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章睿苑收回目光,心想君梓琳這個傻子,也不過十三歲年華,可惜呀,她的生命就終結在了十三歲這年。
輕咳一聲,章睿苑把今日前來目的說出,“君梓琳,你與刺客私通又勾結,朝廷已經下發了指令。只要你願意認罪服法,我會請求聖上留你一具全屍。梓琳,你認罪吧!”
君梓琳驟然聽到這話,無異於半空響了道驚雷。
她怔訝直起身,纖弱小小的身子筆直地站在原的,因爲異訝,她嬌嫩的脣微微開合。
章睿苑看君梓琳這副樣子,以爲她是被嚇倒了。觸到她美麗的杏眸,章世子心頭莫名煩躁起來,當即一揮手臂,“行了,既然你沒意見,事情就這麼定了!萃兒,去請外面的人進來,把她綁了吧……”
“章世子,你在說什麼啊?”
傅綾萃心下正喜,回頭就要外面的人進來抓捕。可是這喜意還沒有在心頭漫延開來,忽地便聽到君梓琳無辜的話語傳入耳中。她猛然回頭,尖銳斥,“君梓琳,證據確鑿,你還想反悔不成?!”
“之前是有晉王爺坐陣,讓你逃了過去。但是現在,可沒那麼容易了!”傅綾萃連着吼了兩句,急了眼。
君梓琳一步步走上前去,一雙深冷未含半絲感情的冰眸,直直落向章睿苑。她啓脣,一字一句地問出來,“章世子,你剛剛說什麼,梓琳未曾聽清楚,請你再說一遍。”
此刻的君梓琳站在一盞孤燭之下,靜靜地看着面前這白衣男子。他一襲雪衣,面容出塵俊逸,在此陋室之中,彷彿從天上落下來的謫仙。
但是這個‘神仙’卻是來要她的命!
既然要取她的命,又怎麼可能會是神仙呢,是邪!是妖!是鬼!
“你與刺客苟合,於晉王府行刺。此案已經告破,君梓琳你伏法罷!”章睿苑凌厲的聲音自牙縫內迸出。
君梓琳立即扯掉手臂上的錦帕,露出被燙傷之處的一點硃紅,“你說我與刺客勾結苟合,現在這守宮砂你怎麼說!”
章睿苑皺眉凝着那一點豔紅宮砂,這昭示着面前這個年僅十三歲的少女,擁有着一具清清白白的身子。
傅綾萃在旁密切注視着,看到章睿苑的猶豫,心知不好。她連忙尖銳指責道,“君梓琳,你做戲的本事從來都這麼高明!想當初你故意摔倒,故意搏睿哥哥同情。還故意要搬到這院子裡面生活,不就是想讓睿哥哥可憐你,進由憐生愛麼。但是現在,你這出苦肉計,打錯算盤了!睿哥哥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是嗎?”
君梓琳聽後冷冷而笑,真是可笑。她吃了這麼多年虧,就爲了吸引一個渣男的注意力?
“怎麼,莫非我還說錯了不成?!”傅綾萃尖銳叫道。在章睿苑的面前,她絕不能讓君梓琳佔了上風。否則後面的事情不好辦。
但見君梓琳驀地退後一步,緩緩會回到椅子上。她伸手解開腰間的繫帶,傅綾萃吃了一驚,手指過來尖叫,“你幹什麼!”
君梓琳半回頭,勾起脣角,低低道,“既然說我爲了搏章世子的愛意,故意弄傷自己。那麼…現在我便將身上的傷索性都展示了罷!”
哧——
隨着她柔的話落下,緊接而來的是她強硬的撕扯,三兩下,君梓琳身上的薄衣被扯落,露出她瘦弱而光裸的身子。她的身上只餘一點破舊而褪色的粉白肚兜,隱約可見胸前兩點粉色。但重點卻全然非此。
君梓琳將纖瘦的身子側對着章睿苑,露出肋間那道長約四寸的深疤;背上靠近第二節脊椎處,有一個深深的凹陷烙痕;而在腰處的燙傷由於一直得不到很好的料理,已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燙疤。
她緩緩站起來,將裙子扔擲一旁,露出細長修美的傲人雙腿,但那腿側處卻刻着道一尺多長的劃痕。那種樣子,就像是在一輛精美的轎車上,刻下了長長的痕跡般。
這些傷疤,剛開始的時候君梓琳並不知道。哪怕是在秘室之中,她也不知道。
因爲剛接受這個身子,但是之前她去小解時,發現身上不對勁。
從法醫的角度,最終將這具身體一寸寸檢查完畢。她才知道,這具身子上的傷痕,全部都有三年以上,所有的傷都不是近期遭受的。但可以肯定,施以此身體虐待的,並不是男人,而是女人。因爲力道並不重,卻恰好能將刻痕留下來。
本來是如花兒般的十三歲少女,卻變成了如此斑駁破痕的怪物般。
君梓琳真恨自己沒有早點來,那些施加在這具身體上的傷,她要加倍還回去!
深吸口氣,她回眸淡漠地望向章睿苑,啓脣微笑,“章世子看完了麼?”
“若是之前我故意摔倒,是爲了引起你的注意。那麼這些成年累月留在我身上的傷痕,又說明了什麼呢?莫非這也是爲了引起你的愛意麼?”
章睿苑突然感到侷促而難堪!
活了二十年,他竟是第一次感到不安。他的世界一向優越而多彩,他的人生容不下半分污點。
而君梓琳便是兇手,是留下污點的兇手。
所以他要除掉這個傻子。
但是章睿苑也沒有想到,這個傻子竟然受了如此多的傷。她這本來如花骨朵般的嬌嫩待放的身子,竟然有受過這般的罪!
一瞬間,章睿苑竟感到難以呼吸。
以前他認爲,君梓琳是個傻子,但卻是名門之後。她傻,但沒人敢欺負她。誰讓皇上偏愛她呢?
她傻得有道理,她傻得狂傲,她傻得天下第一。
但是現在,章睿苑倏地垂下眸光,再度吸了口氣。
這之際君梓琳已經將衣服穿好,眸光定向面前的一男一女,語氣淡淡,“你們想定我的罪,不過也先看看我的守宮砂。當然,你們可以破了我這乾淨身子,然後向官府稟報我是畏罪自殺。但是隻要仵作驗屍,便能夠驗出來:畢竟人活着的時候被侵犯,以及死後被侵犯,屍體所呈的體態是不一樣的。你們認爲,我這麼個活生生的人,會毫不反抗地被侵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