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在自己走了的這兩天之內,晉王早已下手爲強?
“此事尚需皇上賜婚,並非是本王想怎樣便怎樣的。”周燼輕嘆一記,月色下的他顯得很安靜,沒有威勢,像是一塊漂亮的琉璃般。
君梓琳一想也是,但自己是要必須站在他這邊的。遂又進言道,“王爺,若是你看上了誰,先予梓琳說。說不定我能替你探探消息呢?”
這話說得周燼微微一擡眸,似乎是沒料到她會如此說。
結果君梓琳等了半晌,都沒有等着周燼把話接下去。
夜深了,晉王要回去休息。君梓琳親自把他送回去,只是剛到府門口,周燼搖搖手,“走後門吧,正門多有不便,你是未出閣的姑娘。”
後面的那句,他刻意強調了下。
君梓琳覺得也是這個道理,便點了點頭,讓大鬍子去開後面,結果晉王沒讓任何人相送,反而是自己推着輪椅,往旁邊的晉王府而去。
“小姐,晉王殿下瞧着挺可憐的。”旁邊的大鬍子看到之後,嘆息一聲說道。
君梓琳挑挑眉,朝着這傢伙看去,“茯忌大叔,人不可面相。”
說罷之後她揚長朝內院而去,只是沒走兩步,忽地想起一件事,連忙又把茯忌給叫了回來,“小姐有何吩咐?”
“茯忌大叔,咱們院子有沒有梯子呀?”君梓琳眼珠亮晶晶的,在月色之下那雙敏銳的雙眸有着貓般的銳鋒。
“有倒是有。這兩日修理院子,倒是都在。只是在倉庫之中,小姐現在便要嗎?”
君梓琳一聽,當下大喜,使頸點頭,“現在便用,快快,去拿梯子。”
她本來以爲那梯子是極輕便的,但事實上君梓琳卻是吃了一遍,整個一凳天梯的樣子,足足有將近百斤重,沉重的木頭給做成的木梯。
大鬍子不知道小姐要梯子做甚,還在原地舉着,露出迷惑之色。
“把這個,弄到那邊。”
君梓琳當下在前頭領路,飛快走到了牆邊。這是大將軍府與晉王府之間的牆,僅僅隔着這一面牆,只是牆約丈高,看不見互相的院內情況。
但是有了梯子之後,那情況便不一樣了。
君梓琳敢肯定自己能對晉王院子內的情況一覽無餘,如此一來她便能夠很快探得,晉王究竟看上哪家姑娘了,甚至還要搬過來。
讓大鬍子把梯子靠上去,君梓琳便把人給揮走了。
“小姐,您可要小心些。”大鬍子囑咐着,便離了開去。
待他走遠了,君梓琳便蹭蹭地爬到了梯子上去,很快到了頭。
這梯子非常長,君梓琳爬到頂頭的時候,正好她能夠着牆頂,露出腦袋看着相鄰院子的情景。
方纔晉王剛剛推着輪椅回去,這會子已經到了院子中。君梓琳看到他自己推着輪椅,往屋前的臺階而來。
君梓琳露出雙眼睛,奇異於周燼怎麼還推着輪椅,他應該站起來往屋內走去呀?
在疑惑之時,便有侍衛出現,扶着晉王往屋內而去。只是那護衛比貓還靈,像是意識到了君梓琳的存在,陡然扭頭直朝這邊看來。
君梓琳嚇得連忙把腦袋縮回去,沒有看着怎麼回事,待她再伸出脖子,朝周燼院子看時,院內已空。
那空蕩蕩的輪椅還在原地,看得君梓琳一頭霧水。
晉王的腿疾,明明是好了,可他爲什麼還要在無人的時候靠別人的攙扶呢?
難道是擔心被識破,還是覺得有人會跟自己一樣,晚上偷窺他?
下了梯子,君梓琳回屋子洗梳番,便上了榻。
小蝶本想念叨小姐兩句,但見她極累,便也不再說什麼。
第二天,君梓琳醒來。小蝶擔心她會再出門,於是事先把府內這兩日發生的事情盡數說了。
院子的裝修已經差不多了,傅相府那裡表小姐出了點事情。
聽說傅雅柔出了事,君梓琳當即一激靈,拿帕子擦了臉,朝她看去,“出了什麼事?”
‘傅綾萃被送到庵子中去了,說是要在那裡靜修一番。而表小姐,聽說也要陪着去,好像就在今日啓程。’
聽着小蝶的話,君梓琳當場起身,皺緊眉頭在院子內疾疾地來回走去。“小姐,奴婢覺得也該想個法子的。但是這兩日奴婢都沒能想出來,唉。”
君梓琳回身往榻上一坐,朝小蝶伸指,“你帶着茯忌叔一起,去相府。便說我病了,需要表姐陪伴。讓表姐來見我。”
小蝶聽此言,點頭道,‘奴婢想過這個法子,可是奴婢擔心自己人微言輕,相府的人不放。還有,傅綾萃這麼精明,她一定也趁機扒着表小姐不放的。’
‘那我親自去!’
君梓琳怒衝衝走出去,實在太氣人了。傅綾萃自己去庵子裡面遭罪,居然把自己表姐也帶上,太可惡了。
走到門口,君梓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回頭抄起旁邊地上的一塊石頭,拿着右手對着左手一砸——
“小姐!”
小蝶尖叫一聲,衝上前抱着君梓琳,死死地,“小姐您這是做什麼,不要命了麼,這是要奴婢心疼死啊。要砸就砸奴婢,哪能傷了小姐您自己的身子。”
君梓琳砸了之後,才知道十指連心,疼啊。
疼得她眼圈都紅了,半晌才哼出句話來,“蝶兒,別耽誤了,趕緊扯塊布給我包上,咱們快點去相府。”
小蝶想起正事,只得抹抹淚,春凝大清早就見小姐手上冒血,嚇得連忙去取布。
君梓琳草草包紮了一點,帶着小蝶便往相府而去。
彼時一牆之隔的周燼正在院子內四下覽看,雪衛不知道主人在想些什麼。直到牆壁那邊傳來道尖叫聲,雪衛皺眉,知道是大將軍府必定發生了事。但自來到這裡之後,他便知道牆的後面是君大小姐的閨院,自己上牆去看……太不方便了。
當下強忍住,站在原地沒發聲。
周燼也彷彿沒聽見般,吩咐一聲用早飯,此事便被掀過去。
只是回過頭,君梓琳帶着血染的手便衝進了相府。
相府的人雖然知她是郡主,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傻子被欺辱,那些下人都不把她放在眼裡。有人上前來阻止,不讓進去,被君梓琳一巴掌扇過去,那受傷的手更疼了,但那血也呼了那廝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