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舒吞天的狂笑聲。在天地間迴盪着,護島大陣。也在同一時間崩潰。漫天潰散的雲氣之中,一個滿臉晦氣的老太婆重新現出了身形。
“咳咳”
咳嗽了兩聲。老太婆的雞皮枯手一揚。一個雲霧朦朧的珠子,化作一道白光飛出。
“別笑了,跟鬼哭一樣,東西給你,趕緊滾蛋。”
老太婆滿臉皺成了陳年插皮滿樣,沒好氣地說道。
“嘿嘿。生受了。”
“老太婆。下次咱再親近啊!”
舒吞天收回真身,龐大的陰影褪去。重新以化形之身現身人間。手上一引,龍魂珠子向着龍覆海的方向飛去,同時口中調侃着。
“老鼠你不用想了。沒下次了。”
舒吞天網要回身。便聞得老太婆如此說法。詫異的回問道:“怎麼?老太婆不玩了?”
“你以爲我們人類跟你們妖獸一樣長命啊,化神大道,長生久視,老婆子一生無望了。”
悵然若失,那種在一衆元嬰老怪面前嬉笑怒罵的怨意不見,說不盡的失落之感。
遠方,老太婆的聲音入耳,張凡與星尊星君三個人類修士同時默然。
與舒吞天他們不同。他們即便是不曾踏足化神大道,活個千多年也跟玩似的,這就是妖獸天生的優勢。
人類修士固然天生道體,修煉度一日千里,遠比妖獸爲快,可是短暫的壽元之限。就是天地法則的公平體現了。
“下次,下次你們來的時候,就有老婆子的寶貝徒弟招呼你們了,別想跟這次一般輕易”多!”
老太婆振作了一下精神,身上拐技一揚說道。
拐技揮過,雲霧散卻,露出了地面上一個仰望蒼天的女子輪廓。
那女子一頭青絲。輕盈地立着,周身雲霧織就的衣裳,在未止歇的狂風中飄蕩着,洗惚間。若雲中仙子,降臨人間。
“雲嵐,見過各位前輩。”
女子周身雲霧籠罩,便是張凡等人也見不真切。但聞得一聲輕柔的聲音入耳,似雲霧弱不禁風,飄零的雨中花,楚楚惹人憐。
老太婆這般做法。其實已經有點安排後事,給弟子鋪點人脈之意了,舒吞天等人皆是默默點了一下頭。
只有張凡,在這一剎那間皺了皺眉。
在見得這風嵐天的時候,他就有了一種似曾相識之感,方纔還不明確,再見得這雲嵐。不知未何,一種熟悉無比的感覺涌上心頭。
他自然不可能認識這個女子,別說這罕有人知。偏僻至極的神龍海域。便是整個海外修仙界。他也並不熟悉,當然不會見過這名女子了。
“只是,”
沉吟了一下,在雲霧聚散入眼。腦海中頓時一道閃電刮過,徒然清晰了起來。
“很像!”
霎時間。當年在苦道人親手相助之下,趁着兩界大禁術洞開之時真探雲中界的一幕,重新從記憶深處浮現了出來。
跟現在相比,當年的他不過是一個孱弱到極點的小修士,在兩界重合的剎那,與一個雲中界的女修士有過剎那交手。驚鴻一瞥。歷歷在目。
雖然根本不是同一個人,但是身上的功法氣息,乃至本人的氣質,這雲嵐皆與那個雲中女子有七八分的相似。
“是巧合嗎?”
恰在張凡沉吟之時,雲嵐重新隱身雲霧之中,老太婆也手上一揮,整個風嵐天再次雲霧籠罩,見不得真切,只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老朋友們。老婆子最多還能活個幾十年,到時記得前來觀坐化之禮,也不枉我們打過的幾場。”
“走吧!找那幾個傢伙的麻煩去,別跟這礙眼了。”
前一句還有點黯然滄桑,後面立馬恢復了老而彌堅的辣性子,讓舒吞天等人哭笑不的。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子,日後有機會的話,再來這裡探探。”
這個時候,苦道人的聲音直接在他的腦海中響起:“那個雲中界似乎還有點秘密。特別是跟扶桑木有關,叔老鼠把藥園跟扶桑樹枝藏在那裡,搞不好就是在暗示什麼。”
“晚輩也有此意。”
張凡暗自點頭道。在扶桑樹枝出現的地方。跟雲中界息息相關,而扶桑木又是他日他化神的關鍵所在,自然不會掉以輕心。日後。或許便有走上一趟的必要。
就這麼兩句話的功夫,舒吞天等人便已向着下一個。島嶼飛去,張凡微微一笑,暫時將此事拋開,身子一道,金虹橫跨。
冰天境,偌大島嶼。冰霜覆蓋,洗若海上浮冰之島,偶然狂風過境,帶出一縷寒冷。冰封過處海面。
這冰天境,本來一直是一副生命絕地模樣,說不出的與死寂。此時,卻是轟然之聲不斷。無數的冰霜神龍翹譏用。似在抵抗着無窮的距離,聲聲龍吟,幾乎要將整個島嶼掀翻。
在島嶼的上空處,漫天的星辰籠罩,洗若一下子,就從青天白日墮入無月之星空,璀璨的繁星,便是天宇之一切。
星辰,灑落天地,覆蓋烏嶼,按着一種玄奧的路徑,不停地旋轉着,每兩顆星辰之間,似都有無形的星力仙路連接。無形,卻堅不可。
這星辰天宇,固然無一處與冰天境上的冰霜禁制接觸,但星辰之間無形的力量,通過不停的旋轉、拉扯着,爆出了比直接轟擊更加恐怖的力量。
滴天巨浪,不停地拍擊着,這是星辰潮汐的偉力;狂風呼嘯,如有實質般地不停轟擊着冰天島嗎,不時帶出如風化一般的冰凌碎屑,撲向下一個地方。
在星辰天宇、無形的星辰之力作用下,整個冰天境,合着擴島大陣,好像被分割成了無數塊。每一塊皆在星辰的引動之下,向着四面八方不同的方向分離,那種離心之力攀到了巔峰之時,幾乎在一個剎那的功夫,上一玄還巍然不動的護島大陣,頃刻間分崩離析,化作漫天的寒氣,冰封數裡海域。
星君,席策,星引神通域!
生生以星辰間彼此的聯繫,穩固的秩序,爆出的力量,將整個護島大陣扯碎,這般神通。也只有星君席策能做到。
赤炎島,火之烏嶼,一年四時,一月三旬,一旬十日,一日十二時,皆不停地有火山爆。有岩漿奔涌,有火焰覆蓋”從天上望去。恍若一個永不熄滅的火炬,在無量大海中燃燒着。
在火焰之島嶼上,一條條火焰神龍纏繞在島嶼上,比若百龍奪珠,又似萬龍守護,火焰的威能。幾乎要將天宇燒出一個窟窿來。
在赤炎島外數千丈的空中。一股比赤炎島本身恐怖百倍的毀滅,正在醞釀中。
聲聲,似鷹嘯、如鶴唳的鳴叫之聲,響徹天宇,其中卓絕與傲然,昭然若揭,好像天上地下。只有他本身存在,其餘一切,揮手可滅,根本不值得正式。
孔雀開屏。無邊絢麗。化作兩根交纏在一起的風火孔雀羽,暈出迷濛的璀璨,刷落天地。”
風助火勢,火借風力。攜着天地之威,伴着一刷之力,風火神通毀滅洪流,轟然衝擊在赤炎島上。
霎時間,漫天盡是風火組成的毀滅之洪流,無遮無擋無猶豫,硬生生地衝擊而來,剎那間,偌大的赤炎島,恍若驚濤駭浪下的一個礁石,頃刻淹沒其中。
連綿轟鳴之聲,響徹雲霄。風火孔雀,刷動尾羽,毀滅洪流的威能,幾無極限地攀升着,一鼓作氣如虎,直欲將整個島嶼衝飛、湮滅。
風火孔雀孔峰一經出手。再無餘地,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生死,之間,一擊而決的絕然。顯然無遺。
“該死的瘋孔雀,你贏了。”
無邊的風火洪流之中。一個蒼老的男子聲音憤憤然出。
照這般勢頭下去,護島大陣一經破滅,整個島嶼的表面前要在一瞬間毀滅,看這頭孔雀的樣子。也不可能有絲毫的留手。
故此,現在大陣還沒破呢,下方的元嬰老怪一經撐不住馬上認輸,絲毫不敢拿全島的弟子生命開玩笑。
“東西給你了,還不住手,瘋孔雀,你真要拼命不成。”
龍吟怒吼,一條火龍騰出,攔了風火之前,雖然旦夕破尖無蹤,但其中集出的龍魂,還有聲音裡的氣急敗壞卻是瞞不過人。
“哼!”
風火孔雀羽一閃而過。風火洪流驟止,先前的餘波衝擊而過,再海面上帶出一條足足有數里長短的恐怖風火與水霧凝成的長龍,直入水天交接處,方纔散成一片白浪不見。
負手而回,置下方氣急攻心罵罵咧咧的老頭子於不顧,孔峰施施然回來,一身不沾點塵。好像只是去散步了一番。
“好,孔雀你還是這麼利落。”
龍覆海翹起大拇指來。贊聲道。
到現在,舒吞天、星君、孔峰都已經出手了,其中就是孔峰動作最快,一下解決,讓人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強極則辱,過剛易折!”
張凡看着這個驕傲的孔雀那種獨立於世的卓然身影,不知爲何,心中忽然涌現出這樣的想法來。
恰在此時,龍覆海靠了過來,笑着道:“老弟,看你了。”
說着努了努嘴,前方。一抹翠綠躍入眼簾,染遍半邊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