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聞聽此言,一時全部都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看來皇上要改立世子呀!本來這章睿苑天人之貌,又是嫡長子,自是承繼爵位的不二人選。但是現在看來嘛,如果皇上有心扶持,那餘下的兩位庶子也似乎很有希望。
章睿苑簡直倒吸口涼氣!
就因爲他退婚,皇上居然要廢他的世子之位?
在茶莊的時候,根本不是他有意流連,問題是他乃被暗算的呀。如果世子之位被奪,他還有何面目見母親?!
但是眼下向皇帝求情,只是被懷疑霸着世子之位虛僞面孔。現在他要想個法子,使皇上收回成命。用什麼法子好呢?轉眼章睿苑看到了君梓琳,幾乎要剎那間就將目標鎖向她。
無論怎樣,眼下保住世子之位纔是真理。
俄而,章睿苑走向君梓琳,俊臉含着憂傷,竟是單膝跪倒於地,兩隻大手攫住對方的小手,咬牙強忍着心頭的厭憤,他無比真情地泣聲道,“琳兒,是我對不起你。若有來世,必定與你再結夫妻。只是這一世,我無法兌現諾言,你要好生保重自己。將來無論怎樣,你的事便是我的我,對於你,我會傾盡全力相護!琳兒,原諒我!”
哦?
原來章睿苑是想通過自己的諒解,而使皇上打消廢世子之意。
君梓琳想通這一點,心下樂開了花:章睿苑,你打錯了主意!
當下君梓琳做出無比痛苦之色,同樣單膝跪倒在地。
沒辦法,既然章睿苑想演戲,那她只能奉陪到底。
“睿哥哥,琳兒也不想放棄你啊,好想與你一生一世啊!”說着君梓琳落下淚來,反捉住章睿苑的手,這一副癡情之狀,令場內人感動,同時覺得章睿苑還是有救的。
只是君梓琳話鋒一轉,卻猶如自三月春暖轉眼到了臘月冰霜。她扭頭朝着晉王處看去,眼含着淚花,一臉的寬厚之色對道,“琳兒理解睿哥哥,從前睿哥哥去看琳兒時,總是先去傅綾萃的院子,,在那裡膩歪到晌午纔出來;上一次睿哥哥帶着傅綾萃去晉王府坐客,你們乘着華麗的馬車去,琳兒卻在馬車後面追…琳兒知道,這一切都是睿哥哥在考驗我呢!上次茶莊的事,琳兒看到睿哥哥你被莊內的女子勾住了袖子,便進去玩了一個時辰。本來琳兒想提醒你的,但想到這是對我的考驗,才做罷。可是劉大人非要進去,琳兒攔不住啊……”
啪!
君梓琳話未說完,那章睿苑便已怒髮衝冠,猛然推開君梓琳站起身來,衝她切齒怒瞪,“賤人,你這是誣賴我!”
不過轉瞬間,章睿苑便露出了青面獠牙的本相。
君梓琳梨花帶雨,心頭卻是冷笑,沒想到這個章睿苑還真是沉不住氣呀。早知他如此無能,自己又何苦費那麼大的勁?
“睿哥哥,琳兒可都是爲了你好啊。琳兒……”君梓琳雙手揉着小手帕,卻是一寸一寸小心地將手上的章睿苑握過的地方擦乾淨!跟他哪怕有半絲接受,她都覺得髒!
“住嘴!”
章睿苑沒想到君梓琳小小年紀竟如此虛僞造作!
“朕看該住嘴的人實際上是你。”
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惠高帝挑眉看過來,神色莊嚴而冰寒,他並不給章睿苑再反駁的機會,只是朝那蘇公公掃了眼,直接命令,“傳令下去,定國公世子章睿苑張狂無理、德行敗壞。已不配爲世子,廢之。”
“皇上!”
下面的衆臣聽聞此言,紛紛行禮求情,但卻並無一人出列。
章睿苑看得清楚,這些臣子們無一人真正偏向於他。
今日他這個世子之位,完了!
國公府內那兩個庶子卻是好有福氣,以爲能得到這世子之位麼,沒門兒。
眼看着章睿苑也不求情,冷橫地站在一側,彆着臉,露出的頸間青筋隱隱昭示着強烈的怒憤之意。
惠高帝也懶得再看到他,正要說話,一旁的刑部侍郎文藻出列,他朝着君梓琳看了一眼,向上位者行禮,只開口道,“臣斗膽,有一事想乞求皇上。”
“哦?”難道有下臣出聲,惠高帝一時來了興致,讓文藻繼續說下去。他倒要聽聽,能說出個什麼事情來。
文藻輕咳一聲,面上浮起一層薄薄的尷尬之意,但卻也堅定,懇切道,“臣的兒子年已十四,而君大小姐年方十三。臣斗膽,若是可以的話,能否將君大小姐指給臣子。臣叩謝皇恩!”
什麼!
章睿苑聽了,一時瞪圓了眼珠,再不復先前的仙姿容貌,只死死地瞪着文藻。
這個老東西莫非一個個都是來氣本世子的?!
君梓琳是本世子不要的東西,他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搶着要,他是不是腦袋蠢透了?
四下的臣子聽到文藻這話,都頗有幾分意味地交換了下眼神。後面的臣僚亦出列,有幾分僥倖道,“臣的兒子今年將滿十九,那孩子雖然風流,但卻修身養性,臣看君大小姐老成持重,頗有乃父之風。求皇上賜婚。”
這下連君梓琳都不禁跌破下巴,怎麼她一下子成了炙手可熱的了?這些人不會是一個個都跑出來戲耍她的吧。
刑部侍郎文藻瞪了眼身邊的同僚,暗自想道,這君梓琳氣質挺秀,雖然曾經是傻子,但現在的模樣加上行事作風,能擔當他們侍郎府的風儀。他的眼光一向毒辣,娶了此女,必定對侍郎府有興有榮。但是突然冒出來這個爭搶的是何緣故,當真以爲自己是來湊熱鬧的麼,他可是極認真的!
能得皇上賜婚,雖然君梓琳父母雙亡。但是眼下的臣僚們一個個瞧得都清楚。君大將軍在皇上的心中依然極具地位,而君梓琳也得皇上寵愛。尤其是她現在還不傻了。
這樣的福廕卻是找也找不來的,不搶回家,那還等什麼?
上位者聽此言,卻是哈哈一笑。並不言語,但轉眸看到章睿苑那氣得醬豬肝色的面色,惠高帝神色寒了下,朝左右冷冷吩咐,“把他拖下去。”
能得皇帝賜婚,無尚的榮耀。
可是惠高帝卻在章睿苑這裡,體會到自己身爲皇帝,居然形如災星一般。這對他來講不啻巨大的辱沒。讓皇帝不高興,那麼你以後的日子也將充滿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