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很突然,真的一點徵兆都沒有,有十多個人從房頂院牆後等隱蔽處鑽了出來,用手電筒照着我們。
我們仨很警惕,這次來雖然沒有帶槍,我們卻很迅的圍成個品字形,一致對外。
買買提什麼都明白,也沒啥太大的反應,對着這些突然出現的人還嘰裡咕嚕的用土話交流起來。
我被電筒光晃的眼睛不舒服,不過也儘量觀察着買買提和這些人的舉動。
我能猜出來,他們就是我們仨要找的土匪了,其有一人的表現更告訴我,他就是土匪頭子。
來之前我曾想過,自己印象裡這些土匪會是什麼樣跟自古來的關土匪鬍子會有什麼差別一定很彪悍,渾身上下還露出一股歪風邪氣。
但實際情況的偏差很大,從打扮來看,這些匪徒跟農民沒什麼區別,也壓根沒什麼匪的氣質,
單說那土匪頭子吧,上半身套了件阿迪,下半身是耐克,整個一名牌運動服的混搭,他背上還揹着一把獵刀,頭髮鬍子不怎麼打理,有點髒兮兮的感覺。而且更讓人無語的是,他長得很像一個明星憨豆,表情卻異常的嚴肅。
我知道他也該是一個嚴肅的人,問題是,這張臉卻總讓我有忍不住想笑的衝動。
我當然壓着這份心思,也跟姜紹炎和鐵驢一樣,默默等待起來。
買買提和土匪頭子交談好一會兒,之後土匪頭子用不怎麼標準,吐字不清的普通話跟我們仨說起來,既然是老蛇的朋友,我們歡迎你們的加入,跟我走吧
老蛇一定說的是那維吾爾民警了,沒想到他跟土匪接觸,還混了這麼一個外號出來。另外土匪頭子的話讓我很敏感。
我們仨是被朋友介紹來的沒錯,但單憑一個介紹,土匪頭子怎麼能這麼輕易讓我們入夥呢
我總覺得這裡面有貓膩,順帶着看姜紹炎和鐵驢一眼。
他倆面色如常,也沒回應我。這時候我不想多使眼色啥的,畢竟這些土匪都在觀察着我們。
土匪頭子帶路,有六個小土匪圍在我們周圍,帶我們緊隨其後,其他土匪關了手電筒,又都消失在各個隱蔽處。
我們一起深入村裡。我放下雜念,默默觀察着周圍環境。
說心裡話,這村子也就是一個名頭罷了,空有村子的規模,卻並沒有村民。有的院牆都塌了,甚至屋頂也都漏了一角。
我們這樣一直來到村一個大院子裡。這家的屋子和院牆並沒遭到多大的破壞,而且有個土匪去了屋子裡,拿出六個火把,分給其他人,等火把齊刷刷被點亮後,一時間,院子裡倒挺明亮。
土匪頭子趁空也介紹下他自己,說叫艾買提。不能說我太笨,只是這一會又買買提又艾買提的,名字這麼相似,我都快分不清誰是誰了。
艾買提這人倒挺直接,之後他直奔主題,說了他的意思,你們想加入,我當然歡迎,但我們這裡不養閒人,你們要做點事,證明有加入我們的資格。
我看他一說完,有兩個土匪把火把交給其他人,還出列向我們走來。
我懂了,我們要入夥,其他方面都沒問題了,就差試試身手了。其實想想也對,當土匪是個很危險的職業,也不可能像國企事業單位那樣,能收收閒人啥的。
我們仨各有想法,一時間都沒動身,那兩個土匪有點不耐煩了,對我們嘰裡咕嚕說句話,有催促的意思。
姜紹炎先有反應了,不過不是衝過去跟土匪打鬥,反倒四下看看,跟艾買提說,讓我們哥仨露一手可以,但以後咱們都自己人了,用不着試身手這麼傷和氣。
他這話也並非誇大,我也看出來了,那倆土匪有點愣,估計真打鬥起來,也都是較真不要命的主兒,不分出個勝負,他們不會罷休。
艾買提想了想,點頭說行。
別看這裡土質不怎麼好,甚至地表上還都有一層薄薄的沙粒,但院竟長着一棵老樹。
我認不出這樹是什麼品種,但它能在這種逆境生長,說明生命力很頑強。
姜紹炎奔着這樹走過去。等到樹下後,他擡頭看了看,又對着手心唾了兩口。
這是要爬樹的節奏,我跟姜紹炎接觸這麼久了,當然知道他爬樹的本事,現在他這種笨拙的表現本讓我不解,但又一琢磨,我明白了,他要保留點實力,防止過度暴露本領而露出什麼破綻來。
姜紹炎開始行動了,他手腳並用也真沒少爬,足足到了離地十多米高的位置上。
艾買提這些土匪一直在觀察着姜紹炎,尤其留意他爬樹時的動作,這時都忍不住喝了一聲彩。
我是沒好意思說啥,心說姜紹炎這次算爬的慢的,要是較真起來,拿出那種猴子度,這些人不得佩服的當場膜拜他啊
這還沒完,姜紹炎貼着樹幹,又以肚子爲心,讓身子慢慢轉了一百八十度,之後又頭下腳上的往下爬。
其實真論到下樹,他直接禿嚕下來就行,而這種爬法,真是費力不討好。
艾買提他們也懂這裡面的貓膩,在姜紹炎穩穩當當下樹後,艾買提當先豎起大拇指來。這在告訴姜紹炎,他可以入夥了。
這麼一來,剩下我跟鐵驢兩個人了。
鐵驢來了急性子,邁步出去,說輪到他了。艾買提來了興趣,問鐵驢要露什麼絕活
鐵驢的鐵拳鐵掌很厲害,我合計着,他不得來個空手碎石啥的但他沒這麼做。
他也拿出一副保留實力的心思,四下看了看,指着一處院牆說,看我的。
隨後他奔着院牆跑了起來。別看他胖,兩條腿倒騰的不慢,等快離近時,他還故意把上半身往前弓了弓。
我嚇住了,心說鐵哥瘋了吧這是要用腦袋撞牆的節奏嗎
先不說他練沒練過鐵頭功,但人腦袋就是腦袋,再怎麼硬,也是身上最重要的地方。那院牆是被石頭壘出來的,上面不平,有很多棱角,真要撞上去,趕上寸勁了,也能讓人受很重的傷。
我想喊句話給他提提醒,不過來不及了,話沒開口他已經衝到近處了。
最壞的情況並沒發生,鐵驢還是心裡有數的,他最後沒用腦袋,而是用肩膀。
這讓我沒什麼擔心的地方了,尤其我們仨都穿着護甲呢。我們都聽到轟的一聲響,這頭驢可真彪悍,竟硬把這一堵牆撞塌了。
鐵驢從一堆碎石裡爬了出來,還無所謂的拍了拍衣服,拿出一副江湖人的樣子,對着艾買提他們抱拳作了作揖。
艾買提回應鐵驢,又豎起大拇指,不過他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還是那麼實在與直接,最後忍不住唸叨句,胖哥,你真的好厲害,不過這牆是被你弄塌的,入夥後你明天的任務就是把牆修補好
鐵驢本來一臉笑意,卻一下僵住了,又看着眼前這堵殘牆。
他還順帶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把目光挪向別處了,心說讓你嘚瑟,我可不會幫你,這牆還是你自己壘吧。
之後只剩下我了,而且一下子,這些匪徒把目光都放在我的身上,我覺得自己壓力不小。
我打心裡愁上了,心說自己會啥爬樹沒那技術,撞牆沒那體格,要是論到格鬥,也就是個會掄王八拳的主兒。
估計是因爲姜紹炎跟鐵驢表現的太出色了,這些土匪對我的期望值也變得高起來,有人喊了句露一手,兄弟
其他人也都附和着。
我知道,這時候自己決不能掉鏈子,不然第一印象會很差,以後打聽情報啥的,也會很費勁的。
我琢磨着,到底怎麼辦纔好呢,順帶也四下打量起來。
這院子裡有一根懸起來的鐵絲,上面除了掛幾件洗過的衣服外,還有一大塊肉,估摸得有十來斤吧,是羊腿上的。
我學過解剖,雖然沒研究過羊的身體結構,但以前經驗擺在這兒呢。
我拿定一個主意,指着那塊肉,大步走過去,趁空還摸向胸囊,把小解剖刀拿了出來。
這些土匪搞不懂我要幹什麼,好奇之下全跟過去。
我把羊腿摘下來,又捧着進了屋子,這裡正好有個木桌子,我把它當解剖臺,把羊腿放上去,拿出最快度,嗖嗖的割起肉來。
一把解剖刀在我手裡幾乎跟有了生命一樣,反正在它的切割下,這塊羊腿別說骨肉分離了,有些肉與筋也都分開了。
也就一支菸的時間吧,這解剖臺上被一塊塊羊的軟組織鋪滿了,居放着的是半截羊腿骨,骨頭幾乎沒被刮傷,上面卻再無丁點肉屑
誰也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都被我這麼狠的技術嚇住了。
我覺得這還不夠,又問艾買提,有酒麼
艾買提應聲,又招呼一名手下去拿。
我趁空又耍了個小動作,從胸囊裡拿出一副毒藥來,我尾指指甲不短,就用它偷偷沾了點毒藥。
這手下很快拿來一個酒囊,這在外地很難見到,因爲其他地方都用玻璃瓶裝酒了。
他還拿了兩個高腳的酒杯,看材質估計是骨制的。
我把酒囊和酒杯都擺在桌子上,又對着酒杯倒酒,但倒第一杯酒的時候,我的尾指偷偷碰到酒了,也就是說,這第一杯酒是有毒的。
我面上沒表露什麼,而第二杯酒並沒沾毒,等兩杯酒弄好後,我拿着無毒的酒杯,又指着帶毒的酒,跟這些土匪問誰跟我喝一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