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都沒問她是什麼事兒,霍媽媽就這麼痛快地答應了……
不得不說,霍媽媽堪當新時代最好婆婆的楷模,但,她越這是這樣,沐顏若越是不好意思。
可藉口都找了,不說也下不來臺,她只能硬着頭皮講:“就是……我妹妹的醫藥費,能不能寬限幾天再補交??”
“你還有妹妹?”
既然是兒子要娶進家的女人,霍夫人自然是查過沐顏若的資料的,不過,這個妹妹,她還真是沒仔細看,所以一時沒有印象。
沐顏若也沒隱瞞:“我媽改嫁後生的妹妹,她現在應該正好就在您這醫院裡住着……”而且還是因爲您兒子的懲罰才這樣的。
不過,最後的那句話她沒有說出來,只是說完,還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邊的人。
呃……
那個溫柔的男人已經不見了,這貨……又變成了一座冷山!
“這就事兒啊?”
還以爲是多大的事情,居然用到了求字……
不曾想,就只是這個,霍夫人笑了一下:“那有什麼問題,既然是你妹妹,這醫藥費還寬限什麼呀!我到時候籤個字,給她免了就行了!”
沐顏若知道霍家有錢,但沒想到霍夫人的土豪作派竟和她兒子一般無二。
不過這倒也不難理解,畢竟,2萬的醫藥費,對於霍家原本就不算是錢,再加上這本就是霍家的醫院,成本什麼的大約還不要這麼多。
只是,從她嫁入霍家開始,說好了不貪他家錢的,可不知不覺已‘貪’了許多。
唐冰那邊霍靳深雖只是提了一嘴,但,不用想也一定知道他肯定幫自己在辦了。
幾十萬呢!
迪S尼那次就更不提了……
她不是有心,但卻一次又一次地享受着霍家給自己帶來的便利和財富,老實說,這感覺並不能讓她的虛榮心得到滿足,反而是種負擔。
之前的那些數目太大,還起來太有壓力,但這個兩萬,是怎麼也不能再讓婆婆大人白給了:“免就不用了吧!她們也就是晚一點交……”
“不許跟我客氣,我說免就免。”
沐顏若是真不想佔霍家這樣的便宜,雖然她現在是霍家的兒媳婦,可是,之前就浪費了霍少不少錢了,現在又來浪費準婆婆的,她實在是過意不去……
但霍夫人這態度她又實地推脫不了,於是,她只能拿眼去看身邊的罪魁禍首……
收到她求助的目光,男人那幽洞一般的黑眸微微一閃:“還不謝謝媽?”
他造的孽,他最清楚……
他這個意思,算是默許了吧?
沐顏若抿了抿嘴,不太想答應,但,畢竟當着婆婆的面,她也不想讓他的一番好意落空,最後還是乖巧的順着他的意思說了聲:“謝謝媽!”
只是話雖這麼應着,心裡卻漸漸有了其它想法……
該賺錢了啊!大債還不了,小債也得還的啊!
她就算是已嫁做豪門婦,也不能做這樣的吸血鬼不是?
——-
原本就不是什麼大傷,又經霍靳深親手處理,基本上也就沒什麼必要再留在醫院裡了。
不過,霍靳深想帶着人就走,可霍夫人卻似乎不是很願意。
當然,她不願意的理由其實是想把兒子留下來好好談談……
霍家母子要談事情,而且,很顯然似乎有些話還不能當着沐顏若的面講,他們不方便直接趕人,可沐顏若也不傻,當時便藉口去看自家妹妹,直接避開了。
老實說,她和沐星昕雖是姐妹,可也沒什麼真感情。
所以,雖以看她爲藉口出來,但沐顏若其實也沒打算真的去看人。反正,幫着解決那丫頭的醫藥費已經是她善心大發了。
去看她?
呵!門都沒有……
不過,不去看人,也不能撇下霍靳深自己離開,沐顏若閒着沒事便在醫院的樓下閒晃。
晃到某個花壇邊時,見着那邊的桐花開得正好,她忍不住仰臉看了好一陣……
有一樹花枝較矮,她忍不住掂起腳,伸手觸了觸那嬌嫩的花芯,正微笑間,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只是,對方的口氣,似乎並不太好……
“是你吧?”
回頭便是裴俊堯一張怒氣衝衝的臉,雖然,沐顏若完全不知道這人在氣什麼。
而且,多日不見,她都差點忘了自己還有這麼個渣前任了,可居然在凌晨三點的醫院裡遇上了……
還真是冤孽啊!
不過,她和他早已成爲了過去,她也實在沒有興趣再和他玩這種你猜我猜大家猜的戲碼。所以,明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說話,沐顏若卻並沒打算理他,只半側過身子,直接與他擦肩而過……
只是,人才越過他走了一步,手臂突然一緊,緊跟着他便被裴俊堯拖了回去。
單手一撐,便直接將她咚在了那棵桐花樹上:“你到底想幹什麼?”
沒想到他會這樣,沐顏若怔了一下……
腦子裡,有關於她和他的那些舊的記憶,一下子便狂涌上來。
遇到裴俊堯的那一年,沐顏若只有九歲,裴俊堯十二歲。
那一天,她正好在桐花樹下被幾個小男生打劫,裴俊堯剛好經過,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優等生把書包朝地上一扔,居然也和那些小男生打了起來。
據後來他說,那是做爲優等生的他第一次跟同校的學生打架,而且,還是因爲一個女孩子。
也正因爲他這一句話,沐顏若當時便感動壞了。
一邊哭鼻子,一邊在桐花樹下摸他臉上的傷,也正是那一次的英雄救美,九歲的沐顏若從此就把裴俊堯當成了死黨兼哥們。
是的,一開始,她以爲他們會做一輩子的哥們……
直到三年前,他在她醒來之後主動跟她表白,說,就算那一年她只有九歲,他心裡也從此認定了她。
那是多麼美麗的一個謊言?
於是,她信了!
一信就是三年,直到夢碎的那一天,她也曾結結實實地爲他的行爲傷心,難過,但……
最艱難的日子到底還是過去了,現在的他,之於自己,不過是個不想再有任何交集的路人。
只是,都打算要做路人的男人了,這麼把自己咚在桐花樹下又是要鬧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