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陽光的態度出乎了瑞茲的預料。
這是一種絲毫不做作的陽光和積極,彷彿羅德不是失去了力量,而是臨陣突破了一樣。
而實際上,瑞茲比誰都清楚,一個天才突然完全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力量後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就像是他之前說的那樣,他曾經見到無數個和羅德類似的天才。
符文構造法很神奇,但類似的知識並非從未出現;符文湮滅更是禁忌之力,但挑戰禁忌的人也不少。
瑞茲不是第一次給這些觸犯了禁忌的人處理手尾——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會不爽,甚至憤怒,但是當他聽了越來越多的故事之後,脾氣也就變得越來越好了。
除了極少數的傢伙之外,使用了符文之力的人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壞人——他們大多是些走投無路的天才,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使用了符文湮滅。
其實原因也很簡單。
在通常情況下,符文湮滅的結果是使用者被符文之力撕裂,所以那些使用了禁忌之力的人都是自我犧牲者。
這種自我犧牲者……很少有真正意義上的壞人。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瑞茲整個人越來越平和,同時也越來越渴望傾訴,太多的故事已經成爲了瑞茲的一部分,他一直在傾聽,偶爾也渴望訴說。
當然了,意外也不是沒有——就像是之前瑞茲說的,還是有人想要從別的途徑恢復力量的,比如和惡魔進行交易,或者乾脆投入虛空的懷抱,但他們毫無疑問的都被瑞茲徹底毀滅掉了。
而這一次,瑞茲見到了一個“好像更開心了”的傢伙,這種從未見過的情況讓瑞茲有些遊移不定——強顏歡笑和真正的快樂瑞茲還是分得出來的。
搖了搖頭,瑞茲將羅德放在了重點監測名單上。
但是關於羅德說的“幫兩個小忙”,瑞茲還頗有些興趣。
作爲一個守護者,瑞茲很少會介入世俗之中——他需要保持自己冷靜而客觀,這一點的前提就是,最好別產生感情,任何意義上的感情。
索性瑞茲的家人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而他更是沒有什麼愛人,甚至國家和民族對他來說都是過眼雲煙,唯一能夠讓瑞茲產生波動的情緒……恐怕只剩下好奇了。
因爲好奇於瓦斯塔亞人,瑞茲欠了艾歐尼亞一系列人情,所以纔會在戰鬥之中幫艾歐尼亞人一些小忙——也就傳送點士兵什麼的,祖安的那一撥撤退人員是他最後一次幫助艾歐尼亞。
而現在,因爲一點點的好奇,瑞茲找到了繼艾歐尼亞之後,又一件能夠調劑自己生活的事情——如果他還有生活可言的話。
幫助一下這個小傢伙。
原因就是,瑞茲有些好奇爲什麼羅德這麼開心。
“說說看,你需要我做什麼——而作爲報酬,你告訴我爲什麼你如此的開心。”
“沒問題。”羅德自然是點頭答應,“我想要你告訴我,杜·卡奧克將軍的下落,據我所知你也曾經出現在艾歐尼亞的戰場上。”
“杜·卡奧克?”瑞茲還真的愣了一下,“你應該和他沒什麼關係吧?”
“當然沒有。”羅德微微一笑,“這只不過是我之前和別人交易之中的一部分而已——我這個人一向注重契約精神的。”
“好吧好吧。”瑞茲不置可否,“如果你說的是那個諾克薩斯的將軍……那麼,他死了,死在了針對性的刺殺之中,他招惹了艾歐尼亞的一些不太尋常的存在,那是我都不願意處理的麻煩,所以死在了艾歐尼亞。”
“瞭解。”羅德勉強地打了個響指,“第二個小忙就是去注意一下弗雷爾卓德的冰霜監視者,我會親自處理那些問題,但我希望在我重歸巔峰之前,一切不要爆發出來。”
兩件事讓瑞茲目瞪口呆,而羅德卻不打算放過他。
“那接下來,我也可以告訴你我開心的原因了。”學着瑞茲的語氣,羅德拉長了語調,“符文法則給我關上了一扇門的同時,還打開了一扇天窗。”
瑞茲皺起了眉頭,然後下意識地呷呷嘴——一股濃濃的雞湯味,齁鹹齁鹹的。
而羅德自然是不會在意瑞茲到底有沒有被這一碗雞湯嗆死,他直接起身,三兩步就推開了這間小房間的門。
在穿過了漫長的迴廊之後,羅德再次推開一扇門,終於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這裡是福光島的地庫,而他一直不知道這裡還有一個暗門。
離開地庫,羅德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擡起頭時,正看見漫天的繁星。
向前一步,羅德邁出了瑞茲佈下了時間結界,世界瞬間變得無比鮮活,而羅德也終於迎來了自己的新生。
我,羅德,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