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了收神志,站起身盈盈地朝她的夫君走去,伸手接過對方脫下的披風,接着從自己袖口中取出帕子,爲他擦拭那額上的汗漬。
周燼微微俯身,便任由她替自己拭汗,並眯縫起了魅眸,一副享受不已的樣子。
待到拭完汗,他直起身,深眸掃了眼愛妃,“方纔是誰來了?”
“文藻。”
君梓琳將帕子放到身爲婢子奉來的托盤之中,隨後便與周燼往內走去,兩人邊走邊說,“王爺這是去做甚了?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雖然有幾分猜測,但還是想要聽他嘴裡說出來。
“恆州有事情,也許本王需要前去一趟。”周燼說道。
此刻君梓琳才發覺,自己並沒有看到雪衛。
莫非雪衛又被周燼給派去了恆州?
“雪衛呢?”君梓琳忍不住問道,聽說他要離開,她的心便往下沉去。
“已經回到恆州了。”
周燼說道,“是本王命他回去的,那裡還有一些事務需要完成,所以,他離不開。”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君梓琳直問道。
周燼扭頭看她一眼,眉目不動:“就這兩日吧!”
他怎的又要離開?
難道恆州那邊的事情,沒有了他,便解決不了麼!
君梓琳沉默着,擰着眉心,他身上的毒還沒有完全解開呢。
他就不能不走嗎?
帝都城尚且不安全,去了恆州那樣的遙遠之地,他又能做什麼,怎麼做呢?
那裡比陵州還要遠,君梓琳想不通,究竟有怎樣重大的事情,需要周燼親自前去。
“不能換個人麼?”她斜睨着他,小臉是明顯的不悅。
周燼伸出大掌,揉揉她的臉,卻是微笑道:“愛妃,本王很快就會回來,不要擔心!”
她纔不吃他這一套呢!
君梓琳冷冷地睨視他一眼,扭過身去,再不理他。
“唉。”
見她是生氣了,而自己這回卻是不得不哄她,當即周燼轉回身抱住她,把她抱進懷中,四下的奴僕見了紛紛沉默地退了下去。
“愛妃,在生氣嗎?”
周燼輕輕地咬她耳邊,柔聲細語的,像是犯了大錯,請求原諒一般。
可惜,這回君梓琳沒那麼輕易地被他說動,除非……
“愛妃?”
“別抱着我,我不想跟你在一塊。”君梓琳冷冷地回敬他,就要掙扎着推開他,可他卻抱得那樣緊。
兩人就這樣一個堅持,另一個則是掙扎着反抗。
過了一段時間後,盡皆都不動了,彷彿雕塑一般地站在原地,誰也沒有先開口。
“愛妃,我是不得已的,不去不行。”
周燼親吻她的臉頰,柔聲懇切說道。
縱然他如此說,君梓琳也不置一詞,別開臉,一個字也不回他。
“愛妃?”
周燼又喚她,可惜君梓琳硬生生地彆着臉,絕不肯多言。
兩人僵持了一陣後,周燼無法,只得鬆開了她。
結果君梓琳一得到自由,甩開他便走了。
“唉!!”
這下子周燼望着愛妃離開的背影,一時狠狠地嘆息出聲,完了,這下子愛妃是真生氣。可事實上,他也不想去恆州。
身上的毒素可以置之不理會,但是這些日子,愛妃那般親自爲他配藥,照顧着他解毒的過程。
他知道,若是不把毒素徹底清除,待從恆州回來,若是體內的毒素更盛,愛妃必會再也不理他。
這件事情還真是棘手啊。
可若是不去的話……
不去真的不行啊。
周燼悶悶地自己一個人進了內宅。
隨後他便看到愛妃與方纔不同地打扮一新,帶着丫鬟小蝶等人離開了府。
她這是去做甚了?
周燼不解,雖然是去看望慕瀚博,但是也沒必要這般隆重吧。
當即周燼便問了下面的奴才,結果無一人知道王妃這是去做甚。
自然愛妃做事情是不需要跟這些下人商量的,可是這些人卻不知道愛妃的行蹤,周燼心裡多少有些不悅。
只不過愛妃那盛世容顏,反覆在他的眼前晃動。
周燼有些無法接受,當下便把侍衛給叫出來,讓他去跟着愛妃,看看愛妃究竟是做甚麼去。
而離了晉王府的君梓琳,第一時間自是前去牢裡探望慕瀚博。
她本是以爲慕瀚博會在今日被放的。
只是沒想到的,他還要再被關上兩日。
“小琳兒,本侯在這裡面,你是惟一一個探望的紅顏了。”在大牢裡的慕瀚博還是不老實,對着君梓琳油腔滑調,壞壞的笑顏依然如昨。
若放在其他時間,君梓琳必是不高興的。
但是眼看着他快要被放出來,君梓琳也就任由他去說,何況難得看到他這般壞壞的笑容,她則是趁機告誡道:“那你便在出來之後,娶妻生子吧,這樣不僅有紅顏還有兒子來探望你。”
“嘿,小琳兒你這張烏鴉嘴喲……”
慕瀚博笑了,眼睛都跟着眯了起來,那條眸光的縫隙之中竟是灼灼的光亮,熠目而璀璨。
“我帶了一些好吃的過來,先讓你嚐嚐解解嘴饞,等出去之後,你成了親後便不需我了,現在好好享受這些吃食吧!”君梓琳讓小蝶把食盒取過來,將東西都一一給慕瀚博擺上,先把他那壞壞的嘴給堵上。
這次慕瀚博吃了一個大飽,一面吃着,那嘴巴還不閒着,不停地道“小琳兒,這真好吃,是你親手爲本侯做的吧?”
君梓琳也不應他,只看他把東西都吃下去。
誰知他吃罷之後,騰出了嘴巴,轉而便道,“那歐陽秉死了?”
他在這大牢裡頭,這消息居然還挺靈通的。
君梓琳無奈一笑,“侯爺,您的知道得可真多。在牢裡頭,他也不安份。”
“嘿嘿,小琳兒卻是不知,此事是本侯派人暗中去查回來的。不過我知道的可能比小琳兒你還要更多,要不要聽?”慕瀚博說着壞壞一笑,就衝君梓琳勾勾手指。
君梓琳撫額,這傢伙真是的。
不過多聽聽也無妨,她心底正有一件事情待解決,若是他能幫得上她,那是再好不過。
當即她傾身過去,便把耳朵給送了上去。
內心裡,君梓琳是有一些防備的。
擔心他會湊上前來,跟周燼一樣,趁機對自己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