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份殺氣來的快,去的更快。
因爲維迦知道,憤怒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冷靜才能最大程度解決問題。
既然已經確定了梅魯·彎刀的確一開始就想背叛他,就算現在如果有選擇的話,對方依然想要投入西方的懷抱,那麼就應該利用這一點,來實現自己的戰略目標。
毒蛇之所以可怕,是因爲隱藏在暗處。
現在這條毒蛇已經暴露在獵人的目光底下,而他本人卻渾然不知,那麼明暗的立場將完全轉換,現在珈藍國在暗處,而百族王國在明處。
首先。
維迦分析起了前因後果。
西方諸國一開始想要拉攏百族王國,是因爲百族王國深得他的信任,可以作爲突破口不費一兵一卒越過珈藍山脈,同時以百族王國爲跳板,四散開來各處進攻。
由於出其不意。
那個時候,珈藍軍的部隊正好分散兵力到各個關口防禦,這代表着他的軍隊將無法及時從關卡回防,而本土內又沒有什麼軍隊來應付這些四散開來的西方聯軍……
到時候就算讓關卡的部隊回防,恐怕也已經來不及。
也就是說。
這個時間差可能給予珈藍國一個致命一擊。
簡而言之。
只要有了百族王國的幫助,西方聯軍等於神不知鬼不覺的空降到珈藍國內地,猶如蝗蟲般從空虛的內部開始各處肆虐,而維迦的救兵遠在邊境,遠水救不了近火。
何況西方聯軍還可以利用先機阻擊邊境部隊的回防。
可以說縱然百族王國卑微如蟻,但是牽一髮動全身並非虛言。
這顯然便是他們拉攏百族王國的原因所在,如果沒有察覺到這一點的話,恐怕一個月之後,珈藍國也就不復存在了。
幸運的是。
陰差陽錯之下,他利用了那些合約,讓梅魯·彎刀失去了西方諸國的信任。
不過那真的是幸運在作祟嗎?
思來想去,維迦又認爲大概並非是幸運。
因爲百族王國和西方諸國頻繁接觸無法瞞過珈藍國的眼睛,要想洗脫嫌疑,就必須交出那些合約坦誠以待,不交出合約,就無法洗脫嫌疑,而一旦坦誠以待,維迦就必然會利用合約。
可以說這成爲了一個死循環。
看似幸運的成分的背後,充斥着絕對的必然。
“這一戰的勝利,必然在我!”
通過理清前因後果,維迦心中已經有了對抗西方聯軍的計劃雛形。
現在所欠缺的,便是一個引子。
維迦開始就現在的情況來進行一下合理推測。
通過這兩份求援信可以推測出來,百族聯合王國確實失去了西方的信任,因此死了想要從接下來這場戰爭獲利的想法,爲了保全自己,現在想要尋求他的庇護。
換句話就是說。
梅魯·彎刀哪怕現在都沒有想過真正效忠他的珈藍國,是西方諸國的態度,讓梅魯·彎刀無法再向西方諸國效忠。反過來說就是一旦西方諸國對梅魯·彎刀的態度回暖,他百分之一百會立刻投入到西方諸國的懷抱。
維迦將目光看向地圖。
他朝着西方諸國的位置看去,只是一眼就大概明白了現在西方諸國的心理。
在確定不尋求百族王國幫助的情況下,他們估計不再會將兵力集中一處,首先越過珈藍山脈,而是會按照原來的計劃分兵各處,從各個關卡尋求突破的機會。
那麼西方諸國有機會突破關卡的可能性嗎?
維迦認爲機率大概五五開。
因爲珈藍山脈太長了,想要做到全面的防禦,沒有一千萬的軍隊根本辦不到,很多時候維迦甚至在那裡感嘆,要是敵人可以集中到一處,讓他一鍋端了就好了。
當然。
這個集中到一處是指在可控範圍內的集中,而不是那種揹着你,出其不意的集中。
這看似天方夜譚。
對方怎麼可能當着你的面集中到一處,讓你一鍋端呢?
但是現在維迦的確看到了希望。
這個希望就在百族王國,因爲一開始西方便是準備一窩蜂的過來以百族王國爲跳板,而不是分兵各處,費力的從各個關卡突破。
因此維迦得出了一個計劃。
這個計劃便是讓西方諸國再次選擇以百族王國爲跳板,他好來上一出請君入甕,將各關卡的兵力調集到百族王國附近隱藏,然後將諸國聯軍直接扼殺在這個“甕”中。
這有可能嗎?
當然是絕對有可能的。
但是其中存在着一個致命的難點。
那就是西方諸國已經失去了對百族王國的信任,現在就算百族王國打開國門,免費讓西方諸國入關,估計西方諸國也不敢相信百族聯合王國。
幸運的是,百族王國一直賊心不死。
因此維迦認爲,只要想辦法讓西方諸國重新相信百族王國就行了。
作爲‘盟友’,維迦覺得有義務幫助朋友達成願望。
因此爲了配合百族王國,維迦下達了一個命令——
對百族聯合王國宣戰!
在宣戰的第一時間,維迦立刻下令距離最近的第二十七集團軍朝着百族王國的方向移動。
這一支軍隊只有十萬人,配置半支航空部隊,想要拿下羸弱的百族王國是有可能的,但是這個時間絕對不會太快,初步估計沒有半年是辦不到的。
另一邊的百族王國很快收到消息。
照理來說梅魯··彎刀不僅沒有得到珈藍國的幫助,反而被珈藍國宣戰是一個天大的噩耗,一般人聽了估計會暈厥過去。
但是梅魯·彎刀並沒有。
他拿到宣戰書,以及收到珈藍國僅僅派出二十七集團軍來進攻他的消息時,他開心的差點流下眼淚:“祖宗庇護,天神眷顧。維迦·聖羅蘭,我現在說不定還要感謝你,哈哈哈!”
明明被宣戰,爲何會如此開心?
因爲二十七集團軍只有十萬人,沒有成編的航空部隊。
也就是說這支部隊根本不可能短時內拿下他的國家,他有信心堅持半年左右。
因此珈藍帝國的這一舉動不僅沒有危險,反而能夠幫助他洗脫嫌疑,讓西方諸國意識到他並非是珈藍國的走狗,也從來沒有效忠過珈藍國,畢竟主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殺一條忠犬?
有句話叫做,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既然現在他和珈藍國成爲了敵人,那麼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因此這一份讓衆人人心惶惶的宣戰書,對於他來說簡直是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