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你都在何處呆着?”周燼又問。
翠枝搖搖頭,“奴婢本不知道是在哪裡,但是他們找着奴婢時,才知道是在小姐的院子內的雜物房內。”
她說罷了話,周燼扭頭與君梓琳對視一眼。隨即周燼命人把翠枝扶下去休息。
“愛妃,你怎麼看?”周燼把身子仰躺在椅中,極舒適地閉上了眼睛。
君梓琳雙手抱胸,神色陰沉,“在沒有得到充足證據之前,我不會說什麼的。”
“呵。”周燼閉着眼睛笑了,“看來愛妃也沒什麼頭緒嘛!”
君梓琳並不在意他的激將法,說道,“這個網實在太大,如果不摸着點邊緣,亂下結論會傷害很多人,還是不說得好。那個翠枝,就讓她休息一晚上吧,或許能想起點什麼來。”
說到這裡君梓琳衝周燼道,“王爺身邊帶着大夫嗎,最好給翠枝瞧看一番,說不定有收穫。”顯然翠枝的樣子,極不正常。
周燼點頭,表示同意。
翠枝一回來,君梓琳便再坐不住,轉身這便往外走去,見吩咐下去的那些婢子和嬤嬤都各辦完事回來。她找了個婢子前去,把香草叫來。
不大會子,香草應命前來。
君梓琳將她召入屋內,只問道,“在傅雅柔失蹤的前一晚上,相府內宅雞飛狗跳,她曾經被老夫人院內的嬤嬤逮住過?香草,你去打聽一下,看看有誰知道,那個時候的傅雅柔有什麼地方是異常的。”
“咦?那個時候奴婢也看見了呀!”香草聲音超高地說道。
君梓琳壓眉,“這是什麼意思?你早看見過,爲什麼現在才說?”
‘奴婢以爲沒用呀。何況也不止奴婢一個人看見,可二小姐還是失蹤了。’香草眨眨眼睛,滿臉無辜。
君梓琳也不欲與她多辯,只擡擡手示意她說下去。
“那時候天黑了,內宅裡面的燈籠也照不太清楚。但是有一件事奴婢卻記得清清楚楚!”翠枝回想地說道,“那個時候嬤嬤們對二小姐十分嚴厲,但是二小姐卻在緊緊地抱着胸口,直到嬤嬤們把她的兩隻手給硬扯開,纔看見她竟護着個繡帕!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了。”
“繡帕?”
君梓琳在屋內來回踱了幾步,擰眉問道,“怎麼樣的繡帕,你看清楚了?”
‘那天實在太黑,燈也不亮,奴婢沒注意。最後嬤嬤們見沒什麼,應該也是尋常的帕子吧,否則二小姐也不會被如此輕易地放過。’翠枝不以爲意道,但見君梓琳嚴肅的神情,便知道事情有異,當場問道,“王妃娘娘,莫非這件事情還有其他的出處?”
良久,君梓琳不語。
吃飯的時候君梓琳也沒有胃口。
周燼直接讓林廚娘前來,親自給君梓琳開小竈。
這才勉強讓君梓琳多吃了一碗飯。看着自己愛妃益發瘦瘦的小臉,晉王爺看在眼裡,疼在心上。
“還是把表姐院子裡面所有的下人都問一遍吧,或許能夠找着點線索。”
最終君梓琳決定道,扭臉朝周燼看去,徵詢道,“王爺,你看怎樣?”
‘自然是好的。’
周燼沒有異樣,低着一頁頁翻着腿上的冊子。君梓琳近了看去,卻是一個賬本,仔細看上面的字,是關於軍晌之事。這時候她纔想起來,再有一日周燼便會離開。
真不知道他離開之時,她能否把表姐找到。
這場迷霧實在太重,君梓琳摸不透,背後的人究竟有怎樣的目的。似乎事情比她想象的更復雜,這並不是什麼單純的宅鬥,對方似乎想置表姐於死地,而且並非僅僅是玩玩而已,對方是來真的。
晉王爺陪在身邊,君梓琳至少沒有後顧之憂。
如今周燼要走,君梓琳只感到彷彿自己的靠山沒了般,接下來要做什麼事,都覺得很沒有底似的。
還是快點把表姐院子內的下人都傳來。
想到做到,君梓琳當場便帶着侍衛前去表姐的院子,並把裡面的下人都召集起來,且一個個叫進房間裡面單獨尋問。
傅雅柔院子內的下人並不多。
且這回在她回府之後,院子裡面又增加了五名下人。
君梓琳詢問的五名下人,因爲他們來得時間短,知道得更淺。
之後君梓琳逐將詢問那些在院子裡面做得久的下人,其中有三人,但是有一人已經離開這裡,去了他處。
那兩人之中,君梓琳沒能問出有效的線索來,最後只能寄希望於最後一名下人。
誰知之後那下人回老家,早已啓程。
君梓琳尋思着,連晚飯也吃不下去。周燼見她如此食不下咽的樣子,當下只得向手下人吩咐道,“你們去把那冷嬤嬤尋來。”
聽到“冷嬤嬤”三字,君梓琳面色一緊,倏然擡起頭來。她像是瞬間清醒過來般,往周燼看去。
周燼與她目光交錯,最後輕嘆一記,“好吧,不論是死是活,冷嬤嬤此人,本王要定了。你們即刻啓程!”
“是,主人!”
這一次由雪衛帶着人親自出馬,去尋冷嬤嬤。
那冷嬤嬤正是之前三名奴婢之中,回老家的那個。
君梓琳得知這個消息後便覺得,回老家是假,這冷嬤嬤八成有危險。她琢磨着該怎麼聯繫上卜風,讓他們去尋找冷嬤嬤的。不想周燼竟先說出來。
內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感激之情。君梓琳目光柔柔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向她盈盈行一禮,俯首感謝道,“王爺大恩,梓琳永世不望!”
在這個世界上,對君梓琳最重要的人除了護她的小蝶外,便是表姐傅雅柔。
這些年來,小蝶這個忠僕一直守護着她。而傅雅柔也沒有斷了幫她。君梓琳不想讓這惟一的親人出事。
周燼幽幽看着向自己行禮的君梓琳,內心裡面他很想把她據爲己有。
但這未免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最終周燼輕嘆一記,推動輪椅上前,伸出長臂,輕輕撫過君梓琳柔軟的髮絲,淡淡對道,“愛妃,你我夫妻之間不需客氣。再若如此,本王就問你要銀子了!”
“誒?”
君梓琳眨眨眼睛,她沒聽錯吧,周燼說啥?
“若是再與本王客氣,那以後本王幫你一個忙,便一千兩金子好了。若是不想付金子,那便不要再作客氣之態,愛妃你看這樣可行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