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地趕進去,只見鄭夫人正在後衙,屋門口處急得來回走動。
君梓琳走過去後,鄭夫人眼淚都流下來了,“我的女兒!”
母女倆抱在一起,鄭氏眼淚不停,哽咽着道,“當時離開帝都,你還是坐着輪椅的,現在卻是健健康康的,爲娘見到這個便放下心了。”
“娘,孩兒讓您擔心了。”君梓琳眼圈微溼,感覺面前這個婦人,是真的在關心自己的。
而她多不孝,在陵州只忙自己的事情,而孃親卻一心一意記掛着自己。
母女倆哭了一陣,便各自進屋落座。
把衙役都屏退下去,屋子內就剩下鄭氏帶來的丫鬟。
母女二人說着知心話,鄭氏將帝都城發生的事情都一一說來。
誰家的女兒成親了。誰家的兒子又娶親了。
大將軍府還是如從前那般,她沒事便會前去轉轉。
母女二人說了半天,鄭氏把丫鬟給遣退下去。
只剩下娘倆兒後,鄭氏理了事衣裙,鄭重地看着女兒,“琳兒,你以後是怎麼打算的。在帝都,爲娘收到你二哥的信,還收到你的信。說是你與晉王已經合了,不吵了?果真?”
君梓琳微曬,沒想到孃親還是問到這事了。
“左右你爹已經被調離了,咱們鄭家也別無所求。除非皇上把咱們家都貶斥了。可咱們女兒吃苦受氣這等事,卻是萬萬不能有的。此事萬沒有進行到一半,便虎頭蛇尾的。”鄭氏說着,語氣很是堅決。
“娘,是真的和好啦。”
君梓琳只得這樣說,與周燼和離,千里迢迢,怕是一時不能實現。但孃親這決絕樣子,完全是一種魚死網破之勢。
鄭家並不能夠毀在她手裡,縱然母親護她,也不可以。
再者,現在談和離,君梓琳也沒有當初的那股氣慨了。
氣也生了,惱火也都發了。
人家周燼那樣冷酷威嚴的一個人,私底下化身小無賴,還能讓自己說什麼呢。
君梓琳還擔心的是,自己若說和離,那男人不是化身狗皮膏藥,便是真的大怒用強。
胳膊扭不過大腿,君梓琳並不想逼得周燼到極點。
得過且過吧。
反正日子都是這麼過的。
‘那他,人呢?’鄭氏狐疑地問道,不太相信女兒的話。
若兩個人果真和好了,女兒在這裡,晉王怎麼可能不來?
“孃親,二哥必定是沒給您說。”君梓琳俯耳邊去,便把大理石之事煞有介事地說了一通。
最後她總結道,“孃親,您知道,晉王他也忙。白日裡都忙得不可開交,哪裡時間陪我。他可是晉王呀,不是普通的農夫。”
這話說得鄭氏也認同了幾分。
但是白日裡忙,晚上呢?不可能晚上總忙吧。
“照你這麼說,晉王晚上是不忙的。”鄭氏抓住這句話,追究到底,“那你們現在住在何處,一個叫玉林宅子的地方?在哪裡?晚上爲娘能否去拜見晉王殿下?”
“這……”
君梓琳有些無奈,她這是挖坑,結果卻把她自己給埋了嗎。
“晉王有事?不肯見我?”鄭氏雙眼灼灼地盯過來,緊緊看着君梓琳,不讓她有半點逃避。
“娘,晉王縱然再有事,也不可能不見您呀。他沒事,他一點事兒都沒有!”君梓琳抹了把汗,心裡虛得很。
當下母親與她約好,晚上前去玉林宅子。
君梓琳當下邀孃親一塊前去用飯,但是又立即改口,想陪娘與二哥一同在衙門用飯。
本來鄭氏想答應的,奈何她女兒改口實在太多,讓她沒有反駁的餘地。
無奈鄭氏只得等到用罷了飯之後再前去。
君梓琳退下去之後,連忙把二哥找了來,“二哥,你說這事該怎麼辦啊?”
鄭普徙也很是頭疼,禁不住埋怨道,“妹妹,你看孃親那樣子,一進門,頭一句問的人是你。關心的人是也是你。我能說什麼,我還能怎麼辦?”
君梓琳幾乎要吐血,瞪他一眼,“那二哥,我把孃親的家分給你一半行嗎?要不統統都給你吧!還有,你這一大把年紀了,也該娶親了,讓孃親多關心關心你,看看哪家的姑娘好啊!”
說罷她扭頭朝着不遠處的燕青看了一眼。
燕青顯然也聽到了這話,嬌羞地對鄭普徙一笑,輕撫着頰邊的頭髮,一臉的少女情懷。
看到她這樣子,鄭普徙擰起眉頭,嘴裡說道,“不立業何以爲家,這知府之位我還沒有坐滿一月,怎麼可能成家?還有,也沒有遇上心儀的女子,娘是不會逼我的。”
畢竟大哥已經成家,鄭普徙在家裡是老二,他沒那麼大壓力。
君梓琳無法,扯扯二哥的衣袍問,“要不你去勸勸娘,在這裡多住幾日?”
“娘肯定在這裡多住幾日。”鄭普徙笑了,妹妹這話真有意思。
君梓琳輕咳一聲,“我的意思是,既然娘多住幾日,那過幾日前去看周燼,也是行的,你說是不是?”
鄭普徙雙手抱胸不爲所動,“妹妹,你與晉王不是和好了嗎,怎麼還計較這些呀!莫非又吵架了?!”
沒想到連二哥也欺負我。
君梓琳聞聽鄭普徙這話,頓時就感到很無奈。這下子連二哥也指望不上了。
她不回答,可是鄭普徙還在追根究底:“妹妹,我問你話呢,究竟你倆怎麼樣啊,你可別硬撐,兩個人的事情不是硬撐能夠解決的。”
“呵,沒什麼。我跟周燼好着呢。”君梓琳假假一笑,僵着臉只能硬撐。
兄妹二人陪鄭氏用過了晚膳,鄭氏便要前去玉林宅子,拜見晉王殿下。明爲拜見,其實是去查查情況。
“娘,還需要您去拜見麼,說不定晉王他收到消息,一準兒就跑來了!”君梓琳撒嬌討好地說道。
鄭氏可不給她逃過的機會,肅容搖頭說道,“哪裡能夠讓晉王來拜會我的。自然是我去拜會他。”
卻是說什麼都要去玉林宅子。
“那女兒與娘一塊去。”君梓琳扶着鄭氏,無比親暱的樣子。
鄭氏看她一眼,“自然是要一塊去,你是那的女主人,你不去誰去?”
被母親這麼一說,君梓琳啞了下,再不敢亂開口,心裡卻急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