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天意的話音剛落,門口處忽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我也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居然會插手我們青陽鎮的事情。”
魂天意陡然轉過身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房門已經被人無聲無息的打開了,而一個臉色陰沉的老人,正站在門口,冷冷的看着客廳裡的衆人。
波哥光從聲音上就能判斷出來,這人就是他和汪慶遇到的老人,武鎮長。
武鎮長掃了一眼癱坐在沙發上的老劉頭,輕輕的哼了一聲,他很自然的走進來,在他身後,兩個體壯如牛的男子也走進了房間,其中一人還狠狠的瞪了波哥一眼,這人就是昨天晚上發現他們的男子,大牛。
雖說波哥和汪慶昨天晚上跟武鎮長打過照面了,但是黑燈瞎火的,他也僅僅只能看出一個輪轂,現在武鎮長站在自己面前,他纔看清楚這個頗具傳奇色彩的政府官員。相比於鎮長一級的幹部,武鎮長的年齡略微偏大,他的頭髮花白,臉上也滿是皺紋。身材雖然矮小,但是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那種氣質讓見多了市局領導的波哥都暗暗點頭,能有這種氣質的人,大部分都曾經身居要職。
武鎮長很自然的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他悠閒的點燃了一直煙,然後對着魂天意笑了笑。
“年輕人,昨天晚上,偷偷進入夷峰內部的,就是你吧?”
魂天意毫不示弱的道:“如果不是我進入夷峰內部,恐怕還發現不了你的陰謀。”
“陰謀?呵呵。”武鎮長又笑了笑,“小夥子,我們青陽鎮的事情,你能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不多,但是卻正好可以推測出你最終的目的。”
波哥和汪慶面面相覷,魂天意到底在夷峰內部發現了什麼?武鎮長的最終目的又是什麼?在魂天意單獨進入夷峰內部的時候,他們兩個難道發生過沖突?
武鎮長臉上笑容依舊,似乎根本就沒將魂天意放在眼裡:“是嗎?那你來說說,我最終的目的又是什麼?”
“有些事,我們自己心裡明白就好了,你用謊言欺騙鎮民,讓他們幫你完成鬼門陣,但是你可曾想過,想去那個地方,憑藉這種方法,根本就不能達到你的目的,甚至還會對那個地方產生極其嚴重的影響。”
武鎮長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他輕輕哦了一聲,語氣中似笑非笑:“你知道我要去哪?”
“你應該明白我說的是哪。”
武鎮長不再說話了,他沉思了一下,看了看一頭霧水的老劉頭,然後忽然對大牛使了個眼色。
大牛會意的點點頭,他朝老劉頭招招手,道:“老劉叔,我們出去一下吧!”
波哥不動聲色的擋在了大牛面前,他淡淡的道:“老劉頭涉嫌謀殺國家幹警,他現在受我們控制,抱歉,你不能帶他走。”
大牛冷笑了一聲:“老劉叔,你跟我過來,別怕,在青陽鎮,沒人敢帶你走。”
無法無天!波哥心中的怒火噌的一下就冒了出來,當着兩個公安幹警的面,這傢伙居然明目張膽的包庇犯罪嫌疑人,在他們眼裡到底還有沒有王法?
汪慶跨上前一步,他隨手從腰間解下手銬,一把拽過哆哆嗦嗦的老劉頭,順手將手銬銬在了他的手腕上,汪慶毫不示弱的道:“老劉頭涉嫌參與一樁謀殺案,我們還要從他口中逼問出幕後主使,我倒要看看,誰敢觸犯國家法律,從我們手中搶人!”
看到大牛根本就沒有理會自己,汪慶唰的一下,從腰間抽出了配槍,他嘩啦一聲打開了槍栓,用挑釁的目光看着武鎮長,他赤裸裸的表達出自己的意思,老劉頭涉嫌謀殺公安幹警,是受到人的主使,而主使他的人,就是青陽鎮鎮長武修民。
波哥和汪慶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大牛反而猶豫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武鎮長,不知道如何是好。
武修民呵呵一笑:“年輕人,不要這麼大火氣。青陽鎮可不比大城市,法律在這裡,其實沒有多少用的。”
波哥勃然大怒:“武修民!虧你還是國家鄉鎮級幹部,這種話居然也能從你的口中說出來!”
對於波哥來說,他自從從警校畢業之後,就註定和警察這個職業糾纏一生了。十幾年來,他一直在維護國家的尊嚴和社會的正義,對於武修民這樣的人,他不是沒見過,但是這種人往往是社會上的小混混,或者橫跨幾省的汪洋大盜,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一個國家任命的鎮長,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武修民,根本就不配做一個鎮長。
魂天意淡淡道:“武鎮長,我不管你爲什麼要留在青陽鎮,也不管你的目的是不是真的如我猜測,但是,我是絕對不會允許鬼門陣這種東西在這裡順利實施的。”
波哥插口道:“老劉頭,我們就先帶走了。我會從他口中得到有力的證據的,到時候,即使是處於深山之中的青陽鎮,應該也會引起上級的關注。”
“是嗎?”武修民看了魂天意一眼,目光中竟然有點憐憫的神色:“小夥子,能識破鬼門陣,你應該也是術法界的人,我原本並不想跟你有什麼衝突,但是你卻跟兩個警察混在一起……”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用跟你客氣了。”
武修民從沙發上站起來,他對着魂天意笑了笑,然後陡然間拉開了客房的窗簾。
窗外陽光明媚,空氣清新,但是在鎮招待所的門口,卻密密麻麻的站着上百位鎮民。
上百名鎮民無聲無息的站在鎮招待所的門口,他們站着的位置雖然亂七八糟,但是每個人卻好比訓練有素的軍人,忍受着外面毒辣的日光照射。最主要的是,他們在外面站立了這麼長時間,竟然連一點聲音都沒有散發出來。
縱然是在大白天,但是這些站在大街上的鎮民,卻散發着一股陰冷的氣息,他們雖然沒有說任何話,但是卻在不知不覺中層層疊疊的堵住了整個鎮招待所的出路。
波哥倒吸一口冷氣,他厲聲喝道:“武修民!你想做什麼!”他瞬間想到了武修民對他們說的話:青陽鎮可不比大城市,法律在這個地方,其實沒有多大的用處。
汪慶從口袋中拿出手機,卻發現手機上沒有一點信號,他隨手將手機放回口袋,心中卻咒罵不已,這個鬼地方,竟然還沒有架設移動通信。
大牛嘿嘿一笑,伸手將老劉頭從汪慶的手中拽過來,他不知道從哪拿出一柄小巧的鑰匙,將老劉頭手腕上的手銬給打開了。
這傢伙,怎麼會有手銬的鑰匙?
波哥的疑問沒有持續多久,武鎮長便解開了三人的疑惑:“大牛就是鎮派出所的所長,青陽鎮所有的案件,都歸大牛管。”
怪不得這傢伙會有手銬的鑰匙。波哥暗罵一句,他湊到魂天意身旁,小聲的問道:“小哥,我們怎麼辦?”
汪慶嘟囔道:“窮鄉僻壤出刁民,這句話果然是有道理的。他奶奶的,看來我們要栽在這了。”
三人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如此棘手的事情,鎮子裡現在人雖然不多,但是卻依然有百十號人,這些人如果是普通的村民,那或許還會對法律有一些忌憚,但是波哥卻知道,武修民說的沒錯,這個鬼地方,根本就不會有人拿法律當回事。
相比于波哥和汪慶,魂天意倒是沒有多少緊張的表現,對於外面層層疊疊包圍着的鎮民,他只是掃了一眼便將目光重新凝聚在武修民身上。魂天意知道,既然鎮民肯爲武修民修建鬼門陣,武修民必然要有一定的號召力,解決問題的辦法,還是在武修民自己身上。
魂天意低聲道:“儘量別和他們產生衝突,我們現在處於弱勢,如果和鎮民爭鬥起來,再怎麼做也是吃虧。”魂天意小聲的提醒了兩人一句,旋即一陣疑惑涌上了心頭,外面的鎮民很奇怪,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就算是訓練有素的軍隊,也不可能做到一點聲音都無法發出。
武修民看到鎮民們圍在外面,滿意的笑了笑:“小夥子,我只是在青陽鎮安靜的做自己的事,你們何必要插手進來?我看你也是術法界的人,只要你和你的兩個朋友答應我一個條件,你們隨時都可以離開青陽鎮,我絕不會動你們一根汗毛。”
魂天意眉毛一挑:“什麼條件?”
“也不是什麼艱難的事情,只不過是想讓你們服下一些東西。”武修民笑眯眯的說了一句,他衝大牛揮揮手,大牛忽然伸出手來,撕拉一聲,將自己上身的衣衫全都撕扯了下去。
“啊!”波哥和汪慶不由驚呼一聲,他們發現,在大牛的胸部和腹部,竟然密密麻麻的爬滿了青灰色的蟲子!
青灰色的蟲子只有鈕釦一般大,它們密密麻麻的附着在大牛的身上,不停的蠕動着。大牛的胸腹之間不斷流出斑斑血跡,然後被蟲子貪婪的吸進嘴裡。他的胸腹間全是爛肉,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一隻只蟲子不斷的從身上爬來爬去,啃噬着大牛胸腹間的血肉。
“蠱蟲!”就連一向淡定的魂天意,都忍不住驚呼出來。這種用人的肉體來餵養蠱蟲的方法就連魂天意也僅僅只是聽說過,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幾乎都認爲這種方法已經失傳了。
“的確是蠱蟲,只要你們肯服下去,你們隨時都可以進出青陽鎮。”武修民臉上雖然帶着笑,但是話語中卻有一股讓魂天意都感覺到脊背發涼的寒意。法醫怪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