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守護者話音剛剛落下，火球術在亞當眼前展現了細微的變化。
那幾個簡單符文構成的框架沒有改變，冕下的魔力輸出也沒有增強，可是火球術散發的氣息卻陡然間提升了幾十倍。
按照芯片掃描得出的數值，之前的火球術威力是一，而現在提升到了四十。
無論是一還是四十，對一級魔法來講威力也就是那麼回事，但這種方法太驚人了，如果是一個基礎威力一千的魔法呢？
火球術再變，外層橙紅色的表面透明，使人可以一眼將它看穿，接着構成它的符文組散去，元素重新排列組合，在內部形成了數十個小型火球。
還沒有完，亞當不知道冕下是怎麼做到的，但是在他的眼裡，那些元素每一瞬都有所不同，似乎是隨着心意在變化。
冕下揮了揮手，火球向前激射而出，同時前方接連出現了幾個障礙物，接近第一個的時候，火球突然裂開成爲火焰，輕巧的繞過了它，並在第二個障礙物前聚合，接着用各種各樣的形態變化閃過障礙物，最終擊中了靶子。
克羅夫特冕下的一應操作都沒有絲毫隱藏，亞當可以肯定冕下沒有在中途構建符文組去操控它，可是...
“這是...怎麼回事？”亞當震驚的問道。
“帶有本源氣息的靈魂，對魔力和元素的操控能力會進一步提升，這個時候，法師的每一個念頭都可以達到魔法的效果，或者說，法師把意念融合進了魔力和元素當中，所以我能在框架之中再次構建框架，並且能使它們不產生衝突共同發力。到了這個時候，最普通的一級火球術，同樣具有不下於高級魔法的威力。
而且，你應該見過一些帶有特殊屬性的魔法，比如說火系高級魔法餘燼，正常的火焰不可能帶有連鎖焚化，能量燃燒等特質，它之所以能做到，就是因爲創造它的法師將自己的意志融入了魔法，用主觀意念干涉了物質和能量形態。”
餘燼...亞當對這個魔法有很深的印象，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威力，但是：“餘燼應該不是超維等級的魔法吧？普通法師也能融合意志？”
克羅夫特冕下笑道：“創造者和使用者怎麼能相提並論，普通法師當然做不到，但是當他們懂得了創造者爲它賦予的能力需要怎樣達成之後，自然可以使用出來。你在學徒階段見到的餘燼只是弱化版，普通法師使用一次幾乎要耗幹自己的魔力和精神力，而且遠遠達不到標準版本的威力。”
亞當沉默思考了一會，這種說法太唯心了。
克羅夫特冕下見亞當有些不理解，繼續說道：“按照古代魔法的說法，超維法師觸及到了神的領域，能夠看到規則，使用和改變規則，但實際上在我們看來，我們只是更接近了真理，受真理所眷顧，意念和物質就像是盒子的內外，開始我們只能接觸到外部，抵達超維層次之後，法師們在盒子上開了一個洞，由此將意念和物質連接了起來。”
亞當絞盡腦汁想到一個不恰當的比喻，就好像是經典物理學和量子力學？那個盒子就是地球所在的宇宙當中宏觀和微觀之間的壁壘？而在以太虛空當中，法師在晉升超維之後擁有了穿透壁壘的能力？
過了一段時間，亞當勉強消化了這個說法，接着問道：“那火球術的形態改變是？”
“你應該還記得符文的本質是什麼吧？”
亞當回憶起當初布萊克法師的話：“符文是魔法的語言，是法師發動法術的基礎之一，它沒有固定的書寫模式，法師怎樣理解自己掌握的知識，就會形成什麼樣的符文...”
“沒錯，它是一種語言，和古代魔法的咒語一樣，法師們用它來溝通元素和以太形成魔法，在根源上，它們是同一種東西，只不過符文比起咒語來更方便更高效，也沒有咒語那麼大的侷限性。
而到了超維等級，法師們就會淡化符文的作用，改用接近本源的靈魂直接去御使知識操控元素，達到符文的效果，這個時候，魔法的侷限性會進一步縮小，向着隨心所欲的境界發展。這個時候，只有威力巨大的法術，需要用符文組穩定。”
冕下依然用火球術舉例，這一次沒有特意的放緩速度，那一刻火球在同樣的魔力輸出下，轉變爲各級火系塑能魔法的形態，最終化作純元素回到冕下體內。
亞當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像真的和古代魔法差不多？”
冕下點了點頭：“嗯。但是古代魔法搞錯了順序，它直接建立在想象之上而沒有物質基礎，就像是沒有地基的建築，看似華美，卻一觸即潰。而現代魔法不同，我們從實際出發，由物質進入意念，根基紮紮實實的深入地底，而且根系越來越龐大，所以牢不可破。”
“我記得你在第三聖塔也有朋友的吧，第三聖塔法師在正式等級實力很弱，但是一旦他們成爲超維，實力就會突飛猛進。
“當時勞拉是唯一一個認同我們的觀念，並有才能重塑根基，由魔導師成爲超維法師的天才。就算是現在，她也是真靈法師當中最強的幾個之一。”
克羅夫特冕下覺得亞當今天受到的衝擊已經夠多了，於是轉而說道：“之所以和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最好不要急着晉升超維，尤其是你的根本是從未有過的電磁系魔法，其餘體系都有前輩的經驗可以參照，即使一時走錯了路，也有辦法扭轉，但是你不同，一旦走錯除了你自己之外，沒人幫的了你。”
“所以你要更慎重一些，我很高興你能爲法師世界帶來大數據和雲計算，但它們對你來說，都不如你自己的體系重要。”
亞當聽完之後呆愣在了原地，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從世界守護者的嘴裡聽到這樣的話，他有點無所適從。
冕下走到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道：“所以不要着急，慢慢來，一切都來得及，不需要你追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