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香酥雞氤氳着一縷甜兮兮的味道,並雞肉與醬香兼存,哪怕是不愛吃甜的人,也會叫着要嘗一口。
周燼吃得不多,君梓琳與慕瀚博卻是大飽口福。
午飯就這樣過去,吃罷了飯慕瀚博不回曾家,在這客棧開了一間房,說要睡到君梓琳的隔壁。
可是那隔壁已經被人給包下了,慕瀚博出了十倍的銀子,並且還量出了自己的身份,這才住了下來。
“回去曾家,看着那禮部尚書,本侯煩得緊!”慕瀚博如是道,進屋之前衝君梓琳擠擠眼睛,嘴裡嚷着,“本侯要睡個午覺。”
“我去看看我的東西。”
君梓琳回道,也推門進屋,查驗了一下放在杯中的周燼的血,現在溶合得怎麼樣了。
“哎呦,真是困!”
收拾了一會,君梓琳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說道。隨後就朝着不遠處的牀榻走去,之後一矮身也倒了上去。
周燼站在屋內,俊面似是若有所思,看了眼不遠處桌上的工具箱,又看看愛妃這般與平時不一樣的隨意樣子。他一時猜不透,她這般樣子背後所爲的是什麼。
既然她要午休,周燼自是要也午休的,不過他是要打坐,而不是睡覺。
偌大的牀榻都被她一個人佔了,周燼上前伸手將她抱進牀內,自己在外頭打坐閉眼。
誰知纔剛剛閉上眼睛,周燼就感到身後的愛妃突然一動,猛地朝牀榻翻去,他扭頭,只見她正離得他遠遠的。
她怎麼了?
周燼不解,繼續閉眸運功。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周燼感到身後傳來動靜,是愛妃已經醒了過來。
他也收功,誰料到愛妃起身,繞着他就下了榻,沉默地穿着鞋子,之後開門而入。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看自己一眼,與自己說半句話。
周燼:“……”她這是怎麼了。
微微細聽,周燼聽到隔壁的門並沒有動靜,這說明愛妃並沒有與慕瀚博一起離開。
這時卻是隱約聽見橋知縣的時候,她與橋檔一塊出去的,周燼暗暗放心,橋檔身邊的衙役也是有用的。
想罷周燼繼續閉目打坐。
君梓琳在外頭等了半天,周燼沒出來。
她一時憂一時又喜。
憂的是,自己的計謀似乎沒有奏效啊。
喜的是,這男人不跟着,自己就能單獨去驗屍了。
時間不等人,必須得快點!
君梓琳把橋檔叫到一處,將自己的想法說了。
“王妃娘娘,那尚書大人已經接管了此案,咱們不如不插手了吧?”橋檔一臉爲難,明日在那曾小公子娶親之後,自己的任務也就結束了,何必再節外生枝呢。
君梓琳不理會他的話,直接道:“你究竟幫不幫我?如果不幫,那以後你就……”
“幫,自然得幫!”
橋檔被逼得沒辦法,被迫與王妃合謀。
兩個人一番合計,橋檔苦着臉,很是無奈,王妃讓他堂堂一方知縣去做騙人的勾當,真真是羞煞人呀。
無奈之下,橋檔只得按娘娘的命令行事,他先帶着衙役去找淳于仵作,意料之中的淳于仵作在衙門之中。
此人也算是個兢兢業業者,有了命案,他將自己家裡的那幾個小孩都扔在一邊,專心一致的在衙門中守着。
橋檔請這淳于仵作出來,自己有事找他。
可是沒想到這淳于仵作根本不是常人,派人來回話,有事就在衙門裡面說,不必出去。
橋檔急了,用了最不爭氣的法子,直接派人去回他,若是他不出現在知縣大人面前,那麼明日就會發現知縣大人的屍體,那是被淳于仵作給害死的,因此而死。
堂堂的一知縣,居然這樣威脅人。
淳于仵作一時驚了,似乎是沒料到,居然還有比自己更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但那位到底是大人,他也不好寧死不去,反正也不是什麼事。想來這橋大人覺得事情在衙門之內說,並不算很好。
當下淳于仵作與同僚說了一聲,跟着就出了衙門,去面見橋知縣。
他前腳剛走,從外頭進衙門,便進來一個半大的小子。
那小子頭髮髒兮兮亂篷篷的,一雙眼睛大而敏銳,臉也灰土土的,像是剛從哪個灰土堆裡跑出來,“我哥哥呢?”他一進不衝裡面的衙門問道。
衙門都已經識得這個小孩,可不正是那淳于仵作家的弟弟嘛。
淳于仵作一家乃是逃荒而來,一家子在這乘箏城落腳,父母被餓死,他一個人帶着衆弟弟妹妹前來,而面前的這個狗娃則是淳于仵作最大的弟弟,今年有十二歲了。
本來淳于仵作是能夠考取功名的,可惜下面有這麼多張嘴,他便入行做了下等職:仵作。
有時,淳于家的孩子都會跑到衙門裡來玩。
但是淳于仵**潔,從來都會把弟弟妹妹給收拾得極乾淨,進衙門雖然穿的都是舊衣裳,但卻沒有一個人是髒的。
這個狗娃有個學名,可是衙門的人都覺得狗娃好記也好養,於是就記住了這個名字;狗娃一般是帶着自己的弟妹來衙門裡等着兄長,這是他頭一回這麼髒而且自己跑來。
“狗娃,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呀,告訴哥哥,我幫你去解決。”衙役好心地說道。
“我想拉屎。”狗娃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說道。
衙役碰了一鼻子灰,只得讓他去。結果狗娃也不是頭一回來了,卻走錯了路,害得衙役大哥親自領他前去。
“大哥哥你回吧,我昨日吃的辣椒,要拉好一會兒呢,多謝大哥哥了。”狗娃說着,一面用力地拉,隔着個木板子,衙役都聞到那臭味了。
“好好,你在這裡拉吧,小心掉坑裡!”衙役也不想守在這裡,囑咐了一句,隨後離開。
而他前腳剛走,狗娃驀地站起身,捏着鼻子跳出了坑,這裡真是臭!
他離開這裡,小心翼翼的在院子裡面摸索了半晌,終於找着了一副棺材。
這裡並沒有停屍棚,但是那棺材卻是極精緻的,顯然是爲蘇學士準備的。
好在這棺蓋還沒有上,他用盡吃奶的力氣,把這上好的棺蓋勉強移開了一點。幸運的是,這裡並沒有衙役守着,可能是覺得擺着一副棺材很晦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