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兇手是爲了找一樣東西麼?’慕瀚博順着君梓琳的思路反問道,但旋即又搖頭回道,“小琳兒,你這是故意給本侯繞彎彎呢。剛剛你還說雨柳是爲自殺,既然是自殺,焉能有兇手呢?”
“從死者的呼吸、鼻孔內殘留了菸灰來看,她看似是自殺。可是又怎麼能夠肯定,她不是被人脅持之後,活着被燒?”君梓琳淡淡道,這時有侍衛跑來,稟報文大人去了前院。而屍體也要被帶走。
“走吧,去看看文大人有什麼收穫。”
君梓琳當場便隨着那侍衛去前院。
只是他們纔剛出了院子,遠遠地便聞到一陣香風。只看到個穿着百花碎蝶裙的婦人扭着腰走了過來。她容長臉,脣瓣塗得鮮紅,面上敷着厚厚的粉,顯得整個人十分地白,在陽光底下,整個人彷彿是團紙般的白,有着恍若錯覺般的不真實之感。
來了這麼久,君梓琳識得她,正是這定國公的三妾冷氏。
“喲,原來是郡主呀。聽說咱們府裡發生了命案,妾身來看看呢!”三姨娘冷氏彷彿沒看到君梓琳身邊的四皇子和侯爺,只獨獨向君梓琳行了禮。當下便快人快語地說起來。
定國公有兩妾一妻。
眼前的這位三姨娘生下了庶三小姐以及二公子。
而之前章睿苑被剝了爵位,接下來便輪到這位三姨娘的親生兒子,便是二公子章睿軒承繼世子之位。
這些日子,君梓琳偶有聽說三姨娘,下人中間都傳開了,冷氏近來很是高興,連番賞了數名丫鬟嬤嬤的。其實也不難猜,大約是因爲自己的親生子章睿軒即將承繼了世子之位,到時候便會依次承了這定國公府的爵位。
雖然章睿軒的母親是呂氏,但他的親生娘卻是冷氏。
其實最終得利的乃是冷氏。
這焉能不讓冷氏高興麼?
冷氏隨手拈了帕子出來,在君梓琳面前擦着自己的手,笑着說道,“這天氣真是熱呀,還沒到午時,便流了汗。郡主您這是要去前院麼?看來妾身不能隨您一塊去呢!”
聽冷氏如此說,君梓琳心下若有所動,目光不着痕跡的從她手中的帕子上移開,轉而笑道,“三夫人若是沒什麼事的話,可以陪梓琳去前院。相信很快,文大人便能找出兇手的。請過來吧!”
“咦,不是說雨柳是自殺的麼,怎麼又出現兇手啦?”一路走,冷氏狀似很驚訝地問着。
君梓琳微微一笑,“三夫人的消息真靈通。”
這話真是意味深長,冷氏聽着這語調不動,不禁打了個寒顫,睜大了美眸,“郡主這意思,妾身怎麼聽着渾身發冷呢?莫非是被人所殺?那這國公府也太可怕了,從來就沒有發生過殺人案的內宅,怎麼會突然有這種事,如果有兇手的話,那會是誰呢?好可怕,妾身定要請老爺再派些侍衛來,把這內宅把守得嚴嚴實實!”
一路上,冷氏都在說。君梓琳只是沉默着傾聽。
待到了前院,文藻已經帶着手下將所找到的證物,一一都放在案前。
似這種內宅的案子,讓堂堂刑部侍郎親自來判,當真是有點大材小用。而在經過了這些時候,依然沒有定論後,也顯得文藻似乎有些能力不足。
其實殊不知,越是內宅之事越是複雜,其中的勾心鬥角也不差於朝堂之上。
文藻凝着修長的眉,靜靜望着桌上所擺放着的玉佩以及小帕子和荷包等物。而另一外也有同樣的物件。
這些俱是雨柳以及花桐所有。
而其中的一樣,關於那枚紅色的小帕子,卻是有些奇異。
只看到那小帕子所繡着的正是兩隻交頸鴛鴦。奇怪的是,兩個帕子中的兩隻鴛鴦竟然一模一樣。
文藻把與花桐相熟的丫鬟叫來,經敘說知道,這花桐與雨柳只要在一塊,便會口角不斷。甚至還會廝打,互扭咬對方。幾個丫鬟各自說着自己所看到的。最終令文藻抓住了一處,只道,“可有看到,在外宅之中她們與甚麼樣的男子走得近?”
‘倒是沒有。只是花桐常常出門。藉着爲主人辦事的時機出門。而雨柳聽說之後則是直罵。回頭又極力借了時機,也出門去。’
念秋聽到後,亦跟着搭話,“雨柳姐姐每次出門回來,都很高興。可是花桐卻非常生氣。那時候奴婢看到花桐高興時,卻見雨柳姐姐很生氣。”
文藻聽罷,擡手把身邊的侍衛找來,問了奴婢們,花桐以及雨柳最後一次出門是在何時去了哪地。之後便派了侍衛出門排查,並帶了花桐和雨柳的畫像去查看。
冷氏在外圍站着,不敢露面,見此情形,只是咬牙啐了口,“賤蹄子,必定是勾搭內宅的家丁不成,跑去外面勾搭野男人去了!”
“你怎麼知道?”君梓琳挑眉,對於冷氏如此靈敏的判斷有些意外。
冷氏見問自己,便回過頭來客氣一笑,“郡主您有所不知,咱們府內禁止下人之間有私情。而花桐和雨柳也都是到了年紀婚配的了。可卻因爲簽了契,不敢違了府內規矩。這才往外面去尋歡,不是妾身知道,想必文大人也知道了罷。所以這纔去查了麼。”
聽着她這話,倒是有些道理,君梓琳不失時機地又問了句,“那三夫人可知道那雨柳曾經是三小姐章然水的貼身丫鬟呢?”
這下子,只見冷氏面上極快地閃過抹什麼。之後便又笑了,“水兒她不喜下人有異心,必定是這個雨柳有不妥,所以才從身邊趕出去。”
“聽聞雨柳在三小姐的身邊有多年。若果真有不妥,也只不會在過了這麼久之後才趕出來,三夫人覺得對不對?”
似乎是被君梓琳的話問得啞住,冷氏當場沉了臉,不再說話。
四皇子在旁邊聽着她們之間的對話,微微皺眉朝屋殿內的文藻看去。爲何他剛剛聽了琳兒的話,反而覺得文藻這一次派人出去,會一無所獲。刑部歷來聚集了諸多斷案能手,查案尖子。文藻亦屬當之無愧的。想當初那京兆尹劉行查連帝都連環殺人案,他就覺得劉行的辦案能力不行。若是交到刑部的話,必定極快地破案,也不至於會死那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