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轟~~”
驚天動地巨響,開天闢地威勢,一道光柱上衝九霄,下破九地,貫穿整個靈仙界,引起無數生靈矚目。
人間界中,所有角落,只要擡起頭來,都能見得天上大片陰影的中心處,一道天光貫通,兩個虛影碰撞。
依附在三界存在的諸多小世界,亦未這碰撞引起的巨大動靜所波及,彷彿撥開了雲霧,看到了漫天繁星一般,種種異象,或紫雲煙霞,或汪洋浮空,或山嶽舞天……不一而足。
三界生靈,諸多小世界的存在,無可計數的目光,盡皆凝於一處。
那是,衆神殿與東皇宮的碰撞!
這一全無花巧的撞擊,在外界引起無邊巨大的影響,但凡有眼有耳有知覺者,皆不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可在那現場,卻又是另外一番模樣。
凝固……安靜……
衆神殿與東皇宮,緊緊地挨在了一起,既似角力,又似依偎,彷彿過了一世一般,一股氣浪從兩者碰撞出爆發了出來,經行處連空間都爲之撕裂,風雲皆爲之吞噬。
“咚~咚~咚~~”
紊亂的風暴當中,張凡頭頂東皇鍾,鐘聲不止,將他籠罩其中,不受外擾。
張凡也的確管不得那許多了,雙目如電,眼中神光洞穿一切虛妄,直視衆神殿與東皇宮碰撞之處。
他的心也忍不住劇烈地跳動了起來,怦然有聲,似戰鼓擂動,氣血翻滾。
東皇宮,乃是他以無量大功德,外加神石宮爲底子,七十二妖神本命意識在其中,已經做到了他所能達到的極限。
這般寶物,張凡可以毫不羞愧地說,是衆神殿後,開天闢地所無有的至寶。
僅在,衆神殿之後!
張凡的東皇宮,實際上就是削弱了部分的衆神殿,再少了幾分積累,比起真正的衆神殿,到底有所不如。
問題是,此時操縱着衆神殿的是妖尊黑蓮暗日,而東皇宮的掌控者,卻是它的煉製者,幾如一體的張凡。
這點差距,就是張凡最大的憑藉所在!
前提,就是東皇宮與衆神殿的差距,不要太過巨大,若是不然,一切休提,三界休矣。
這一刻,兩大至寶的碰撞,關係到太多太多,張凡的一生堅持,億萬生靈的明天,盡在其中。
即便是以張凡數百年曆練出來的定力,也只能保持他勉強不失態,不慌亂,卻不能控制內心處下意識地緊張。
這種緊張的感覺,多少年不曾擁有了。
“好!”
目光不知道穿梭了多少時空,張凡豁然一聲大喝,竟是連東皇鐘聲都蓋之不過。
在他目光凝聚處,衆神殿外神光被真仙寶體斬開的口子,不僅僅沒有癒合恢復,反而隨着這一撞擊,撕裂如深淵。
“就在此時!”
張凡如是喝道。
“就在此時!”
初鳳,聖皇,齊聲大喝。
恍惚間,在那古祭原上,亦有一個虛影浮動在虛空,久久不願散去,凝視着這一幕。
“妖尊!”
“張某來了!”
張凡雙臂一展,東皇鐘聲長鳴,金烏展翅,將一人一鍾包裹其中,法相連同張凡本體,瞬間化作一道彩虹,跨越無盡的虛空,直沒入衆神殿中。
“隆隆~”
炸雷一般的響動,衆神殿周身一顫,無盡的威能爆發了出來,強行在裂縫彌合
在這一剎那,東皇宮剛剛止住了去勢,以一往無前的姿態再次撞擊了過去。
這點時間差距,也是兩件至寶本身的差距,與操控執掌者並無關係。
然而——
衆神殿的彌合裂縫,終究是晚了一步,就在堪堪要合攏起來的千分之一剎那間,虹光一閃,張凡入內。
“成功了!”
關注着這一幕的無數強者,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好像壓在心頭上的巨石,終於鬆動了一般。
張凡所冒的風險,博取的那個機會,明眼人都看在眼中。若是妖尊對衆神殿的掌控再強上一些,不說與初代妖皇這個煉製者相提並論,只要與初代妖皇之後的歷代妖皇比肩,甚至達到太古妖神齊齊出手的程度,那麼——三界無幸!
好在,終究天無絕人之路,張凡一去,福禍難料,但畢竟留下了一線生機。
“東皇,你一定要勝!”
“東皇,吾等生死,三界存亡,盡在你一身了!”
不知多少強者,暗暗祈求者,張凡能得勝歸來。
金碧輝煌,美輪美奐,有瓊樓玉宇,當高不勝寒。
金玉不過鋪陳在地,雕樑畫棟只是尋常景象,諸般玄奇,若隱若現,所有的一切都在氤氳霧氣中朦朧。
這,便是張凡從化虹之術中脫出後,第一眼所見的一幕。
這,卻不能讓他停留哪怕一刻。
幾乎在現身的同時,張凡神念橫掃而過,將一切盡收眼底,心中動念,腳下一步跨出,恍若就跨越了天地,整個世界都發生了變化。
巍峨的天門,雄偉的宮殿,瀰漫上下的仙氣,一切的一切,如一步跨出離開了鏡面範圍一般,瞬間無蹤。
再次出現在張凡面前的,是一處精緻的園林,小橋流水不足以形容其親切,清溪流泉不能盡言其壓制,匠心獨具無法述其自然,只能說是造物之鬼斧神工,非人間之所能有。
立身其間,張凡有一種奇妙無比的感覺,既不覺得真實,亦察覺不到虛幻,更有一種深陷其中,不願醒來之感。
“這裡是……”
張凡心中疑惑,一步一步地踏出,在這方奇妙地天地間行走,漸漸地,眼前偶然可以見得人影,多半是美麗的仙子,穿着着仙氣氤氳的羅衫,端着仙果美酒,在園林中穿梭。
他也曾上前詢問,亦有出手試探,無論如何作爲,在那些仙女的眼中都是空。
不,應該說,那些仙女在張凡的手上,乃是空蕩虛幻,偏偏神念所及,氣息感應,又是真實。
這種虛實間的彆扭,讓張凡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妖尊,在那裡?”
他本以爲,此來就能尋得妖尊,無論結果如何,終究難免一戰。
一戰之後,彼此生死勝負,三界存亡安危,也就都有了結果。
現在,張凡行走在衆神殿中,卻是全無着手處,只覺得好像入得了一個詭異的環境當中,無法自拔。
“問題到底出在那裡?”
“如何破局而出?”
張凡思索着,下意識地緊跟着那些端着瓜果美酒的仙女們,漸漸深入了這個奇妙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中,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皆如那些仙女一般,既是真實,又如虛幻。
置身其間,當真無法分辨究竟一切皆幻,還是虛幻的乃是己身,更有一種安然酣睡此間,萬年亦可不醒的感覺。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就當張凡心中不耐,準備用強硬手段,硬生生地轟擊出去的時候,乾坤內,忽有異動傳來。
“嗯?”
張凡心中一動,乾坤袖本就是袖裡乾坤大神通自成的空間,在其中張凡就是主宰,又有什麼動靜,可能瞞得過他。
“是它?”
“這麼說……”
張凡腦海裡諸般念頭閃過,手上動作絲毫不慢,衣袖拂過,一點冷光如月華,從乾坤袖裡傾瀉了出來。
這冷光一凝,在虛空中,在張凡的面前,凝成了一面以不知名木料雕刻出的木牌。
這麼木牌上,有冷光盈盈,似月華倒映在水中,隨着風兒起了漣漪,順着山勢而緩緩流動,生命與清冷,交融並存在一起。
“老兔子!”
“這裡,就是你要張某帶你來的地方嗎?”
張凡自語着,伸出手來,將掙扎着似要脫飛而出的令牌攥在手上。
同時,當日連雲山脈講道天下,會戰天下強者之後,閒敲棋子落燈花的夜裡,老兔子找上門來的一幕從記憶中浮現了除來。
“我這一來,所爲簡單,只是想到一個地方,再看兩眼,只有跟着你,我才能再到那裡去。”
“我還想知道,你是不是跟一個人有關係,就這麼簡單。”
當老兔子啃着胡蘿蔔,說出這麼一番話的時候,那種孤寂、傷感、緬懷,又怎麼逃得過張凡的眼睛。
“難道……老兔子來自這裡?”
“怎麼可能?這裡是衆神殿,當年太古妖神天庭,此處亦是重中之重的重地,非妖神不可入內,老兔子若是妖神,豈能存活至今?”
“世上,畢竟只有一個五方妖神!”
張凡動念間,手掌一緊,將冷光月華令牌捏成了粉末,鬆開手,任由其隨風散去。
“刷~”
月華似有了靈性,尋得了失蹤多年的孩兒一般,從九天上傾瀉了下來,環繞成一道美麗的月華河流,在張凡面前潺潺流動,似可聽到那叮咚清脆的響聲。
與此同時,月光大作,鋪天蓋地而來,灑滿了整個世界。
月華河流靜靜地流淌着,變幻着諸多形狀,沉浸在溶溶的月光當中,就好像依偎到母親懷中的孩子,正恣意地撒着嬌。
張凡凝視着眼前的一幕,旋即擡起頭來,仰望夜空。
一直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恍然發現自己忽視了什麼:這裡,是一個永遠明月圓盤高掛的世界,沒有星辰,沒有紅日,有的只是靜靜明月,幽幽月華。
彷彿——
“月宮!”
第一更,繼續~
半夜恍惚,心神不寧,煮咖啡,結果咖啡渣與開水一起衝手上了,太陽啊~
好在痛歸痛,不太影響碼字,不然真不知找誰說理去。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