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說的推理是真的,而支開阿卡麗也是真的。
被關進了吐冷監獄的燼本身是不可能越獄的——那座監獄據說能夠關押暗裔,羅德可不認爲在越獄方面,燼比暗裔還要強。
而這種情況下,如果兇手真的是燼……那恐怕的確是有人將他放出來了。
這是有可能的。
雖然聽起來利用燼來達成自己的目的聽起來像是與虎謀皮,但別忘了,燼雖然是殺人狂魔,但他本身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力量——他甚至沒有任何的符文之力,殺人手段全靠外力。
這種情況下,有人會認爲自己能夠掌握燼……這並不算是多麼出人意料的事情。
畢竟燼的能力也只能用來暗殺不是?
當然,羅德卻很清楚,燼這種存在可不是那些滿腦子利益的政客們能夠掌握的,政客們有自己的目的和利益集團,他們有着自己必須保衛的東西——權力。
而燼……燼除了表演和藝術,一無所有。
搖了搖頭,羅德不再去思考燼後面的勢力究竟是誰——那對於羅德來說並不重要。
就目前來說,對羅德重要的事情只有一個。
找到燼!
然後……幹掉他。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狀態,羅德默默起身離開客棧,再次登上了那座高塔。
這一次,羅德發現上次的那個中年男子不見了。
羅德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後又一次趴到了正對着達烏斯家宅邸的那扇窗子面前。
高塔、宅邸正廳的小窗、宅邸正廳側後方偏廳的窗子,連成了一條線。
這一點又一次印證了羅德的猜測,這裡就應該是真正凶手動手的地方。
再次不準痕跡地看了一眼看了一眼新的高塔守衛,羅德離開了這裡。
有點意思啊。
走下高塔的時候,羅德腦海裡一直回想着那一張真·平平無奇的臉,除了典型的艾歐尼亞人面孔之外,他幾乎沒有任何值得記住的點,在人羣之中這種臉大家見一面就會忘記。
羅德不確定那是不是他的真是面孔,但……那已經不重要了。
燼是一個藝術家——自認的藝術家——如果有了某一項作品,即使這項作品是有人委託他做的,他也會在完成之後仔細地欣賞一番。
在羅德看來,燼在完成了自己的殺戮之後,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不介意給自己倒一杯酒,然後從一個遠遠的、安全的地方,將整個過程反覆欣賞。
這也是爲什麼在第二天羅德又一次來到了這座高塔。
而入讓羅德沒想到的是,燼不是那種殺完人回來看的,他是殺人之後根本就沒走的——高塔的守衛是換班的,而昨天就是燼當班的時候,他不僅殺了人,還在殺人只有安靜地完成了自己本日的工作。
“聽說這傢伙之前是舞臺管理員?”離開了高塔之後,一個念頭出現在了羅德的腦海中,“現在恐怕要換一個守衛的身份了吧——守衛,這還真是一個不錯的身份呢!”
……………………
就在羅德抓住了真兇尾巴的時候,艾瑞莉婭正在馬車上犯頭疼。
而讓艾瑞莉婭頭疼的原因,就是納沃利兄弟會。
相較於原本的時間線,這一次因爲羅德的緣故,納沃利兄弟會在艾歐尼亞的話語權更大了,艾瑞莉婭的日子非常不好過。
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因爲祖安大革命。
在祖安大革命期間,祖安的那些艾歐尼亞裔鍊金男爵在戰爭結束後,帶着大筆大筆的資金回到了艾歐尼亞——這些人因爲本身行爲不符合艾瑞莉婭一派的價值觀而遭到了嚴重的排斥(正常人都不會喜歡這種鍊金男爵),所以在碰了釘子之後,他們天然地倒向了納沃利兄弟會,在一番商議之後,鍊金男爵之中的絕大部分都成爲了納沃利兄弟會成員。
可惜,鍊金男爵的基本盤是祖安,而不是自己的故鄉艾歐尼亞。
在失去了自己的基本盤之後,這些手裡只有錢的傢伙紛紛倒了大黴,除了幾個手段不錯的(比如那位武田齋藤)爬到了兄弟會的高層之外,其他人都被兄弟會當成了肥羊……
宰了,然後分了。
這些肥羊爲納沃利兄弟會提供了難得的大量資金——藉助着後來的雙城貿易、福光島新貿易路線,這些錢被換成了大量的物資補給,讓納沃利兄弟會的聲勢遠遠大於了它們應有的樣子。
沒錯,艾瑞莉婭一派雖然有不少的超凡者,本身的念頭也比較平衡、符合艾歐尼亞本身的價值觀,但對於曾經的諾克薩斯淪陷區來說,納沃利兄弟會以牙還牙的口號無疑是更得人心的。
此外,艾歐尼亞雖然物產豐富,很多人甚至不需要耕種,僅靠着摘野果就能吃飽,但在諾克薩斯撤離的時候,他們可是對曾經的淪陷區進行了一番搜刮的——在搜刮之後,他們爲了拖延艾歐尼亞軍隊的步伐,還對當地的生態進行了破壞。
這種情況下,艾歐尼亞難得地出現了糧食缺口。
艾瑞莉婭號召艾歐尼亞人爲了同胞努力耕種,但……艾歐尼亞的耕種水平也就那麼回事(物產豐富的地方,誰會把精力放在耕種上呢?),即使艾瑞莉婭一派盡力募捐,淪陷區得到的援助也少得可憐,人們甚至連吃飽都很難。
趁着這個機會,納沃利兄弟會拋出了大量的金幣,在德瑪西亞購買了大量的糧食,直接地對淪陷區進行了支援——這使得納沃利兄弟會在淪陷區的聲望要遠遠高於艾瑞莉婭這個正牌的“艾歐尼亞領袖”。
在這種檔口上,納沃利兄弟會還在孜孜不倦地對艾瑞莉婭進行着刺殺——因爲他們想要證明“一個軟弱的領袖是毫無意義的”。
前一天的一場刺殺中,艾瑞莉婭被迫殺死了刺客,而那個刺客是曾經普雷希典之戰的一個小隊長,他曾經爲了艾歐尼亞向着諾克薩斯人發起衝鋒,而現在卻朝着艾瑞莉婭舉起了刀刃,這讓刀鋒舞者心中一片紛亂。
一想起那次刺殺,艾瑞莉婭的胸口就很悶,而因爲達烏斯長老被殺的消息,這種胸悶正在向胸口疼的方向發展。
等等!
艾瑞莉婭忽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這種胸口疼好像不是因爲心緒的緣故,而是真的胸口疼!
“唔——”
在失去意識之前,艾瑞莉婭最後的一個念頭是……
“我什麼時候中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