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樣,她應該在這裡走一走纔是。
腳下一滑,順着這陡峭的山路,君梓琳便滑了下去。只是身子倒在草垛裡面,倒是沒受傷。她擡頭往前看了眼,追魄他們也不知到了何處,並沒有聽到她這邊的動靜,小蝶的動作也沒有。
君梓琳叫了一聲,身後不遠處小蝶應了話。
顯然是四下的長草叢給遮蓋住了彼此的身形,但離得都不算遠。
出了長草垛,不遠處傳來追魄的聲音,“娘娘在何處?”
“我在這裡。”君梓琳立時應道。
“娘娘在那裡莫動,屬下過去。”追魄沒有說明原因,這便趕回來。
君梓琳覺得自己也不是這裡的深閨女人,這陡峭的山路都走下來了。怎麼可能還在意眼前這一小段路。當下便沒聽從追魄的話,她擡步朝前走去。只是剛走了不過半米,便聽到一陣溪水之聲。
只看到那溪水正被掩映在一片高高的雜草叢之後。
沒想到山溪竟從這裡經過。
君梓琳暗自點頭,並不言語便分手撥開面前的雜草叢,朝着這溪水看去。
溪水是從不遠處的山道流經而下,並從這裡經過。君梓琳順着這溪水流過之地看去,轉而便明白追魄爲何會說那番話了。原來這溪水直接就從面前截住了去路。
君梓琳呆在這溪水之前,探足想過去,竟發出這溪水居然不淺。
她俯身把面前厚厚的草垛給梳理到一邊,垂眸看着面前這汪清澈的溪水,就見着下頭並看不清楚。如果草垛鋪在這溪水上頭,也必然不會被發現,說不定會陷下去也說不定。
君梓琳轉而衝趕來的追魄吩咐道,“追魄你來看看,下去試試,不要破壞現場。”
追魄本是提前飛奔了數十丈之遠,眼看着把前面的地勢都摸個清楚的。誰知道回來接王妃娘娘的時候,她居然讓自己跳水?
見追魄遲疑,君梓琳便自行探腳欲下去。
“娘娘且止步,還是讓屬下來吧。”
追魄哪肯讓君梓琳親自涉險,當下便自己下了水,而正如君梓琳所料這追魄下了溪水之後,這水溪並非僅僅沒過膝蓋,而是把他的腰都給淹了,再往下追魄整個人沒頂。
這個地方,如果不看清楚,就會殞命。
君梓琳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幕,小蝶之後趕了過來,見小姐不趕路還在原地站着,她正想說話,就見追魄忽地從面前的溪水冒出頭來。小蝶嚇一大跳:這水竟然如此之深?!
“有什麼發現?”君梓琳看了眼追魄,只見他手舉高過頭頂,指尖還勾着個東西。
取過來一看,只是一截束腰的帶子。
見這追魄冷得不行,君梓琳不好讓他繼續呆着,便命他起得身來。
追魄從水中出來,吐了口氣,回稟道,“水裡面並沒發現異樣,只有這條帶子。不過那裡面並沒有通向他處的出路。也許是有山民在這裡故意挖出來的坑吧,只是路過的人走在這裡,卻十分危險。”
君梓琳點頭,隨即由追魄扶着,越過了這個溪水陷阱,一路上她捏着帶子,神色沉吟地思慮着。如果是有人將這帶子故意放進去的呢?如果這樣的話,那個溪水大坑也無法排除是被人給故意挖的。對方有怎樣目的?
他們從第二條山後小道走,而相府裡面的其他嬤嬤和侍衛則是從正門離開,速度比他們快多了。當在佛寺山腳下匯合時,相府的人已經早等久了。
君梓琳轉身坐進了馬車內,一路上便往相府而回。
看見小蝶坐在身邊,君梓琳遂將懷中的帕子取出來,將裡面包裹着的絲絨碎屑擺出來,讓小蝶看看清楚。
“小蝶你看看,這樣的料子一片都用來做什麼?”
那絲絨在帕子內,顏色是淡粉色的,看起來質料很精緻。她想了想回道,“小姐,這種錦緞用來做衣服也可,用來做帕子也行。不過奴婢也拿不定主意。雖然不是太金貴的東西,但一般的百姓人家卻是用不起的。”
“待回去問問翠枝。”
君梓琳見沒有線索,如是說道。
相府之內,傅綾萃坐在房間內,她的母親姚氏則是在內室養傷。母女倆各據一室。
外面丫鬟畫兒奔進來行了一禮,隨即小聲告道,“小姐,王妃娘娘去了福善寺,現在已經在回來的路上。”
聽如此話,傅綾萃面上露出微笑之色,冷冷說道,“這麼快就回來,看來是沒什麼收穫嘛!”
“也不一定呢。”畫兒把行程說出來,“王妃臨離開的時候,走的是佛寺的後山小道,指不定會有點收穫。”
“呵呵。”傅綾萃聽到這話,面色略變,眨眼間便維持住了淡漠之色,冷冷回道,“她的本事果真越來越大了!真令人吃驚!”
“那下面的事情……”畫兒不解地低聲問道。
傅綾萃搖頭,“關咱們什麼事,讓君傻子去鬧吧,有她吃不消的那一天!”
“是。”畫兒應命,福福身退了下來。
同一時刻君梓琳帶着人回府。
她徑直趕回自己院子,先去看看翠枝。
翠枝休息了一陣子後,神志很正常了。只是有些事依然想不起來,君梓琳都覺得她可能被人摁着服下失憶藥!但顯然,世上根本就沒有這種藥,惟一的可能是對方通過重創她脆弱的精神,藉此讓她的記憶系統產生自我保護體系,從而自動刪除那不好的記憶,藉以保護自己。
好在翠枝還記得他侍候傅雅柔的方方面面,君梓琳回去之後,便把翠枝叫到跟前說話。
翠枝取過君梓琳遞過來的帕子,對那帕子內的絲絨看了眼,但見是粉色的。這種顏色喚起她些許的記憶,回說道,“娘娘,奴婢似乎見過這東西?”
“什麼意思?這是表姐穿的衣裙上的?”君梓琳急切問道。
翠枝搖頭否決道,“還記得小姐之前極愛美又畫妝的,還讓奴婢做衣裙做帕子的。有一個帕子便有這絲絨。那是從布莊內,奴婢親自買來的,只用來做帕子。因爲這質料實在是太金貴了,且那布莊又僅剩下一匹布,小姐吮,奴婢便也沒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