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隱修重現,一句話鎮懾虛空。
很快,流傳消息又驟然停止,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很明顯這是人爲的,鯤鵬方面只需要一個標誌,不是需要長期的宣揚。法師豪強可不是明星,不需要人們天天掛在嘴邊。當然,當人們真正意識到這到底有多強大,他們自然也會減少議論。
奧靈,禪九,瘋神,這些人都曾經名震一時,但又慢慢隱沒。
這不是因爲他們沒落了,無人關注。
相反,因爲他們名聲太大了,人們漸漸不敢多提這些名號。唐士道也同樣,擁有創世神體之後,人們已經慢慢減少議論。宣稱擁有法術亡化之後,連神霄的人羣都不想多提。自然而然,這些消息漸漸變成心中話,不再宣於衆口。
這時候。
唐士道也不理會外間喧鬧,按照奧靈提供的光符道標,找到一個特殊的虛空區域。
這地方也在源之彼岸。
其中一個法術漩渦的中心點。
來到目的地,唐士道馬上生出一種古怪的感覺:有人知道自己來了,而且,它不歡迎自己……不,應該說,它不歡迎任何人。內心感應,這個存在很孤獨,但它拒絕一切問候。擬人化來說,它就像‘孤獨一人玩玩具的孩子’。對它來說,一切外來動靜都是打擾。
唐士道到來,它沒有攻擊。
因爲,不需要!
踏足一定程度之後,唐士道可以自動感應:這個環境就是攻擊。假如再深入,自己就會落入另一個世界,一個如似遊戲的世界。
“另一個虛空?不像,只是另一空間?”唐士道駐足,倒沒有考慮太久。
奧靈說過沒有危險,肯定不會騙人。
對方也沒有惡意,只純粹不喜歡任何外人打擾。那種感覺就像在說:你要參觀就參觀,不要破壞我的玩具。否則,我一定跟你沒完。還有,參觀完馬上滾蛋,我不喜歡跟外人交談,不管你是誰。
沒有對話,唐士道卻能明白意思。
它應該不是奧靈的朋友,它肯定沒有朋友,它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再踏步。
法光閃現,唐士道感應空間易位。僅一眨眼時間,自己已經身處一個繁華都市之中。驟然出現,周圍的路人僅僅一驚訝,隨後馬上恢復正常。他們似乎很趕時間,根本來不及驚訝。
這時候。
唐士道剛想感應周圍,腦海馬上產生一種共鳴:探索即擾亂,擾亂即干涉,干涉即罪行,有罪者必被驅逐!
感應到這一點。
瞬間,唐士道停止魔力擴散,不想試試能不能跟‘它’硬剛一波。
未了解這裡的規則,未了解奧靈的用意,唐士道可不想壞事。奧靈說這個‘它’一直在研究生命,相信這裡有很多東西對自己有用。莫名其妙剛一波,就算剛贏了,對方的實驗也會結束,自己照樣什麼都得不到。反正沒有危險,慢慢來纔是正路。
唐士道以平凡狀態觀望四周,也輕易發現不妥。
路人很多。
年輕的白領男子,年輕的文秘女子,年輕的司機男子,年輕的商鋪女子,年輕的清潔工男子,年輕的運動女子,年輕的乞丐男子,年輕的送貨女子,年輕的警茶男子,年輕的溜狗女子……放眼望去,都市大街上都是年輕人,沒有老人,也沒有小孩。
甚至說。
沒有壯年人,也沒有少年人,只有年輕人,年輕人和年輕人。
這場面要正常就見鬼了。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想請問一下……”唐士道示意旁邊一位年輕的上班族男子,但話沒有說完就被打斷。
“抱歉,我很忙,真的很忙。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問乞丐,他大概是最閒的。”男子急匆匆走過。
一邊道歉一邊趕路,彷彿上班遲早就會沒命似的。
唐士道也不追問。
這地方人人都一副很忙的樣子,包括乞丐。
唐士道留意到。
糕點商店旁邊的那個乞丐前後看到了十六次手錶,一臉着急的模樣,彷彿遇到非常不順心的事情。更意外的,在糕點商店的門內,一位年輕的服務員正拿着一袋麪包,也一臉着急地望着乞丐,一副‘你快點啊’的表情。
奇怪是,她並沒有走出來。
唐士道走近乞丐。
看到乞丐面前的碗中有七枚錢幣:赤銅。一種最廉價的魔法材料,煉器學徒手中最低級的兵器材料。按照價值來說,1奧金=100秘銀幣=10000赤銅幣。
唐士道拿出一枚秘銀幣,剛想開口。
“我不要,謝謝。雖然不知道你是幹什麼的,但是你的錢我沒用。這話一時半會你不明白,不過,你多呆一天就明白……噢,你怎麼回事?快點,我的錢呢?”乞丐說到一半,馬上起身輕吼。
“我被****了,誰知道巷子裡會多一個醉鬼。”年輕女白領拿出一枚銅幣,扔給乞丐。
這時候。
乞丐一把抓起八枚,伸手,幾乎同時女店員的一袋麪包已經送了過來。
抓起八枚銅幣,風風火火返回店中。
女白領搶過其中一塊麪包,也不需要乞丐給她,彷彿很趕時間似的。唐士道站在旁邊,指了指旁邊的兩個警茶,示意你不用報警嗎?女白領只說一聲‘謝謝,我趕時間’就快步走了。
讓人意外的。
不遠旁邊的兩個警茶一直聽着。看到唐士道奇怪,他們只指了指自己的手錶,表示:我們沒時間。
“你們在拍戲嗎?”唐士道看着也是醉了。
“不,我們是……噢,開始了。”還沒有說完話,一輛汽車飛速使來,撞入不遠旁邊的銀行。更讓人奇怪的,兩警茶拔槍卻沒有阻擋,只一副你們來慢了的表情。
四個劫匪竄下車子。
拉開銀行的門。
這時候,銀行的經理和員工已經送出兩袋秘銀幣,急匆匆說:“一百萬現金,只多不少。快點,我們趕時間。”
“不要坑我們。”劫匪還是稍微數了數。
旁邊。
兩位警茶直跺腳,一副你們快點啊的表情。
與此同時。
一輛救護車已經駛了過來,發現沒有‘傷者’也是一臉無語,眼神表示你們的工作效率太低。
“好了。”劫匪剛吼。
瞬間。
兩個警茶几乎貼着他們的腿放了一槍,剛喊一聲:“放下武器,你們已經被包圍……”
“走開,我們要拉走。”救護車的醫生根本不管兩警茶說完沒說完,搶一步先架着傷者上車了。同時,銀行經理和員工又把錢袋收了回去,一邊回去一邊說:“不用數,我們知道是多少。一會我們再報警,現在趕不及。”
兩警茶分一人上救護車,另一人開着警車走了。
期間。
路人來來去去,沒有人往這裡投一眼,彷彿這只是一場演戲。
唐士道卻看到槍是真槍,彈是真彈,傷也是真傷。
拍電影?
這麼拼?
正在這時候,女店員出來了,換了一身晚禮服。急匆匆路過,看到唐士道還在,又朝街道對面的‘王朝酒店’指了指:“去那裡,那些人比較閒的。”
唐士道有點頭緒。
依言過去。
進入酒店沒有歡迎光臨,因爲服務員在幹別的事:一個跟酒店經理在側廳啪啪,就敞着門在幹。另一人在桌子上抄寫什麼,手邊還放着一柄手槍和一瓶毒藥。兩個服務員都無視所有進來的客人,彷彿她們都有自己的事忙。意外的,客人們也很忙,不顧服務員們在幹什麼。
“請問,這裡住一晚……”
“等等,你不是‘客人’吧?”酒店櫃檯的年輕女子擡頭,手邊還有一支麻醉劑。
“你們這裡不是酒店嗎?”
“我的天,你是什麼遊人嗎?隨便,反正有很多空房子。這些鑰匙你隨便拿一根,對應開門住下就行。別給我錢,我用不了你的錢。還有,你別亂來,也別亂動,這裡一會……”
呯!
沒說完,一聲槍響,一枚子彈貫穿了她的肩膀。
同時,櫃檯女子已經拿起麻醉劑注射。
另一邊。
側廳一個年輕男子起身,拔槍,指着抱着服務員猛捅的酒店經理。
“打頭啊,你這笨蛋……”酒店經理還在吼。
呯!
第二聲槍響。
爆頭。
轉眼第二羣警茶出現。迅速上前,兩個槍匪根本沒有反抗,乖乖被拿下,就好像劇本早早安排好了一樣。唐士道拿過一根房間鑰匙,心裡多少有一點概念。
這時候也不多想。
上樓。
找到房間,看一看環境。
然後。
慢慢走到樓頂上,觀看道路上的人物與風景。
整整一個白天。
唐士道都在觀望樓下的一切,包括形形色色的日常趣事,這些都算最劣質的表演。可是,它又如此真實。到了晚上,銀行爆炸,商店被搶,一些路人被射殺。在這些死亡來臨之前,人們也進入一種‘中場休息’的狂歡。彷彿表演完畢,他們都在歡慶。
深夜,最後一場大戲落幕。
唐士道奇怪。
但……無所謂。整顆星球爆炸也傷不了自己一根頭髮絲,再混亂也是等閒。
躲下睡覺。
第二天一早。
門外敲響。
“抱歉,先生,我們趕時間,請你自己找東西吃好嗎?你隨意拿,不是別人手中的都可以。聽到嗎,我在答錄機上設定了,你不懂就再聽一次。”
唐士道起來。
出門。
酒店大堂的側廳,昨天被‘斃’的酒店經理正抱着服務員啪啪。另一抄寫搶劫計劃,手邊有槍有毒藥瓶的服務員本來在昨晚爆炸成碎塊,現在她好好的繼續寫計劃。
櫃檯女子肩上沒傷。
在她旁邊,一個槍匪正在上彈子,準備再給她來一槍。
唐士道推門出外。
乞丐在等錢,糕點店的店員在拿着一袋麪包,年輕的女白領正匆匆趕來。這三人,昨晚有兩個燒死,一個被車撞飛送入醫院。遠一點的旁邊,兩個警茶在等待銀行劫匪。銀行裡,銀行經理和員工拿着錢袋子,等着劫匪到來。
更遠處,一輛救護車在待命。
昨晚爆炸的銀行健在,被搶砸的商店也完好。
不到一分鐘。
搶匪來了,故事再度重演。
如果這是一場演戲,呵呵呵呵,它的成本肯定非常驚人。昨天晚上半個城區陷入火海,死亡人數幾百,這要能‘補’回來,經費得要多少纔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