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塔爾城。
帝國軍的整個航空軍團駐紮在這裡。
航空軍團包括後勤部門、飛艇檢修部、輔助作戰部、安全防衛軍、直屬偵查團、空軍陸戰隊……等十多個分部加起來共計3萬餘人。
別看這支軍團只有3萬餘人。
但是真要打起仗來,能夠比的上十多萬的軍隊。
因爲以每艘戰爭飛艇配置20個魔法師來來計算,200艘戰爭飛艇就配置有4000名魔法師,這種程度的高級武力足以改寫戰局。
航空軍團也向來是決定戰爭走向的主力。
即便這一支航空軍團在上一次和西岸軍的戰爭中損失了大概1/3的力量,但以現在的武力也足以擔任主力參戰,掌控整個戰局的主動權。
不過隨着西岸戰局的穩定。
整個王朝西岸境內也不再有其他敵人,這一支軍團已經放鬆了警惕之心。
負責偵查的直屬偵查團已經集體進入了休假的狀態,就連這支軍團的最高指揮官都趕到百里開外的指揮部去跟一衆將軍吹牛喝酒,你還能指望這一支軍團保持怎樣的警戒程度?
“我說瓦倫斯,你別在那裡惺惺作態了。”
一名防衛軍的守城士兵對着遠處一個大約20歲的士兵大呼小叫:“跟你說過多少次,這西岸已經和平了,你每天還老抱着那個魔能望遠鏡作給哪個長官看呢。”
“你們別管我。”
瓦倫斯不屑於那些充酒氣熏天的士兵爲伍,依舊抱着魔能望遠鏡。
魔能望遠鏡被架設在城樓上。
這種珍貴的偵查器具與普通的望遠鏡不同,它長的像極了天文望遠鏡,由於造價高昂一般一支軍隊只會配置5-10個,與普通軍事望遠鏡相比最直接的特點就是擁有着夜視的功能。
在戰爭時期。
這種偵查器具由防衛軍派人24小時輪班值守偵查,主要是用來偵查來自空中的威脅,達到提前預警,讓士兵進入防空洞或者及時組織反擊的作用。
但是在沙塔爾城。
這些偵查器具已經被閒置,原本被安排值班的士兵也不願意傻傻的一坐好幾個小時,在那裡透過鏡片看着一成不變的天空,那種模樣想象起來就很傻。
不得不承認,人是從衆的生物。
當別人認真的時候,你不用人監督都會跟着認真,但是當別人都在玩忽職守的時候,就算有專人監督,你也會想方設法的偷懶。
何況在現在這個階段。
連負責監督的部門都不再運轉,那就更加沒有忠於職守的意義了。
因此航空軍團10臺魔能望遠鏡,有9臺已經被閒置。
唯一忠於職守的守城士兵瓦倫斯還被隊友無情的冷嘲熱諷,被冠以不合羣的標誌,遭受其他隊友的鄙視。
但是這並沒有讓瓦倫斯的意志動搖。
因爲他是一個忠於職守並且嚴格要求自己的士兵,在總指揮官還沒有正式宣佈戰爭結束之前,他絕對不會和其他人一樣做出玩忽職守的事情。
他非常明白。
戰場從來不是開玩笑的地方,如果你沒有逆天的運氣,那麼想要活下來就只有謹小慎微。
只要一想到家中的父母。
瓦倫斯就對那些冷嘲熱諷毫不在意,因爲他在父母面前發誓要在這場戰爭中活下來,所以哪怕他已經一動不動的坐在魔能望遠鏡前看了4、5個小時,他也依然在堅持着。
皇天不負有心人。
在晚上24:00,負責守城的士兵已經因爲醉酒靠在牆頭睡的東倒西歪時,瓦倫斯敏銳的發現天空中似乎多了一些什麼。
雄鷹?
禿鷲?
不,都不是,那種遮天蔽日的體積不是雄鷹和禿鷲所能夠相比的,真要形容的話,大概就像上古傳記或者野史中描述的巨龍一樣龐大。
不會有錯的,那是——
戰爭飛艇!
大概50艘戰爭飛艇在月光下的映照下緩緩行駛而來,透過魔能望遠鏡的鏡片,瓦倫斯已經看清楚了這50艘戰爭飛艇的身上並沒有帝國的標誌。
他們是神聖王朝的空軍。
瓦倫斯足足看了十幾秒鐘,才最終確定這是王朝的飛艇,而且從對方不打招呼就直接朝着他們行駛而來的情況看,大概來者不善。
“難道他們的目標是這裡。”
瓦倫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若是讓這50艘戰爭飛艇在毫無抵抗的情況下對他們的臨時航空港進行魔法轟炸,那麼他們的空軍很有可能尚未起飛就被殲滅在地面。
咚咚咚——
意識到不對的瓦倫斯第一時間拉響警報。
以敵軍現在的距離,他們完全有時間讓戰爭飛艇升空與敵軍進行空戰。
但是瓦倫斯忘記了戰爭是一項集體的項目,僅僅只有他一個人保持警惕並沒有什麼用處,當全軍進入這種半癱瘓的狀態,就算他拉響警報,指揮官也無法第一時間組織起人手。
“警報?爲什麼會有警報?”
“敵襲,防衛軍偵查到了敵軍的戰爭飛艇。”
“長官呢?我們的長官呢?”
“旅長還在西街的妓院那,我這就去請他回來。”
“……”
由於缺乏基本的戰備裝態,軍營亂做一團,第一時間集結的部隊找不到上級軍官,有上級軍官的部隊發現自己的部下已經酩酊大醉。
毫無準備之下。
只有四五艘戰爭飛艇在沒有檢修的情況下搖搖欲墜的升空,其中一艘由於檢修尚未完成,在半空中就直接墜毀。維迦的軍隊尚未到來,他們就先自亂了陣腳。
看到這一幕的瓦倫斯絕望了。
指望這樣的軍隊獲勝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意識到就算他做的再好,也帶不動整支軍隊,個體力量終究是有限的。
不過幸運的是。
他不能做英雄來拯救世界,但是卻比其他人先一步預知了危險的到來,因此他在拉響警報之後第一時間趕往了防空洞,躲避即將到來的魔法轟炸。
嘲諷他的隊友就沒有這麼幸運。
由於缺乏基本的警惕之心,再加上喝的酩酊大醉,他們就那樣死在了睡夢之中。
轟轟轟——
地面在震動,塵土透過防空洞的天花板弄的瓦倫斯灰頭土臉。
這爆炸聲整整迴盪了一整夜。
他也就這樣在防空洞中捂着耳朵整整呆了一夜。
當第二天的曙光重新降臨時,離開防空洞的瓦倫斯看到所有的戰爭飛艇已經付之一炬,航空港附近殘垣斷壁,連空氣中也滿是飄香的肉味和未散去的戰爭硝煙味,這味道讓他一下沒忍住跪在地上乾嘔了起來。
在一陣陣哀嚎和絕望的呼聲中。
瓦倫斯擡起頭看着滿布陰霾的天空,他的臉上無悲也無喜,但是聲音中卻帶着徹骨的絕望和麻木:“我們,還回的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