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我的是鐵驢,他還用力把我拽起來問,徒弟你咋跪在這兒打嗝呢偷吃啥了
他的到來也帶來一股涼風,讓我聞的精神不由一震。
我一下緩過來不少,瞥了鐵驢一眼,心說要不是他,我能這麼慘的摔下來但我沒說這個,反倒問他,其他人呢
鐵驢回答,幽靈船的甲板上沒人,這船甲板下好幾層呢,他們都去底艙了。
我又趁空打量一眼,我所在的地方算是緊挨着甲板的船艙,空空蕩蕩沒啥東西,我就跟鐵驢說,咱倆也隨大流吧。
他點點頭,扶着我。等我倆來到底艙後,我看到這裡艙室的兩側都有小窗戶,大槳就是從這裡伸出去的,而在大槳旁邊,還坐着一具具的乾屍。
我數了數,一共有二十二個大槳,換句話說,也有二十二具死屍。
它們的表情很豐富,有哭有笑還有皺眉做出難受狀的,另外他們穿的衣服都爛了,看不出是具體什麼服飾。
我有個猜測,這二十二人會不會坐木筏那具乾屍的手下呢也都是國民黨56軍特一營的呢但又覺得不太可能,之前也說了,56營都是精英,怎麼可能用這種海盜船呢另外還有個問題,這船的動力從哪來的呢
我琢磨起來。而這底艙裡,除了我和鐵驢以外,邪君姜紹炎老貓都在,還有一些小矮人,他們正分散開,各自檢查着乾屍。
邪君看我和鐵驢到來後,也下了命令,讓我倆也加入檢查行列。我放下心頭疑問,隨便找了一具閉着眼睛的乾屍查起來。
相比之下,我比他們有一點優勢,胸囊裡帶着一次性檢驗手套呢,我戴上它從乾屍頭部看起,又摸着腐爛的衣服,一點點檢查到腿部。
我沒發現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只從乾屍兜裡摸出一包爛煙來。我想再仔細檢查一遍,從下到上。
但正當我低頭俯身研究乾屍的雙腳時,突然有一股氣吹到我後脖頸上了,我還被嚇得一激靈。
我心說底艙是有窗戶,卻沒有風吹進來,這一股氣怎麼解釋我壓着性子擡頭看了看。
在我腦袋上面,正對的就是乾屍臉,我皺着眉,心說難道是它對我吹氣麼
我把手套摘了,把食指湊到乾屍鼻前,想試試它的鼻息。但沒等我品出什麼呢,乾屍的眼睛慢慢睜開了。
我確定這不是幻覺,而且它也沒看我,又自行閉上了。
之前我就遇到過類似情況,問題還沒解決呢,怎麼這次又來我忍不住嗷了一嗓子。
姜紹炎鐵驢和老貓被我嗷過一次,算是有抗體了。其他人被嚇了一跳,有個小矮子都緊張的蹦了起來。
邪君就在我不遠處,他氣的走過來,踢了一腳。這一腳力道不太大,踢到屁股上也不疼。
他問我,你個毛小子,喊個毛
我指着乾屍把怪事說了。這期間其他人也都圍過來,他們有看熱鬧的有懷疑的。
我說完看着老貓,那意思上次你不是要用刀試探下乾屍死沒死麼要不現在再試試
老貓沒理我。邪君悶頭想想有反應了。
他讓我躲開,又擋在乾屍面前,一手托起它下巴,讓其擡頭,又用另一隻手把它眼皮扒開了。
邪君用的力道不小,乾屍的眼珠子幾乎完全的暴漏在外面。邪君又使勁扒拉兩下。
我們都觀察着,這眼珠只是被邪君扒拉的動兩下,之後再無動靜。
其他人都看着我,我心裡這個着急,心說這乾屍哥們敢不敢再動幾下別把我涮了
有個小矮子先阿巴阿巴的喊了起來,似乎有責備我的意思,但沒等我解釋啥呢,邪君喊了句等等。
他真夠狠的,伸出兩指,對着眼珠摳過去。我離得近,很清晰的聽到呱的一聲,這眼珠子竟被邪君摘了出來。
別看乾屍的外表給人皺巴巴的感覺,但眼珠裡面卻分泌一股子粘液,而且在眼球后部,出現一小堆密密麻麻的孔洞。
邪君用力指壓,還有小黑蟲子從裡面爬出來。
我想起屍蠱了,但屍蠱是烏蠶變異來的,這種小黑蟲子太小,也不像是烏蠶的近親。我懷疑是蛆。
邪君對黑蟲子不感興趣,還把眼珠丟在地上,又在上面狠狠補了一腳。
這一下眼珠扁了,那些黑蟲子也全成了肉餅。
邪君指着少了一個眼珠的乾屍說,剛纔的事,應該跟這蛆蠱有關,大家別閒着,用刀招呼下其他乾屍,看看什麼情況。
我們這些人又要散開,各自幹活兒。但這時候整個艙室震了一下。
我們都警惕的四下看着,之後這艘幽靈船竟然啓動了,有要離開的意思。
我心裡糟了,我們大部分人都在幽靈船裡,它把我們帶走了,我們還能活着回來麼
邪君也沒心思研究乾屍了,指揮大家趕緊往上爬,先回到海王號上去。
我們陸續起身。光憑這種撤退的勁兒,我冷不丁想起火災現場了,要人員輸送啥的。
這要遇到一般人,這麼多人同時往上逃,保準會擠到。但我們很有序,那些小矮子也懂這個道理。
我們自動排成兩排。往上爬的一路上也沒遇到啥危險,就是偶爾船體抖動幾下,讓我們心裡更急。
等都來到甲板上後,我看海王號離我們少說有五十米遠了。其實海王號上還有幾個小矮子作爲留守人員。
他們知道幽靈船出岔子了,卻無計可施,等看我們這些人露面後,他們興奮的大叫並招手,那意思讓我們游回來。
我們都等着邪君下命令,我也覺得,現在耽誤不得,不然豈不離海王號越來越遠
但邪君臉上出現一絲猶豫之色,他看了看大家,緩了一小會才說,往回遊的時候,都小心,也務必別落單。
我們應聲點頭,還陸續跳水。
我覺得這裡的海水略冷,沒刺骨感,卻也讓人四肢發涼。我心說正好自己使勁蹬蹬腿腳,活動下血氣取取暖。
我屬於遊的慢的,而那些小矮子呢,真都把邪君的話忘在腦後了,或者說他們根本不想與我抱團。
他們都護送着邪君,遊的瘋快,我被拉後一大截。姜紹炎和鐵驢夠意思,看到這種情況,也都故意落後,圍在我旁邊。
老貓是個怪胎,他入水後,深吸一口氣,竟然玩起潛泳來。
我們兩撥人漸漸靠近海王號了,海王號上的小矮子也撇下兩條繩子來,邪君他們排着號往上爬。
本來這一切都看似正常無異。但有個小矮子突然阿巴阿巴幾聲,還胡亂揮舞起雙手來。大有要溺水的感覺。
我猜他腳抽筋了,畢竟水涼。他周圍有個小矮子也急忙往他身邊靠了靠,想扶他一把。
但他同伴也離奇的出現這種狀況,甚至沒揮舞幾下胳膊呢,整個人迅往下沉。只留下一堆從海里浮上來的氣泡。
我看的心裡一驚,意識到不對勁了。鐵驢更是一句話概括了重點,罵了句臥槽,說水裡有東西。
兩條繩子不能同時把我們都運送上去,除了爬繩子的以外,其他人都拿出武器,小矮子們握着小斧頭,我們仨掏着槍。
我有點不習慣,因爲這麼一拿槍,我控水能力就弱了,更不得不更賣力的蹬腿,防止自己下沉。
小矮子最先有人有動作,拿起斧子對着水面砸了砸,但我也沒看到他砸出什麼來。而那個沉到海里的哥們,也一直沒再出現。
我打心裡合計,我們要不要找個人救救他雖然機會渺茫,卻也要試試。
我剛想說建議,就覺得腳脖子一緊,好像被什麼東西握住了。它還使勁往下扯。
我一下慌了。但我沒亂舞手臂,而且我比小矮子有個優勢,不是啞巴,能喊。
我又嗷了一聲,指着身下說有東西。
我本以爲姜紹炎和鐵驢會拿着刀,游到水裡去解救我呢,實際不是這樣,他倆都舉着槍,對着水面嗤嗤打起來。
要不是水冷,我保準驚出一身汗來,心說他,他們瘋了這子彈離我身子多近啊尤其我還能感覺到,一股股氣流從我身旁經過。
只要他倆稍微手抖,打歪了的話,下場保準是我彈。
我整個人都不敢太動了,也任由自己下沉。但他倆這麼一通射擊,也有了好的效果。
抓我腳脖子的東西突然扭了幾下,能感覺到,它很難受,很可能被子彈擊了,之後它也不抓我了,偷偷離開了。
我這時整個人都沉到海了,我又急忙盡着全力往上游。途姜紹炎和鐵驢把手伸過來,拽了我一把。
我浮出水面後,忍不住的大口呼吸,等再定睛一看,我愣住了。
在我身旁的海水裡,出現一股股綠色液體。我心說難道是抓我東西的血液麼但什麼東西的血液是這顏色的
我沒法搞明白。這時還有一處海域有動靜了,噗的一聲響,老貓浮出來了。
他嘴裡咬着刀,肩上扛着一個人,就是那個本已沉入海底的小矮子,而再細看這小矮子,我就覺得,自己瞳孔都被嚇得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