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跟我說,小冷,你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調入省廳,加入特案組麼
我以前真就沒想過這個問題,只知道烏州出了一檔子活屍案,之後專員姜紹炎調過來,我機緣巧合跟他認識,更機緣巧合的來到省廳加入特案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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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被黑影一強調,我大腦似乎有種醒了的感覺,因爲活屍案牽連甚廣,也有種種跡象表明,我的身份特殊,跟活屍有牽扯不斷的聯繫,另外再笨尋思,一個遼省有多少個市法醫那麼多,爲何會單單選我呢
我皺眉琢磨起來,因爲用耳機子聽得,對面賣丹鼎的販子並不知道黑影說了什麼。他擡頭看我一眼後,繼續在那兒吃煲飯。
我不想說話,索性打起字,給黑影回了一句,你是誰,怎麼知道這麼多
黑影表情有什麼變化我看不到,他反正嘿嘿笑了,又做了個摸額頭的動作。
這笑聲和動作簡直是姜紹炎的活招牌,我心裡一震。我不相信姜紹炎是雙胞胎,這黑影是姜紹炎弟弟這類的可能。但話說回來,這黑影更不可能是姜紹炎本人,不然他有啥話爲何弄得這麼神秘還要視頻跟我說,當面談不就得了
我沒急着問話,一方面等黑影回答,一方面繼續觀察他,想再捕捉到一些消息。
隔了一會兒,黑影答非所問的開口了,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跟我念叨,只是他聲調變了,之前嗓音有點沙啞,現在反倒有些尖了。
他說,這些年發生太多事了,有人因此墮入魔道,有人成了妖孽,還有人頂着公職的幌子去辦私事,都爲了什麼小冷,你更要清楚一點,整件事因爲你爹纔開始,卻要因爲你才能結束。
我一直默默聽着,前半句我一點都不懂,總覺得太抽象,而後半句呢,他竟然提到了我爹。
我心說我爹不是在精神病院麼這些年他也一直在那裡度過的,笨尋思,就他那種精神狀態,又怎麼可能惹出什麼禍害呢甚至聽黑影的意思,這禍害還跟活屍案有關。
黑影說完後的變化更大,或者說,他聲調再次改變,吐字也不太清晰了。
我本來沒想太聊視頻,現在卻根本不想結束這段視頻,黑影不給我這個機會了。他點了關閉,軟件也一下回到首頁的界面。
我急了,忍不住喂喂幾聲,甚至還主動對黑影發出視頻邀請,但對方一直沒反應。
賣丹鼎的爺們這時很手欠,一把將平板電腦搶了回去。我一時間覺得心裡憋得慌,就因爲黑影這話只說了一半,我瞪了賣丹鼎爺們一眼,想把平板搶回來。
但賣丹鼎爺們往後一縮身子,把平板揣好,又跟我搖頭說,兄弟,我任務完成了,該走了,也謝謝你的煲飯。
他是個急人,說完撇下半椰子沒吃完的飯,轉身離開。而且他生怕我要追他一樣,連雨衣都不穿就出了店門。
我不想讓他走,不然又沒有他的聯繫方式,再想找他就難了。
我也顧不上穿雨衣,要追出去,但壞就壞在,他先走的,還沒結賬,我跑到門口的時候,被服務員攔住了,非要我掏錢。
我也不知道這椰子飯是多少錢,就甩了一張五十的票子,等這麼一耽誤,再追出去後,哪還有賣丹鼎爺們的影子
這附近都是各種小衚衕小巷子,我自己要挨個找起來,也沒那精力。
我沒法子,打心裡這麼安慰自己,那黑影和賣丹鼎的販子,會再找我的。
我這一頓飯吃的也有意思,自己沒吃卻覺得飽了,這時外面的雨更大了,我不想再逗留,穿好雨衣往回走。
當然了,我怕自己這種飽意只是暫時的,回到賓館會再餓,就途進了一個超市,買了點小食品。
等回到賓館,我發現姜紹炎和鐵驢還沒回來,我自行把牀鋪整理一下,躺在上面睡了。
這一覺睡得也不踏實,估摸在後半夜吧,朦朧電話響了。
我本怕電話響了自己聽不到,就把它放在枕頭旁,這一下可好,鈴聲加振動全來了,把我刺激的一激靈。
我拿起一看,是姜紹炎打的。我說不好爲啥,或許黑影的話在我心裡留下點陰影了吧,在接通後,我對姜紹炎有點陌生的感覺。
我先喂了一聲,自我感覺,這話也讓人聽得不怎麼自然,一點熱情的勁都沒有。但姜紹炎沒覺得有什麼,還反問我,是不是睡覺呢
我嗯了一聲算是迴應,姜紹炎嘿嘿笑了,又說一刻鐘後在樓下等着,鐵驢來接我。
我一琢磨,這時間帶我出去,難道是案情有新進展了不然爲何這麼急,半夜出警呢
姜紹炎沒多說,把電話掛了,我把心裡雜念暫時拋在一旁,趕緊準備。
我掐表算着,十五分鐘後,一輛麪包車開到了賓館門口,這時我也一邊吸菸一邊在門前站着呢。
車裡只有鐵驢一個人,他搖下車窗喊我快點上車。
本來我沒發現啥怪異,但一打開車門,我愣住了,除了正副駕駛座意外,車廂其他地方都被塞得滿滿的,大部分都是食物和礦泉水。
我心說這也就是看到鐵驢了,不然保準以爲是個送貨車呢,另外這些食物和水,跟這次案子能有什麼聯繫
我問鐵驢一嘴,他就跟我說有用,又不多說爲啥,還立刻帶我開車走人。
這種暴雨夜開車,很考驗一個人的車技,尤其雨刷子幾乎不停的在清掃擋風玻璃,但還是讓我們的視野面很模糊。
鐵驢也是初來此地,所以不得不開着車內導航,我留意到,他設定的終點是海邊。
我打心裡有個猜測,北國第一殺手又作案了,這終點就是案發或者拋屍現場。我知道雨天這種環境,會對破案造成多大影響,甚至必須要搶時間,不然晚去一丁點,重要證據就會沒得。
我就事論事的點了點導航,催促鐵驢一句,讓他儘量快開。
這期間鐵驢有個小舉動,當他知道我看導航時,想一度把導航關了不讓我看,但聽到我這番話之後,他反倒舒心的吐了口氣。
我們用了半個小時,來到指定地方。我本以爲這裡還停有當地警車呢,甚至還會有不少警察與技術人員正忙前忙後呢。
但這裡只停靠着一艘大船,船下站着三個光着膀子淋雨的漢子,正在等我們,看到麪包車後,他們還指揮鐵驢停靠。
我覺得不咋對勁了,畢竟這裡沒有破案的氣氛,就又問鐵驢。鐵驢先帶我下車,把車鑰匙甩給三個漢子,讓他們快點搬東西,又趁空回一句,徒弟,別多問了,上船你就知道了。
我承認,自己沒接觸過船上發生的兇殺案,就又想,難道大家都集合在船上了也因爲暴雨天,警車啥的都臨時開走了
我絕對是太在乎屍檢了,就跟着鐵驢屁顛屁顛往上趕。我們先來到一個很寬大的艙室,我看門牌寫着,船長室。
這裡面坐着姜紹炎跟一個年男子,他手背很有特色,虎口的地方紋着一個深紅色船錨,另外看他有股子氣勢,估計這就該是船長了。
姜紹炎把我和船長互相介紹了一下,這船長叫盧均,他很客氣的跟我握了手。
我只當是走流程了,等這之後,我主動問,現在什麼情況了
盧均先回了句,人齊了。我覺得這話也前言不搭後語啊,等在想問,姜紹炎噓了一聲,示意讓我別說話。
他倆原來就在喝茶呢,姜紹炎還給我倒了一杯茶,說這是檳榔果茶,很好喝,讓我嘗一嘗。
我哪有那心思,但姜紹炎跟鐵驢都勸,而且姜紹炎還說,再等五分鐘,把茶喝完,最新進展就出來了。
我又琢磨着,難道這期間警方在對現場做什麼特殊處理還不能輪到我上場
我壓着性子,而且這一晚上沒吃啥,肚子早就空了,這檳榔果茶聞起來還不錯,我就慢慢一口口抿着嚐起來。
但五分鐘沒到,我這茶還沒喝到底呢,整條船頓了一下,接着慢慢加,竟然開走了。
盧俊在這期間已經出去了,只有我們仨了,姜紹炎跟鐵驢在船啓動的一剎那,全都怪異的笑了笑。
我一下子沒喝茶的念頭了,也隱隱明白點啥了。
姜紹炎一直觀察着我的表情,這時故意站起來,往後退了退,問我,小冷,還需要我說什麼麼
我徹底懂了,心說什麼北國第一殺手,全是虛構的吧而且事已至此,我也沒必要在這件事上較真了,畢竟都出發了,難不成我自己套個救生圈,再游回去麼
我是不想去鬼島,卻也敢於正面應對。我也不管熱不熱的,把杯裡的茶一飲而盡,問了另一件事,這次給我提供的裝備呢是不是也在船上讓我看看貨吧。
姜紹炎和鐵驢都很欣賞我的態度,鐵驢還豎起大拇指說,好樣的,這纔是我的徒弟。
姜紹炎早有準備,船長室裡有一個很大的衣櫃,他把櫃門打開,裡面放了三個包裹,其兩個都被打開了,也都癟了,說明姜紹炎和鐵驢已經把各自的裝備取走了。
隨後他把我的包裹拎出來,遞給了我。
我很淡定的接過來,也想知道,這次分給我的,又會有什麼新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