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案發現場,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巷裡找到了波哥和曹法醫,正在談論着什麼。兩人小心的靠了上去,只聽曹法醫驚慌失措的叫道,“又出現了,果然又出現了,那東西是無法消滅的,又要死人了,又要死好多好多的人了。”
波哥用力吸了一口煙,“老曹,你冷靜點,一點也不像是平日的你。”
“冷靜,我冷靜的了麼,‘那東西’上次出現,我們自以爲能對付的了,結果我們的朋友一個接一個的死去,要不是最後‘送屍官’的出現,我們兩個也死了。可現在送屍官已經死了五六年了,‘那東西’又出現了,怎麼辦,你說該怎麼辦?”
波哥依舊保持着冷靜,“我聽說送屍官還有一個徒弟,我們去找他,也許能幫上忙。”
曹法醫冷笑兩聲,“你知道送屍官住在什麼地方麼?”
波哥搖搖頭,“我不知道,可是我們是員警,找一個人是很容易的。”
“‘那東西’已經開始了,在你找到送屍官之前,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就算你找到了送屍官的徒弟,他能對付的了嗎?當年送屍官正值巔峰,雖然趕走了‘那東西’,自己也去了半條命。”
“老曹,那你說怎麼辦?”
“要我說,我們就別管它了,讓它……讓它……自生自滅吧。”
波哥勃然大怒,“老曹,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們不管,知道會死多少人嗎?四十九個,如果屋裡躺的是第一個話,還有四十八個人會死。我們說的是四十八個活生生的生命,像你我一樣的人,大活人。你別忘我們的身份,我們是員警。保護民衆生命財產安全是我們的職責。”
曹山低下了頭,“可是我們硬要管的話,死的就會是我們了。自己的命比什麼都重要!”
波哥盯着曹山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才說道,“你不是我以前認識的曹山了,你變了。不管你了,這個案子我要一查到底,就算要了我的老命,也在所不惜。”
伊書遙看波哥像要離開,馬上拉着汪慶跑回了案發現場。趁着波哥還沒回來伊書遙問道,“送屍官是幹什麼的?員警的編制麼?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聽他們談話的意思,以前還有類似的案件發生,並且還有員警犧牲了,你知道這事嗎?”
“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送屍官這個詞,它絕對不是員警的編制,聽着倒像是道士之類的人物。波哥很少跟我們談起他過去的事,不過確有其事的話,我可以查一下過去的檔案,肯定是會有記載的。”
伊書遙伸手捂住了汪慶的嘴,“噓……波哥回來了。”
兩人低着頭不說話。波哥臉色鐵青的走了過來,看了兩人一眼。“你們兩個在這幹什麼?”
汪慶張口正要說話,伊書遙搶着說道,“第一次見到那樣的屍體,我有點不舒服,叫汪哥陪我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讓小汪陪你在外面多待一會兒吧。”波哥穿過封鎖線,又走進了案發現場。
過了幾分鐘,曹法醫也回來,嘴角還掛着血跡,看也不看兩人,徑直走進了案發現場。
“都進去了,我們也回去吧。”伊書遙心裡好奇極了,她一定要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伊書遙和汪慶回到臥室,房間的氣氛沉悶又壓抑,波哥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他面前的菸灰缸裡橫七豎八的放着五六個菸頭。曹山帶着橡膠手套在檢查屍體,一眼就看出他在裝模做樣。伊書遙和汪慶尷尬的站在一邊,不知該幹些什麼。
波哥突然問道,“小汪,死者的親屬的筆錄做完了嗎?做完了的話給我拿過來。”
汪慶走出去,很快就回來了,手裡拿着一個文件夾。汪慶打開想要看一眼,波哥喝道,“快點拿給我。”汪慶第一次見到波哥這麼生氣,馬上把文件夾交到波哥手上,波哥快速的掃了幾眼,就合上了文件夾,面色變的更加的難看。
曹山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是不是和以前一樣?”
波哥恩了一聲,兩人不再說話了。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曹山脫掉了手上的橡膠手套,似乎是對波哥說道,“屍體檢查完了,沒發現任何異常,可以運走了。”
波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曹山,曹山毫不理會,要往外走。
伊書遙大膽的擋住了曹山的去路,“曹法醫,這樣的屍體叫做沒有異常?”
曹山冷冰冰的哼了一聲,“確實是沒有異常,你一個第一天上班的見習法醫,有資格質疑的我的結論嗎?”
“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異常。”伊書遙拿起鑷子,捏開死者的口腔,快速的用鑷子夾出一根麪條,挑釁似的問道,“死者的口腔裡塞滿了這種麪條,像塞子一樣堵住了死者的喉管,這算不算的上異常?”
“不要啊!”曹山和波哥看到伊書遙捏開死者的口腔,大叫着一起衝了過來,可惜還是晚了一步,伊書遙已經將麪條夾了出來,那一小段麪條還在兩人的面前微微的左右晃着。波哥和曹山表情怪異,無奈中帶着恐懼。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躺在牀上的屍體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伊書遙轉過身來,看到屍體的喉嚨一下一下的蠕動着。那怪異的聲響,正是從屍體的喉間發出的。
“他……他……他……他……不是……不是……死了麼?”沒有人理會伊書遙的驚訝,都呆呆的看着屍體蠕動的喉嚨。
撲哧一聲,由糾纏的麪條組成的塞子被頂出了死者的喉嚨。某種氣體從死者的喉間急速的噴出來,奇怪的是她並沒有聞到屍臭,反而房間裡充斥着一種奇異的香味。恍然間,伊書遙看到無數扭曲猙獰的骷髏從死者的喉間爬了出來,獰笑着撲了上來。就在那些骷髏觸及到伊書遙身體的一瞬間,骷髏消失了。
伊書遙扭過頭來,看到曹山和汪慶都做着躲避的動作,波哥比較鎮定,但是他的右手已經握住了槍,額頭上是密密的冷汗。顯然,剛纔看到的一切並不是幻覺,沒道理房間內的四人一同看到了幻覺。
伊書遙驚訝的問道,“剛纔……剛纔……發生了什麼?”
曹山最先回過神來,雙手抓住伊書遙的胳膊,用力的前後搖擺。“你知道你幹了什麼嗎?我們要死了,我們都要死了,誰也逃不了,都是你害的,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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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書遙只覺的一陣天旋地轉,想要擺脫曹山的手,可曹山的手像一隻鉗子死死的鉗住了她。波哥和汪慶衝過來,這才把曹山的手掰開,伊書遙揉着自己的胳膊。波哥大叫道,“老曹,你在幹什麼?快放手。”
“你們就跟她一起下地獄吧。”曹山鬆開了手,理了一下頭髮,惡狠狠留下一句話,揚長而去。
伊書遙揉着被捏痛的胳膊,委屈的說道,“曹法醫……曹法醫……她這是怎麼了。”
波哥的嘴動了兩下,他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了。最後他對汪慶說道,“你們兩個看好現場,什麼都不許碰,特別是屍體。”
汪慶看着波哥追上了曹山,兩人越走越遠,從他的視線裡消失了。等他回過頭來,正想安慰伊書遙兩句,卻看到她拿着鑷子,將死者口中噴出的麪條放入一根玻璃試管中。壓低了嗓門問道,“你這是在幹什麼呢,沒聽到波哥剛纔說的話嗎?”
“我這是在取證呢?”伊書遙頭也不擡的說道,“這人死的詭異至極,剛纔氣體從死者口中噴出時奇怪的畫面你也看到了,波哥和曹山的反應又那麼奇怪,別和我說你不好奇,不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汪慶爲難的撓撓頭,“我當然想弄清楚了,可是波哥……波哥……”
“可是什麼呀,快給我望風去。”伊書遙將汪慶推到了門口,接着她採集了死者的血樣、毛髮、牀單上的纖維,指甲縫隙中各種殘留物。偷偷的對屍體採樣,讓她心中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快感。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站在門口的汪慶緊張的叫道,“波哥又回來了。”
“還差一點,馬上就好了。”伊書遙在死者右手上發現了一些液體殘留,正拿着棉棒在採樣。
汪慶驚呼道,“馬上就進來了,你快點!”
“沒事的,你別緊張!”伊書遙沒有一絲的慌亂,將沾有液體的棉棒放進試管中,又裝進工具箱裡,不緊不慢的脫下橡膠手套,合上了工具箱。
波哥走進臥室,看到汪慶和新來的見習女法醫在低聲的聊着什麼。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整天就知道談情說愛,大禍臨頭了都不知道。他們就沒發覺死者口中噴出的氣體十分怪異麼,希望大家都能平安的渡過這一劫。
“收隊了!”波哥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