一回神,唐士道忽然發現:對啊,自己還沒有受過正式的魔法教育!自己只是一開始就擁有法師網的優勢,可以無冷卻無蓄力無限制施放法術。在基礎知識方面,自己還是一天課都沒有上過的菜鳥。
“魔法就是魔能轉換與運用……”學院導師開始授課,講解也是最基本的東西。
大部分學生都不怎麼聽,因爲他們是法師後代早知道這些東西。
唐士道不一樣。
很認真在聽。
“火苗與火球是不一樣的。火苗是一種隨機的燃燒,火球是一種完美的控制。生成火球也不困難,但是,這不代表你真正掌握了火球術。你們拿着一支火柴就能產生火苗,卻不代表你有火柴就懂了火苗術。每一法術都是一個序列,創造一個法術就等於創造一個文字。你們,甚至是我,使用火球術也是使用文字,距離創造文字還差十萬八千里。”
學院導師在掌心浮起一個火球,課堂演示。唐士道卻感覺他做得有些勉強,顯然不是實戰派只是學術派。
班中微微有一點噓聲。
顯然,一些同學瞧不起這點小本事,他們早見識過更厲害的法術。
學院導師的臉色不變。
在開課之前,他已經知道這些學生大部分是法師子女,少數人才是孤兒院的貧窮學生。既然出身法師之家,他們瞭解魔法很正常,水平比自己高都不奇怪。這個社會看似公平,實際,法師擁有的資源比普通人多太多了。
家裡牛掰的,瞧不起導師很正常。
“魔法的生成有‘起點’和‘終點’。淺白一點說,這就像畫一個圓圈。它必須是完整的,完美的,否則能量就會在你自己手中爆炸。”學院導師繼續上課,堂下議論都當聽不見。
誰愛聽誰聽。
誰愛玩誰玩。
法師家庭出身的學生,你不可能指望他們乖乖上課。貧窮學子,呵呵,一支法杖或者一枚法戒就抵你工作幾十年的錢,跟得上修練進度纔怪。法師是賺錢的機器,但,魔法學徒是燒錢的機器……貧窮學子真心不太可能成材。
“附加類法術,例如燃燒之手,最先需要防止燒傷自己。”這一次沒有正式演示,只講理論。
班上學生大部分都在謔笑。
因爲……
“最簡單的方法,你有錢,購買一個護身法器。”學院導師說出了原因,又說道:“沒有錢,你只能自己修練。魔法本來就是一種控制,你想產生效果又想防止自傷,你必須在控制中產生法術偏斜或者法術盲點。例如施放石雨,正常都會砸到自己頭上。但是,你一開始就製造法術盲點,那你的位置就不會被砸到了。”
“請問什麼是法術偏斜?”班上也有貧窮學生髮問。
“這個問題……正常的法術偏斜有很多種體現,老師說一下簡單的。例如一條小河,你在中間挖開一個彎道,讓它改一個孤度流淌,最終結果仍然流到尾端。這個過程如果你站在中間的彎道,沒被河水衝擊,你就處於法術偏斜的位置。”
“燃燒之手是不是在皮膚上產生一層‘彎道’?”貧窮學子再問。
“對,可以這樣,還可以讓法術直接通過自己的身體。例如,你把自己變成漁網,讓河水直接通過而不影響自身。這只是一種形容,不是真讓你變成漁網。所謂法術偏斜一般只能自己調控,對敵人的法術不太可能做到。”
“老師,講這麼多幹嘛,還不是一個護身法器搞定。”班上有錢的學生喊道,表示講這些沒有意義。
“嗯。”學院導師不想多應話。
他內心很清楚,哪怕再不喜歡這些法師子女,他們也是最容易成功的學生。擁有一個法師家庭的支持,貧窮學生根本沒辦法比。別說貧窮學生,自己這個老師都比不了他們的資源。
只能說,儘量幫一幫那些認真聽講的學生。
一堂課之後。
唐士道內心感觸良多。對自己來說這些基礎已經過時了,但它們又是自己還沒有清楚理解的東西。
上午三堂課之後。
午休時間到了。
“哎哎,你是唐士道同學對吧?你好,我叫律阿,你可以叫我律。”
“喔,你好,律。”唐士道不禁有些讚歎這個任務的神奇。眼前沒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所有一切都是真實的。除了自己是‘任務人’,這整一個世界都完美無暇。
當然,唐士道知道這裡只是一個數據資料庫,但是它的模擬程度太高了。
“你好,唐。剛纔你好認真,好了不起啊,我聽到這些都想睡覺。感覺很奇怪,你好像都聽得懂。真的嗎,唐,你全部都聽得懂嗎?”律阿也是一個十六歲的男孩,年青,直率,毫無心機。
“還可以,老師講得也不復雜。”唐士道感覺不到任何不妥。直至現在,還是找不到‘主角’是誰。
“已經很複雜了,唐,一般人聽不懂。”律阿淡淡道,又笑說:“我以前也是爺爺一邊演示法術一邊教導,教了好幾次才懂的。你是孤兒院出身,應該只接觸過普通的書本吧。能夠聽懂,證明你超級聰明瞭。”
唐士道不知道該說什麼。
總之能說:我早已經在使用法術了,只是沒聽過理論罷了。
“唐,一起吃飯?”
“嗯,好。”唐士道也順應節奏。
律阿就是主角嗎?
不知道。
反正自己什麼沒有幹,完全未影響劇情的走向。按照本來劇情,自己代替的‘寧堰’是普通人物,相信將來也是毫不起眼的打工學徒或者搬磚少年一枚。
所以,一切如常。
晚上回到宿舍,被子和牀都扔到了屋外。
貧民不該和法師子女玩耍。
律阿是法師子女,自己只是孤兒。所以,有人在警告自己……嗯,就是小孩子那種囂張,十幾歲自認‘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小囂張。唐士道現在還不想惹事,也沒興趣理會這些小屁孩。在找到‘主角’之前,最好一切不變。
一個流星火雨這座城都得完蛋……任務也泡湯了。
這樣做可不值得。
十幾天時間。
唐士道熟悉了一些孤兒院的新朋友,也認識了一些老師。畢竟,這麼用功的小孩老師們都喜歡。當然,也惹厭了一羣有錢的學生,畢竟他們纔是學院的主流。
“還在跟律阿玩?真大膽,窮鬼一個。教訓他!”
“好。”
“去找東區的狗王,讓他傍晚找一條狗,弄到河邊,那羣窮鬼一般都在。咬死也沒事,反正看着不順眼。”
“好。”
傍晚河邊,唐士道正和一羣小夥伴聚頭。
“好香,哪來的狗肉?”
“不知道哪個好心人送的。吃吧,難得有人給我們加菜。”唐士道淡淡道,心裡根本不在乎是誰幹的。現在只頭疼一件事:到底誰纔是主角?這個任務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