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長蘇沒有聽到於歡歡的話,他此時正陷入和紅杏初識的回憶中……
那年他十五歲左右的年紀,被師傅命令入世歷練。容長蘇剛剛進入塵世就遭遇有人追殺一個老頭。
“你你你們是何人?爲何要追殺我李家的人?”老頭一臉悲憤的仰頭望着追殺他的一衆黑衣人,十分絕望。他現在已經身受重傷,內力也消耗的七七八八了,根本就不能繼續和這些人纏鬥。
容長蘇此時身穿一件月白色的上好錦袍,淡淡的朝着黑衣人走來。他俊雅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神色平靜。
“你們擋住我的路了,請讓我過去一下!”容長蘇自小就跟隨他師傅隱世學藝,不曉人情,不同事故,只是有着一顆七竅玲瓏聰明心。他並不喜歡管這些江湖上的閒事!江湖嘛,就是無數說不完對錯的恩怨,今天你殺我,明天我殺你,冤冤相報,沒完沒了。幫誰,都沒有什麼意義。
黑衣人一愣,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這個半大的小子,發出一聲狂傲的嘲笑:“哈哈哈,老子以爲是誰呢,原來就是這麼個小不點啊!”
“我是比你小,但是請不要給我充老子,這樣是會滅九族的。”容長蘇並沒有臉紅脖子粗的斥責眼前的黑衣人,只是冷淡的講述這個事實。
那個老頭一看黑衣人眼中露出殺氣,驚慌的對着容長蘇喊道:“孩子,你快跑啊,這些人是哪個組織的老夫聽都沒聽過,他們殺人的手段卻是極其兇殘,叫人心顫啊!”
容長蘇看了那邊捂着心口吐着鮮血還叫自己逃命的老者,淺淺的搖了搖頭:“這是山裡入世的捷徑,我不想爲了任何人改變自己的計劃!”
容長蘇的話剛說完,黑衣人的彎刀就朝着他砍了過來。來勢洶洶的一刀,嚇得老者不忍的別過臉,心裡爲容長蘇嘆惋。
卻……
“呵呵,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剛及笄的少年似乎不應該啊!”一個身着粉紅色衣裳的美麗男子,還是,女子,用兩根指頭輕而易舉的夾住那砍向容長蘇身上的彎刀,妖媚的一挑眉,說道,“真的很不厚道呢!”
“你是誰?爲什麼要救我?”容長蘇淡淡的掃了那兩根夾着彎刀的玉白色指頭,面無表情的問道。
黑衣人努力想要抽出自己的彎刀,可是使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反而累的自己滿頭大汗。
“天下第一毒師,紅杏!”紅杏的兩個指頭一用力,那生鐵做成的彎刀彷彿是紙糊的一般,“邦”的一聲就斷成兩半。一半還捏在那個黑衣人的手中,一半已經落到了地上。紅杏收手,用上好的桃紅色絲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指,扔了。他每一個動作都書寫着優雅和美好,讓人賞心悅目。
容長蘇的目光至始至終都圍繞着紅杏的動作在移動。只是,他的眼神很平靜,從頭到尾都沒有絲毫改變。
黑衣人被紅杏嚇了一跳,抖着身子往後退,嘴裡仍然不服輸:“你你你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是人是鬼?老子告訴你我們可是……”
黑衣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倒在地上,口吐黑血,再也起不來了。其他同伴看了一眼紅杏,紛紛將目光望向領頭的那個人!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了,要放棄殺掉李家官家的這個任務,他們做不到啊!
“大家一起上!我就不信這個什麼紅杏有通天的本事!”領頭的黑衣人眸子殺意一閃,對着衆人命令道。
一瞬間,黑衣人洶涌着朝紅杏他們這邊圍了過來。這裡羣山環繞,少有人煙,就連土匪都很少駐紮,更不用說期待有人來救他們了!此時,李家管家做了一個決定……
“快,你們快走,我只能拖一陣!”李家管家飛身進了黑衣人的包圍圈,攔在紅杏和容長蘇面前,對着他們兩個說道。
紅杏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容長蘇臉上的表情,笑的玩味。
容長蘇剛想擡步離去,一個黑衣人就朝着他砍來。李家管家大驚,一腳踹開自己這邊的黑衣人,擡手一抓,將容長蘇拉在身後,剛想出招,卻被另一邊突如其來的一把刀刺向了腹部。
“快走啊!”李家管家捂着腹部,絕望的看着容長蘇和紅杏,堅定的說道。
紅杏看了一眼依然平靜的容長蘇,妖媚一笑:“你想我救他嗎?”
“隨你!”容長蘇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李家管家,依然面無表決的朝紅杏說道。
“呵呵,真是個有意思的少年!”紅杏白皙軟嫩的手臂一揚,不知道朝着那些黑衣人撒了什麼東西。
不下一瞬,黑衣人就都死掉了。
容長蘇轉頭看了一眼紅杏,由衷的點點頭:“你很厲害!”
紅杏俯身對着李家管家點了幾個穴道止血,又給他餵了一粒藥丸,轉身離去:“我只是盡力就他!能不能熬過就看他的造化了!”
“希望有緣還能再見!”容長蘇對着紅杏淡淡的說完,按照自己以前的行走路線邁步離開,從沒有過別的表情。
紅杏望着容長蘇遠行的背影,渾身氣質陡然一變,捏了捏手中的藥瓶子,勾眉,喃喃自語道:“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趕車趕到小村外,有句話兒,我,要交代……哩個啷個哩個啷,雖然已經是百花開,路邊的野花,不要採!”於歡歡久久沒有等到容長蘇回答,瞪了看着自己的紅杏一眼,自顧自的唱了起來,“記着我的情,記者我的愛,記着有我天天在等待,我在等待你回來。咳咳咳,千萬不要把我來忘懷!”
容長蘇被於歡歡這幾嗓子嚎的一驚,回過神來,無可奈何的苦笑着搖頭。他看着於歡歡那活潑開心的樣子,視線不由自主的移動到他的小腹上,瞳孔一縮,擡眼看着坐在一邊愜意的替於歡歡打着節奏的紅杏。
哇靠,這個紅杏抗壓能力居然這麼好?於歡歡白了紅杏一眼不樂意的別過頭,只看美美噠的容長蘇。這樣都噁心不死他,那我只好換一首了,於歡歡在心裡自言自語道。
“給我一片藍天,一輪初升的太陽!給我一片綠草,綿延向遠方!”於歡歡得瑟的斜着眼故意朝着那邊的紅杏吼着,每有一個音節是在調上的,“嘿,給我一隻雄鷹,一個威武的漢子,給我一個套馬杆,攥在他手上……”
“噗……”紅杏終於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他自認爲自己已經經過無數大風大浪了。只可惜,活了這麼多年,他還真的沒有見過於歡歡這一款:“奴家這麼多年周遊各國,也算見過不少風俗民樂,卻不知王妃這不在節奏上的唱法是從那個流派習得?”
“習得,習得,習得你丫丫個腿毛啊!”於歡歡真的是受不了紅杏那種讓人肉麻到雞皮疙瘩掉一地得聲音,她掙開容長蘇的懷抱,轉頭對着紅杏說道,“說你見識短淺,你還不相信。這首歌可是廣場舞音樂大神鳳凰傳奇得代表作之一,切,看你丫丫那種無知得表情我就知道你壓根不懂!”
紅杏掩嘴輕笑,望着於歡歡繼續說道:“喲,這王妃是被奴家給氣瘋了呢!這說話顛三倒四得,也不知道在說個啥!五王爺,您能聽得懂?可否指點一二?”
紅杏當然不會讓自己一個人被於歡歡記恨,他眼裡閃過一絲算計,準備拉着容長蘇一起下水。容長蘇當然知道紅杏安的心思,不過看到於歡歡那雙帶着希冀的閃閃亮亮大眼睛,他無奈的嘆口氣,主動中招。
“爲夫只是覺得歡歡唱的很好聽!這樣的樂曲爲夫資歷尚淺,還未曾聽過,不過歡歡要是喜歡的話,我願意陪歡歡唱一首!”容長蘇對着於歡歡溫柔的笑着說道,然後薄脣輕啓,唱道,“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愛你都不嫌多……”
紅杏眼神一滯,不可思議的望着容長蘇,彷彿被石化了——這還是他多年前認識的容長蘇嗎?這……這差別……還不是一般的大啊!
於歡歡最喜歡容長蘇唱歌的聲音,不管什麼歌,只要容長蘇一開口,總能唱出屬於他自己的味道。現在,她好後悔當年把容長蘇的蛟龍琴給弄壞了,要是能配個琴聲伴唱,這一路還不讓自己美死?!好山好水好男人,美聲美琴美女子——橫批,忽略紅杏!
“好聽,真好聽!”於歡歡就像是容長蘇的小歌迷一樣,聽完容長蘇唱的歌曲,一陣拍手稱好,大眼睛裡閃耀着圈圈小紅心,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把容長蘇吃幹抹淨還不待擦嘴的,“相公,以後要是我們玩的沒錢了,你還可以賣唱爲生!”
呃……容長蘇表情古怪的看着於歡歡,心裡一堆不知道什麼東西的玩意兒飛過:他真的是服了這個丫頭了!
賣藝?他可是堂堂東齊國五王爺,再不濟也經個商什麼的嘛……
“我沒想到你變化這麼大……”一直淺笑着挑眉看兩人的紅杏忽然開口了,那雙妖媚的眸子裡似乎多了一些東西,他看不懂,容長蘇和於歡歡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