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梓琳猛地被嚇醒了,立即支起身來。
“娘,怎麼了。”
‘有人!’
君梓琳徹底清醒過來,之前她好像看見有道黑影進來。
“夫人怎麼了?”
“小姐!”
聽到這一聲驚叫,下面的婆子丫鬟立即便趕了來。
君梓琳披衣而起,安撫了孃親幾句,這便出門把侍衛招了來,命令全院檢查。
手下的人立即忙碌起來。
然而轉頭君梓琳發現沐房內隱約有着燭火。
她心下一跳,本能地感到不對勁。
周燼沒回來,誰會在這沐房內呢。
侍衛們是絕對不會進入這裡的。
扭頭看見小七就在旁邊,君梓琳朝他無聲地招招手。
爾後指指面前的這扇門,意思是讓他衝進去。
小七在看見門內那盞燭光時,便知道有事。
王妃娘娘這麼一動作,他立即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當即衝君梓琳揮手示意她靠後,爾後他像是一束流星般,瞬間朝着門內激射而入。
呯的一聲,門扉應聲而開,小七搶入。
君梓琳也隨即衝了進去,本以爲會看見一副打鬥的畫面,誰知道竟是小七直挺挺的站立着,一動不動。
他這是怎麼了?
君梓琳走上前看他,小七卻是衝着前方,恭敬而虔誠地施了一禮,口中喚道,“見過主人!”
周燼?
君梓琳忙順着他的視線朝前方看去,但見着周燼正穿着一襲中衣,慵懶的坐在榻上,墨的髮絲,媚的眸,以及雪白的中衣袍,整個人看起來彷彿一隻剛剛睡醒的散漫豹子。
他怎麼會在這裡?什麼時候回來的?
‘你退下吧。’君梓琳對小七吩咐道。
只是小七站定在原地不動,在周燼對他頷首之後,小七才退了下去。
沐房內只剩下夫婦二人。
君梓琳朝周燼走過去,目光打量着他,發覺他光着腳丫,還滴着水漬。
看起來果真是剛剛沐浴完,連身上的中衣也被水浸溼,顯然是洗了個澡之後,出了浴桶的。
“王爺回來多久了?”君梓琳問,估摸着他至少回來有十分鐘。
“半盞茶的時間。”周燼答,站起身朝外走去。
“王爺要幹什麼去?”君梓琳連忙追上去。
周燼不語,直朝外走去,走到那四棵桑樹前。負手而立望着這靜謐的樹與清冷的天空。
“王爺,我孃親來了,您知道了吧?”就衝母親來了的這事,君梓琳對周燼也不敢太放肆了,這時候她得巴結着他呢,好讓孃親安然離開,不再牽掛自己這邊的事情。
“看到了。”
周燼答。
瞬間君梓琳明白了,方纔孃親說看到有人,而自己在半夢半醒的時候,看見了一道黑影。那個,便是周燼嗎?
他是想進房間歇息的,只是沒想到孃親會來。
見此,君梓琳朝周燼走近了,伸手拉拉他的衣角,語帶溫柔說道:“王爺,我孃親本是來拜見你的。你沒在,所以便歇下了。要不、明日正式拜見您。”
從尊卑角度來講,孃親是應該拜見王爺。但從親情角度來講,王爺應該拜見孃親。
只是君梓琳看了半天,見周燼從始至終都沒說要去拜見孃親。
如此她也只能提議,讓他接受孃親的拜會了。
她內心有些微微涼。
手拽着周燼的衣袍,漸漸地鬆開了。
男人轉眸一眼看過來,那目色像是夜一樣地冰冷。
他看得君梓琳心也跟着沉浸了湖底。
磨不開,也不由地抿起脣,不再多說。
“晚了,睡吧。”
周燼回眸看了她一眼,擡步往沐房走去。
君梓琳沉默地看着他離開。
不多時,那沐房的燭火熄滅。
鄭氏隨後趕來,也朝沐房看了一眼,不安道,“琳兒啊,晉王睡在那沐房內,可妥當嗎?還是爲娘在那裡睡下吧。”
君梓琳拉住鄭氏,一改先前的淡漠,笑着說道,“孃親說得哪裡話,周燼這是疲憊了,明日早上再來拜見您呢!”
鄭氏聽到這話,也只能不再堅持。
母女倆重新回榻上歇着,只是這下半夜不知是清冷了還是怎的,兩個人都沒太睡着。
君梓琳是擔心明日周燼的態度;
而鄭夫人則是擔心女兒的婚事,是真的如女兒所說嗎。否則晉王怎麼會回到歇息了呢?再怎麼說,也該相見一番的。
混混沌沌地到了天亮。
母女二人都有着黑眼圈,疲備地起身。
“娘,女兒給您梳妝吧!”
君梓琳把她推到梳妝檯上,便給她梳洗。讓小蝶去準備。
“琳兒,你這梳妝有什麼?”鄭氏當場拉開那抽屜,結果裡面也只是幾盒胭脂。
孤單單的東西,就這樣映在鄭氏的眼前。
君梓琳見了,略有些尷尬。她都沒在意過這個,梳妝的時候也是很簡單的。
當下便讓小蝶再去取。
“就知道你這裡不全,娘爲你帶來了。”鄭氏似早有準備,自己的女兒自己瞭解。她招手讓下人把在帝都城準備的一提盒的胭脂水粉都拿上來,一盒一盒地放在桌子上。
看着這些東西,閃閃發光,齊全而珍美。
君梓琳很是羞澀,“孃親,您真是用心。女兒也太不懂禮了。”
“傻孩子,你是什麼樣子,爲孃的還不知道。其他的那些,你是極精通的。但是這一些,你不懂,所以就需要爲娘來提點你。”鄭氏溫和地說道。
母女倆二人,相互化了妝,便起身朝外走去。
燕廚娘準備好了飯食。
君梓琳向母親介紹了燕廚娘的廚藝,能令整座宅子的侍衛吃得胖了一圈的手藝。
昨日鄭氏在衙門見識了兒子的吃食,實在是有點苦。
不過男子就應該吃點苦,女兒就該嬌養。
桌上放了一干豐盛的菜式,包括這陵州的特色菜。
母女二人坐下來,鄭氏想到了周燼,因爲:“晉王呢?”
君梓琳目光閃了閃,想到昨夜,那男人明明說要過來的,怎麼現在還沒來。
“可能還在睡吧,我去喚他。”君梓琳連忙站起來,看見母親審視與相信的目光,她忙陪笑,“孃親不知,他每天都要我親自喚醒的。否則他就不起榻啊!”
她急急往沐房而去,推了推門,沒推開,從裡面拴死。
這個男人真是,關鍵時候鬧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