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律!
戰馬在嘶鳴,這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不堪重負倒在地上的最後一聲嘶鳴。
將戰馬蹂躪到這種悲慘境地的,是英格利爾。
原本他輕裝上陣,追尋着維迦的腳步,應該和維迦同一時間到達聖羅蘭附近。但遺憾的是,才走到一半,他發現溝通兩座絕壁的一座大型木吊橋被毀,這讓他不得不繞道。
雖然沒有證據。
就算他親自問維迦,估計大戰之後,處於夢遊狀態的他也不記得做出這種事情。但是英格利爾敢百分百的肯定,一定是那個小鬼順手一劍,砍翻了吊橋,試圖阻擋他傳遞情報。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
緊趕慢趕,跑死了好幾匹戰馬,他英格利爾終於在戰爭發動前,回到了軍中。
“快,我要見總指揮官大人。”
他一回到中軍,連口水都顧不上喝,趕緊向士兵傳達要面見總指揮官大人的申請。
但是被回絕了。
士兵用抱歉的目光看着英格利爾說道:“由於敵軍的最新動作,亞力·索德的先鋒軍暫停了攻城,指揮官大人因此前往先鋒軍親自指揮作戰。”
“什麼!”
英格利爾嚇了一跳,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度耽誤下去,現在應該即刻趕往先鋒軍指揮部,否則戰爭一旦打響,想要撤退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兩軍交戰。
在尚未開戰前撤退,敵軍一般不敢追擊,因爲你保持着無懈可擊的撤退陣型,敵軍要是追擊的話,你隨時可以尾翼改前鋒,讓敵人知道知道什麼叫做窮寇莫追。
但要是在戰爭開始後中途撤退。
那麼會因爲無法組織撤退陣型,而被敵軍趁勢掩殺,損失大量的部隊,嚴重的時候甚至會全軍覆沒,這就是戰前撤退與戰後撤退的區別。
所以英格利爾無論如何都要阻止這場戰爭。
他不能眼睜睜看着坦尼爾在毫無勝算的情況下,斷送王國的20萬士兵。
因此他顧不上風塵僕僕的邋遢模樣,換上一匹戰馬第一時間朝着先鋒軍趕去,當他趕到先鋒軍的時候,發現戰爭依然沒有打響,整支先鋒軍部隊在距離城池5裡的地方等待着。
他在詢問了幾名士兵後,終歸找到了指揮官。
他剛要上前跟總指揮官坦尼爾和師長亞力·索德打招呼,卻被遠處的一幕吸引住了目光。
這裡是脫離先鋒軍主力部隊的最前方,這個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聖羅蘭城西門的每一個細節,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了聖羅蘭城不對勁的地方。
四門大開?
城樓上沒有一個人駐守?
看到這兩種情況的一瞬間,從帝國北方就開始接觸維迦的英格利爾,第一時間聯想到了某種情況。如果一切都沒有推測錯誤的話,那個小鬼是想展開那種戰術?
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游擊戰術的可怕。
那種戰術不僅僅能夠以最少的人,拖延數倍於自己的敵人十天半個月,最後還可以團結全部的平民,重新集結化整爲零的主力部隊後反敗爲勝。
這實在是讓他至今無法明白其中原理的戰術。
因此現在的情況顯而易見了,那個小鬼能夠騙過總指揮官的眼睛,但是他可是上過一次當的人,怎麼可能被同樣的招數欺騙兩次。
“果然、果然……”
英格利爾自動腦補了一些可怕的事情:“果然那個小鬼要砍斷吊橋是怕我在戰前趕回來。”
帶着這個念頭。
英格利爾申請面見了上前跟總指揮官打招呼:“報告總指揮官大人,下官回來了。”
“是英格利爾將軍啊。”
坦尼爾發出非常虛弱與疲憊的聲音:“我想現在我需要你的一個解釋,爲何那個小鬼會回到聖羅蘭城中,你應該知道這對我們的計劃影響有多大。”
“下官知罪。”
英格利爾又想起了維迦殺神般的一幕,他忍不住打了寒顫,然後將當時的情形一字不漏的說給坦尼爾聽,而且稍微誇大了一些。
“英格利爾將軍,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坦尼爾咳嗽了幾聲說道:“他只是一個暗影法師,而不是元素法師,就算是上位元素法師,用一萬普通士兵去填,也能活生生磨死對方,但是你都幹了些什麼……咳咳咳……”
一連串的咳嗽聲。
坦尼爾有些力不從心,最後無奈的擺了擺手說道:“事已至此就算了,也不再追究你的責任了,現在最緊要的事情是,如何打這一場戰爭,你可有什麼好主意?”
坦尼爾指了指聖羅蘭城。
他帶着疑惑的口氣說道:“敵軍四門大開,不安排任何士兵防守究竟有什麼意圖,我實在是無法跟的上那個小鬼的思路,英格利爾將軍可有什麼高見?”
事實上,坦尼爾只是客套一問。
他並不對英格利爾抱什麼希望,一個帶着一萬多人連一個人都擋不住的將軍,能夠幹什麼是大事,他甚至因此懷疑起自己識別人才的能力,也開始後悔對英格利爾委以重任。
不過英格利爾接下來的一席話出乎了他的預料。
“將軍可曾聽說過游擊戰?”
英格利爾胸有成竹的說道:“下官所料不錯的話,四門大開、不再城樓上安排任何防禦的士兵,這是爲了保留兵力進行那個小鬼獨創的游擊戰術。”
“原來是游擊戰術!”
坦尼爾臉色瞬間變了變,作爲一名5星上將,他當然知道與時俱進。因此他當然聽說過導致英格利爾慘敗,王國在帝國北方戰線失利的根本原因之一。
游擊戰術。
他聽說這種戰術可以用最少的兵力,將敵人大部隊拖入巷戰的泥潭,尤其是對補給不充足的部隊,簡直是致命的噩夢。這種戰術也被王國軍事研究院公認爲,最剋制他們新型戰術閃擊戰的一種戰術。
如果敵人在這個時候使用游擊戰……
那豈不是代表着他根本就不可能在兩天時間內完全拿下聖羅蘭城,最大的可能是在兩天後全軍崩潰,然後帝國和王朝軍順勢重新集結,將他們一網打盡。
坦尼爾被英格利爾的兩句話,嚇的心生退意。
哪怕他是個賭徒,但是沒有任何一個賭徒會進行一場100%血本無歸的賭局。
而恰恰在這個時候,一名傳令兵急匆匆上前報道。
“報告總指揮官大人。”
傳令兵獻上一封戰報:“半月城已經淪陷,沙耶城告急,請求您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