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很難過。
很多時候,阿狸都覺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她見過豺狼獵食岩羊,也很清楚那是整個自然的一部分。
但是除了阿狸自己,她還沒有見過誰靠獵食別人的精魄記憶爲食。
阿狸可以對着猩紅之月發誓,自己真的沒有傷害任何人的意思,甚至恰恰相反,阿狸很希望自己能夠和那些有着美好記憶的人成爲朋友——如果可以的話。
但那幾乎不可能。
因爲阿狸需要食用別人的精魄,這是她賴以生存的養分,也是她的本能。
而記憶,往往會和精魄一起被阿狸所吸取……
對於阿狸來說,這個行爲充滿了罪孽,但卻無法避免——所以她選擇退而求其次,對每個獵物只吸取少量的精魄。
這樣一來,被吸取了精魄的人也頂多是失去了一小部分的記憶而已。
而這個計劃最近出現了一些小小的意外。
之前阿狸聽說有一個忘憂花園,能夠解決所有的煩惱,所以她拜訪了哪裡——結果煩惱不僅沒有解決,阿狸自己還受了點傷。
因爲受傷的緣故,阿狸來到這個鎮子之後,在吸收幾個獵人的部分精魄的時候吸食過度,造成了失憶症。
而根據這些獵人記憶的碎片,他們需要金子,所以阿狸打算把自己所有的金子留下,這也許也算一種補償吧?
這樣想着,阿狸找到了這個空着的院子,暫時住在了這裡。
按照阿狸的計劃,自己會在休息一段時間後離開——之前在忘憂花園失敗的救贖讓阿狸受了點傷,所以她打算先養好了傷再說。
然而,就在阿狸快要養好傷的時候,她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是一個氣質不凡的女人。
在吸取精魄的時候,阿狸時不挑男女的——只不過因爲男性恢復力要強一些的緣故,她一般都選擇男性作爲自己的獵物。
而那個白髮黑衣的女人……看上去的就很不好惹。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
最關鍵的是,阿狸看一眼就能發現,這個傢伙的精魄絕對是苦的。
換句話說,她的過去很少有幸福和快樂。
“她經歷了什麼啊都……”
這是阿狸看見她之後唯一的感受。
對於這種吃上去難以下嚥的精魄,阿狸一直是敬而遠之的,雖然這個女人看起來並不是鎮上的人,理論上說是最好的獵物,但阿狸卻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胃口。
搖了搖頭,阿狸繼續晾曬自己沾了血的上衣和裙子——忘憂花園的藤蔓還真的很厲害,自己差點就被留在了那裡。
然後,沒過多久,阿狸忽然隱隱約約感應到了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精魄。
一個強大、純粹、充滿了誘惑力的精魄。
在阿狸見過的所有精魄之中,即使是那顆靈柳都沒有他強壯!
對於重傷初愈的阿狸來說,這個人的精魄彷彿是無價的瑰寶,時時刻刻散發着難以言喻的誘惑!
這種情況下,阿狸放棄了之前那個“明天就離開”的計劃,直接撲到了目標的身邊。
這一刻,阿狸發誓,自己絕對要把這個精魄養在身邊——只要有了他,阿狸完全就不需要出去獵食了!
做我永遠的食物吧——阿狸在心中吶喊着。
然而,就在阿狸接近了自己的獵物之後,她忽然發現自己的獵物……不見了。
精魄呢?
辣麼大的一個純粹的、美味的精魄呢?
這個看起來冷冰冰的傢伙是誰?!
你把我的精魄藏到了哪裡去了?!
就在疑惑之中,阿狸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推了出去,然後被死死地壓在了院子的牆壁上。
……………………
最後時刻升騰了起來的羅德可不知道什麼憐香惜玉——奧術衝擊之下,阿狸直接比撲上來更快的速度倒飛了出去。
緊接着,炎陽枷鎖直接纏繞上去,將阿狸連同她的九根尾巴一起,死死地捆在了一起。
“你是誰?”
突然遭到襲擊的羅德在奧數升騰的狀態下冷靜而冰冷,這種特殊的氣質讓阿狸尾巴上的毛都豎了起來——而當炎陽枷鎖將自己完全捆死之後,阿狸就算炸毛,也不敢沉默以對了。
“我叫阿狸。”
“阿狸……”奧術升騰下的羅德比照着自己的記憶,基本確認了面前瓦斯塔亞人的身份,“你剛剛的目的是什麼?說實話!”
“嚐嚐你的精魄。”阿狸面不改色,“可惜,看起來我挑錯了獵物,現在你贏了,你纔是獵人,我纔是獵物。”
“我對於狩獵不感興趣。”說着,羅德看向了身邊的辛德拉,“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先把她的這種魅惑能力封印起來。”
“沒有辦法。”辛德拉毫不在意地搖了搖頭,“我可不會什麼封印。”
“……”
無奈的羅德只能在奧術升騰的狀態下,將阿狸整個人結結實實地捆起來,然後蒙上了眼睛,塞上了嘴巴,這才解除了升騰的狀態。
解除了升騰的羅德心中一片後怕。
阿狸的這種魅惑突然襲擊之下,殺傷力實在是太強了——要不是自己良好的戰鬥習慣讓自己第一時間拍了個奧術智慧,爲升騰爭取到了一個寶貴的時機,恐怕自己會遇見一場非常大的麻煩。
現在雖然抓住了阿狸,但羅德面對的問題還很多——最重要的一點,自己應該怎麼審問她?
在奧數升騰狀態下,羅德是半元素生物,有着不錯的戰鬥力,保持了絕大部分的戰鬥本能,但是卻幾乎沒有什麼邏輯思考能力——如果升騰了起來,羅德雖然不會受到魅惑,但也沒有辦法完成審訊。
如果不升騰起來……羅德還真怕自己扛不住阿狸的聲音誘惑。
這可怎麼辦呢?
糾結良久,羅德忽然看向了身邊的辛德拉。
等等,在處理阿狸之前,自己是不是應該先收拾一下這個試圖給自己挖坑的混蛋?
說話說一半這種事情學的挺快啊?
下一刻,就在辛德拉暗道不妙的時候,一道炎陽枷鎖將她直接捆住,然後倒掉了起來。
就這樣,阿狸所暫居的小小院落中,兩個大美女被一正一反地吊在了屋檐下。
而作爲始作俑者,羅德拿出了一張紙開始奮筆疾書了起來。
嗯,先把要問的問題想好,然後直接升騰了起來後去問問阿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