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反映出來,我們這次抓人,很可能是一場硬仗。一時間沒人說話,氣氛很沉悶。
我們仨是沒什麼,趙錢孫李的士氣有些低落,姜紹炎看着四個民警,突然嘿嘿笑了,站起身一腳把這些老鼠頭全踢開,又擺手說,頑童胡鬧而已,不用在乎,繼續深入。
我們又出發了,不過他們四個明顯有種應付的感覺,在後面跟着。
我想說點啥,卻找不到話題。這樣走了二十來分鐘,或許是大家適應了這種夜林裡的詭異,也沒遇到啥危險,都放鬆下來。趙錢孫李還時不時低聲交談一番,這是好現象。
可這種氣氛並沒持續多久,姜紹炎突然站着不動了,警惕的四下看着。
我發現自打深入夜林以後,姜紹炎就跟換了個人一樣,不再是都市裡那個懶洋洋的他了,反倒有種豹子的感覺,目光也很尖銳。
他是帶頭人,這麼一停,我們也沒法走了。鐵驢很配合姜紹炎,把卡賓槍拿了下來。
我看姜紹炎就這麼四下看也不說話,索性先問句咋了
姜紹炎嗅了嗅鼻子,回了句,有妖氣
我聽完第一感覺是跪了,心說妖氣虧他好意思這麼回答,我們也不是演西遊記呢,妖氣怎麼解釋另外這裡是有點怪氣氛,但犯不上有妖怪吧
鐵驢明白姜紹炎的話,他扭頭多說一嘴,事物反常即爲妖。
我回過味了,心說姜紹炎又用他的直覺告訴我們,周圍可能有危險。我知道他的直覺很準,但他這麼說也很容易讓趙錢孫李再變得緊張。
我扭頭看看四個人,他們倒沒我想的那麼糟,這倒讓我稍微鬆口氣。
我們幹站了一會,姜紹炎擺手解除警報,說妖氣過去了,帶着我們上路。
我也搞不明白,姜紹炎到底發現啥了。
等我們費勁巴力的爬上一個山坡,我看着遠處,那裡有好大一個湖,只是被黑夜襯托着,乍一看湖水像是黑的。
我猜這就是鬼湖了。姜紹炎讓我們停下來,他從揹包裡拿出那個像手機一樣的設備。
他把設備打開,我看屏幕上出現一個座標,東南西北都有,另外還有一個綠點一個紅點。
姜紹炎解釋,綠點是趙四的位置,紅點是我們所在地。還有一個數據指出我們距他有多遠。
我綜合看了一下,他在我們西北角,離着有四公里遠。
我又大體一估算他的位置,心說我的乖乖,他豈不是在鬼湖之麼難道他跟魔心羅漢會什麼水上漂的功夫還是說他倆正在湖游泳玩呢
趙錢孫李是本地的警察,對鬼湖瞭解,有人解釋一句,說鬼湖之有個小山,還有個山洞,水葬的人都被安放在這裡。趙四他們也該躲在此間。
我們仨應聲表示明白。姜紹炎一手握着這種先進的跟蹤器,一邊招呼我們繼續上路。
但我們沒走幾步呢,鐵驢說了句,噓都蹲下。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聽語氣挺緊急的,我就急忙這麼做了。趙錢孫李他們更有意思,有兩個民警不僅蹲下,還直接趴到了地上,也不嫌丟人,擡個頭緊張兮兮的看着。
一時間焦點在鐵驢身上,他是半蹲着,把手槍拿出來。這槍上還帶着消聲器呢。
鐵驢指着不遠處的灌木叢跟我們說,剛纔那裡有動靜。
隨後他舉起槍扯嗓子喊一句,誰躲在那裡,出來
沒人回答他。我覺得或許鐵驢看岔了,那裡壓根沒人,又覺得寧可信其有,不然真有敵人,我們大意之下可就逗比了。
過了三五秒鐘吧,鐵驢忍不住有下一步動作了,他用槍對着灌木叢前面,嗤嗤嗤的打了三槍。
每一槍都落在地表上,激起一股煙來。
我以爲這三發子彈純屬浪費了呢,但在打完一剎那,灌木叢真動了,也不知道是啥東西,嗖嗖的往深處跑。
我們沒時間糾結這是不是動物,既然有東西逃了,我們最好是追上看看。
沒人發號施令,姜紹炎和鐵驢帶頭,我們都站起來默不作聲的往灌木叢那裡衝。
姜紹炎跟鐵驢跑的快,我居,趙錢孫李落後,尤其趙民警,因爲長得胖跑的慢,處在最後面。
我對這個胖子也是醉了,真不知道在霞光鎮這種落後的地方,是什麼東西把他養這麼胖的,而且突然間,他還摔到了,慘叫一句,媽呀,有鬼抓我腳,救命救命啊
我跟其他三個民警都扭頭看了看,我相信自己沒看錯,趙民警確實往後退了一段。
他本來極力想站起來,也想往前爬,實際卻這麼一直退後,只有一種解釋,真有東西在拽他。
我們幾個全驚到了,因爲趙民警身後沒有人。我們也是人多,不怕什麼邪門歪道,全都掏出槍,向趙民警趕回去。
只是他就退後這麼一下子,等我們過去時,他自己都能掙扎站起來了。
他呼哧呼哧喘上了,我問他到底咋了。他倒真好意思,一手扶在我肩膀上,又一擡右腳,說剛纔有一隻手拽他腳脖子。
我很不習慣他這麼扶我,問題是不讓扶,他單腿站不住。我耐着性子轉移自己注意力,讓他把鞋和襪子都脫了。有人拿出手電筒,照了照。
我看的很仔細,他這腳裸白胖白胖的,一點異常都沒有。
我很想回答說他剛纔多想了,但又一轉念,親眼所見那一幕又怎麼解釋
我上來較真的勁,畢竟自己也是外來的專員,沒姜紹炎和鐵驢的時候,我官兒最大。
我就讓這幾個民警都找找,看有啥發現沒有。
我們一小批人熱火朝天的在這忙活起來,沒多久姜紹炎和鐵驢都回來了。
鐵驢看我們的舉動,他來氣了,損了一句說,餵你們有病嗎我剛纔說了,灌木叢有異常,不是這裡,你們一羣逗比在這兒找什麼呢
我知道他誤會我們了,我湊到他和姜紹炎的身邊,把剛纔的事唸叨一句。
鐵驢也不損人了,反倒拿出一副吃驚的樣子說,有這麼邪乎的事
姜紹炎很沉悶,低個頭不知道想啥呢。
我跟鐵驢也加入搜尋的隊伍,不過稍微找一小會兒,一無所獲。
姜紹炎回過神,也沒啥解釋,只強調既然沒發現,就說明沒事。
我們繼續奔向鬼湖,接下來走的路,沒遇到啥岔子,等來到湖邊,我一時間很蛋疼。
我見到湖心那模模糊糊的小山了,但心說怎麼過去別說在這種祭湖裡游泳,打死我也不幹。
趙錢孫李又幫了大忙,有人告訴我們仨,就在不遠處有幾個石頭房,裡面放着幾艘公用的木船。
別看沒往深了說,我卻明白,這些船都是出殯下葬時用的。
都這時候,我們不顧及這些,姜紹炎讓四個民警帶頭,我們沿着湖邊走上了。
過了一支菸的時間,我們來到石頭房前。我細細一數,有四個石頭房,每個房間裡都有一艘木船,每個屋前都有一個簡易的軌道。
我挺納悶,心說趙四和魔心羅漢要都在鬼湖間的山洞裡面,他們不用船,怎麼進去的
我沒法多想,我們一起忙活起來,推出兩艘船,沿着軌道把它們滑到水。
我們七個人分成兩組,我們仨坐着一條船,他們四個坐了一條船。
還是我們仨帶頭。我們這艘船上,姜紹炎坐在前面,我跟鐵驢並排坐在後面,默契的一起划槳。
我發現夜裡在湖和林子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湖裡划船,氣氛讓我更有點受不了,心裡多多少少有點發毛,甚至身上有點冷颼颼的。我猜這是一種先天帶來的反應。人也算是一種陸棲動物,不能在水呼吸,所以周圍都是水的時候,就有點恐懼了。
我面上沒表現出來啥,但這麼過了一會,我們快到湖間時,身後的船有異常了。
趙錢孫李,先是有人咦了一聲,緊接着他們先後喊起鬼來。
我心說虧他們還是警察呢,這麼膽小,這又是咋了
鐵驢扭頭往後看了看,說了句,淡定淡定但隨後他也咦了一聲。我覺得不對勁了,跟姜紹炎一樣,一同扭頭。
我被眼前的場景震懾住了,他們四個都沒划船,可木船依舊前行着。
這不是一瞬間的慣性,我能感覺出來,船走的很有勁。鐵驢是有啥說啥,來了一句,艾瑪,真有鬼啊
這下趙錢孫李有點崩潰了,有人都帶着哭腔說,真不該來這裡,這下好了,把孤魂野鬼惹怒了吧
我承認,自己也有點怕了,尤其還看着他們的船慢慢超過我們。
我想找個科學的理由把這一切解釋通,問題是,這現象完全違反了我的科學觀。而事實上還不僅如此。
突然間,我覺得我們船上也出現一股很怪的力道,難不成水鬼要來收拾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