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自己沒當過漁民,記得那些有經驗的老漁民,往往能通過幾個水花的變化,就知道河裡有無魚羣,甚至知道魚羣在哪裡
邪君常年住在孤島上,會這種本事也不稀奇。 我以爲接下來他會露一手呢,帶着我們捉幾條大魚當午餐。
我沒接話,完全拭目以待着。但邪君壓根沒有這方面的意思,還往岸邊灌木叢裡打量着。
我們等了一會兒,正當我要壓不住性子想再開口問他琢磨啥時,邪君給我們分配任務了,告訴這幾人躲在哪,那幾人躲在哪等等的。
看這架勢,我們要打伏擊。我好奇勁上來了,心說難道鬼島的魚都是奇葩級存在它們一會能登陸上岸,溜達溜達透透氣麼
邪君也不解釋,還讓我們按他說的做。我鐵驢和老貓,我們仨挨在一塊了。
這種悶聲藏匿很熬人,尤其還都處在飢腹狀態。我最後趴的都有點肚子疼了。但邪君不讓我們起來。
一直到午左右,遠處出現一艘木船。隔遠一看,還是當地土人的船。
船上並沒武器,沒有那十字木樁弩機的存在,而船上坐着的兩個土人也只是揹着兩把小弩。另外船上放着一個鼓鼓囊囊的大袋子,袋子一角露出一個口子,有菜葉這類的東西從裡面露了出現。說白了,這是一袋子食物。
我們在暗,他倆在明。我想的是,要是我們突然襲擊,絕對能把這倆人擒住,並奪船搶食物。
我還瞅了邪君一眼,也隱隱明白他要我們藏匿的原因了。說白了,這老傢伙早就發現端倪了。
邪君很淡定,冷冷盯着漸漸離近的木船,而我們其他人,都等待他的一聲號令。
但邪君壓根沒有帶我們一起上的意思,突然間他舉着霰彈槍衝出去了。也真狠,他拿出不留活口的意思,對着兩個土人砰砰打了兩槍。
倆土人只夠來得及慘哼一聲,隨後晃悠着全是血的身子,噗通噗通落到河裡了。
邪君擺手讓我們快快上船。其實不用他這麼強調,我們都爭先恐後的。而且我不管別人,來到船上第一件事是翻那個大袋子。
我驚喜的發現,這裡不僅有菜包子,還有肉乾。初步估計,這一袋子食物,夠我們八個飽餐一頓的。
我還張羅着,讓大家快來一起吃。鐵驢最積極,三個小矮人隨後。不過邪君喝了一聲,讓我們都停下看着他。
邪君說,這袋食物,留下三分之二,只能吃三分之一。
我和鐵驢很不理解,那三個小矮子很聽話,全都退到邪君身邊。
我知道邪君這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他既然這麼強調,決定肯定改不了了。我無奈的一嘆氣。
這頓午餐平攤下來,我也只吃了四五口,勉強墊墊肚子。
邪君是真不考慮我們這些人的實際情況,飯後還來了一句,既然酒足飯飽菜過五味了,趕緊划槳,往河道深處走。
我也不知道所謂的酒在哪,菜在何處但我們都很配合,立刻上路了。
我本以爲前路漫漫,我們又得這麼劃到天黑呢,誰知道也就過了一個鐘頭吧,我們就到了河道盡頭了。這裡河牀沙泥的滲水性很強,河面漸漸變窄,最終成爲一片淺灘。
我們就把船停在灘上,我還抽空留意下週圍的景色。這裡的前方與左右兩面,全被森林遮蓋着,而左側森林再往裡延續,就是那半個骷髏頭的石山了。這在剛到鬼島時,我就見到了,也算是島嶼的一個標誌性建築吧。
邪君指着石山說,我們的目的地就在山腳下,這裡距目的地不太遠,我們要步行過去,一來一回半天時間足以。
我們這些人都應聲點頭,但我多問一句,去山腳下要幹什麼
這也是我心頭一直藏着的疑問。邪君卻擺手說,到時你就知道了。
而且他還把剩餘那袋子食物分成兩份,一大一小,小的那份留給受傷小矮子的,邪君的意思,他不參與這次行動了,乖乖在船上等我們回來就行,至於大的那份,是給我們這些去石山的人準備的,還讓黑胖子負責揹着。
鐵驢本來一臉不痛快,畢竟他比我們其他人要多些負擔,不過想了想後,他又嘿嘿笑着,拿出一副很痛快樣兒。
我懂他那點小九九,說白了,驢哥沒安好心,弄不好在路上趁我們不注意,他會偷吃呢。
我也不戳破他,也想着到時私下抓他個人贓並獲,勒索他分我一口。
我們沒歇着,急忙上路了。雖說這片林子很茂盛,有種一片欣欣向榮的的景色,但也有一個與衆不同的地方,整體來看,這片林子的樹幹也好,樹葉及分佈在地上的灌木也罷,顏色都發黑。
就好比原本一個大好的蔥綠地帶,被一場墨雨澆蓋了一樣。我也很敏感,覺得奇異之處怪事多,尤其我們本就身處鬼島之,誰知道這林子裡會不會藏着什麼我們不認識的怪物呢
邪君和三個小矮子走在先頭,他們的步行度很快,我把擔心之處說給鐵驢和老貓聽,我們仨都故意壓着腳步,減慢行。
邪君本來沒留意到,還時不時擺手催促我們呢,但這麼催促幾次後,他回過味來,也猜到我們偷懶的原因了。
他招呼三個小矮子停下來,扭頭跟我們說,知道麼這片樹林裡確實存在危險,不過危險地帶還沒到,在石山腳下。而咱們現在走的地方,別說怪物了,連小動物都沒有。
他還怕我們不信,指着四周說,你們可以看看,一點動物出沒的跡象都沒有。
我跟鐵驢都沒太留意這方便的細節,所以立刻四下瞧了瞧。老貓沒動地方,低頭想着事,等邪君再次喊出發的時候,老貓突然插句話。
他說,邪君大人,我還是覺得不對勁,又說不出爲什麼
我猜這是老貓直覺在作怪了。邪君看着老貓,表情現出一絲古怪,不過一閃而過,還立刻恢復常態回話說,我的直覺告訴我,這裡一切正常。
在我心裡,老貓和邪君全是高手,直覺很說明問題,而他倆這麼一擰,我又不知道信誰的好了。
老貓倒是一聳肩,拿出一副妥協的樣子來。我們這羣人再次出發,而且這次我們仨步也加快了。
這樣隨着漸漸深入,灌木叢越來越密,樹與樹之間的間隙也越來越窄。我肚子又不爭氣了,咕嚕咕嚕直叫。
其實我一直偷偷留意鐵驢呢,發現他挺長臉的,到現在還沒偷吃的打算,但我真忍不住了,湊到他身邊,悄聲嘀咕一句,大管家,給俺發口吃的。
鐵驢瞥了我一眼,本來還帶着責備我的意思,就好像說,我是不是特案組成員咋就管不住嘴呢
但我又拍了拍肚子,那癟癟的勁兒都被他看到眼裡了。他嘆了口氣,拿出一副心疼徒弟的架勢,一邊把小眼瞪個溜圓,防備邪君發現,一邊伸手往後一摸,拿出一個菜包子來。
我的身板比鐵驢小一圈,我接過菜包子後,就躲在他身後了,想用這個當掩體,幾口把菜包子吞了。
不過等我剛把包子全塞到嘴裡時,前方出現嗷嗷的聲音。
其實用這種形容法還不太恰當,聲音還有淒厲淒涼悲慘渾厚的感覺,我本就在做小偷小摸的事兒,在這種心理的影響下,被聲音一刺激,一下嚥倒了。
我憋得一臉通紅,還伸出手指頭使勁扣嘴,心裡更不住暗罵,心說難道是邪君他看到我偷吃了但至於麼至於麼用這種怪聲嚇唬我。
我本來還想讓鐵驢多擋一會兒呢,這樣等把這口吃的嚥下去,就是死無對證,到時邪君想說我,也得掂量掂量。
實際情況卻跟我想的完全相反,鐵驢不僅沒多擋着,還一下衝了出去。
邪君老貓和小矮子們也有類似的反應,他們聚成一堆,背靠背的一致衝外,各拿武器四下打量着。
而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這裡,還摳着嗓子眼,嘴角掛着菜包子屑,這下好,我的惡劣行徑全被大家看在眼裡了。
邪君故意瞧了我一眼,我正頭腦飛轉的想咋解釋或咋圓謊好呢,他擺擺手,催促我快點跟他們聚在一起。
我有點回過味了,心說剛纔的吼聲是外面傳來的,我們周圍有怪物
我心裡有點慌了,一邊咳嗽着一邊湊了過去。這時鐵驢還問大家呢,這叫聲很怪,誰知道是什麼動物的
老貓有個猜測,先回答,大象
都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電視裡播動物世界時,我也聽過大象的叫聲,絕對跟剛纔的聲音有點出入。
鐵驢也立刻提出這麼個疑問,但老貓不多說啥了,只是冷冷看着四周。
邪君倒是提醒一句,別忘了,這裡是鬼島
我心裡愁上了,心說可別被老貓說了,不然真闖出個大象,我們可怎麼應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