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了……”容長蘇對着大夫疏離而客氣的說道。
於歡歡看那個大夫貌似想擡頭看自己的相公,臉色一變:“叫你去抓藥呢,還不快點?!是想我繼續鬧啊?!”
“不不不,不敢,我這就走,這就走!”大夫嚇得立馬低頭,匆匆往屋外走去。
於歡歡看大夫揹着藥箱走遠了,才爆笑出聲,得意的望着容長蘇挑眉,那小眼神要多得瑟有多得瑟。
“你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了,讓人家這麼怕你?”容長蘇看於歡歡明媚的笑顏,眼中歡愉,一把拉過於歡歡對着她溫柔的問道,“是不是又出去坑蒙拐騙了?爲夫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能……”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跟個老媽子一樣……呵呵,蘇蘇,你要快點好起來知道嗎?這樣的話,你就可以快點陪我一起去找我的親生父親了!”於歡歡乾脆躺在容長蘇的身邊對着他撒嬌着說道,“我的父親一定是一個比你還要帥還要溫柔的男人!”
“父親?”容長蘇一臉不解的伸手要去試探於歡歡額頭上的溫度,“歡歡,你沒發燒呀!怎麼都開始說胡話了?你的父親不就是於丞相嗎?”
於歡歡一把排開容長蘇的手,瞪着他不樂意的說到:“誰說我父親是於丞相啦?!他頂多算得上是我的養父……”
“什麼意思?”容長蘇蹙眉,一臉沉重的望着於歡歡。
於歡歡將自己今日離開鳳家遇到謝先生的事情都大致跟容長蘇講了一遍,最後一臉期盼的望着他,拉着衣袖十分嬌俏的說到:“好不好嘛?”
容長蘇現在完全沉浸在於歡歡講的事情裡,還沒有消化完全。他想要知道謝先生說的明天會發生的大劫到底是什麼,更想知道於歡歡的親生父親究竟是哪一位隱士,還想知道於歡歡的母親爲什麼要離開他的父親篡改於丞相的記憶……
“蘇蘇,你怎麼了?”於歡歡搖了搖容長蘇的手臂,一臉疑惑的問道,“你是不是不願意待我去找父親呀?”
“傻瓜!”容長蘇在於歡歡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淺淺的,深情的吻,然後一臉嚴肅的摟過於歡歡,兩人面對面的躺在牀上,“歡歡,你可知道隱世到底是一個什麼世界?貿然前去你會受到多大的傷害?當然,找你父親這件事爲夫一定會陪着你,但是在那之前,我們要好好計劃計劃這件事情!”
“容長蘇,你真好!”於歡歡摟着容長蘇,將腦袋埋進他的懷裡,舒舒服服的聞着他身上的味道,一臉甜蜜。
只是,他們不知道,有一羣恐怖的人朝着他們來了……
今日於歡歡和容長蘇剛剛起牀就得到了小斯的邀請,說是參加鳳家的小輩筆試大會
。容長蘇算得上是鳳家的小輩,所以必須參加。
於歡歡拉着容長蘇,死活不讓去:“不行!從今兒早上開始,我的眼皮就一直跳,心裡難受的要死,就像是立馬就會失去你一般!我不準!”
“歡歡,那個不過是因爲你太緊張爲夫了……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容長蘇拉過於歡歡柔聲安慰道,“以爲夫的功夫,在鳳家的小輩裡還有誰能傷到我?”
“可是……”
“好了,不要有可是了……”容長蘇一把拉過於歡歡抱在懷裡,笑着點了點她的鼻子,“本王不去的話,豈不是丟了我東齊國的國威?”
於歡歡半推半就的被容長蘇摟着朝會場趕去,可是……
“好濃烈的血腥味!”於歡歡的眼神一空,瞪着邊上的容長蘇,臉色一變,拉着他死活不讓走,“不,下面有死人,好多好多的死人!全都是鳳家的人!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你不要去,求求你!”
“有情況,歡歡,娘還在下面!”容長蘇一把拉過於歡歡將她藏在一顆石頭後面,“你在這裡好好呆着,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
“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你答應過我的!”於歡歡倔強的拉着容長蘇的手臂死活不鬆手,“容長蘇,你知道我的性子,你要是非要點暈我,我醒來以後就自殺給你看!讓你這輩子都後悔自己今天將我留在這裡!”
於歡歡的大眼睛中閃耀着堅定的光芒,毫不讓步,彷彿隨時都會咬舌自盡一般。容長蘇揪痛的望着她,蹙眉思索,心思焦急。
“好吧!我會保護好你!”容長蘇一把扯過於歡歡夾在懷裡,朝着血腥味飄來的位置飛奔而去。
於歡歡的小手緊緊抓着容長蘇的衣襟,眼裡全是恐懼和擔憂。她心中的那種不安和難受越來越強烈,彷彿要將自己吞噬一般。她今日若是不好好護着容長蘇,很有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他一般……
容長蘇內傷還沒好全,爲了保留體力只能帶着於歡歡一直跑。一路上他們看到鳳家無數下人的屍體在會場周邊的小路上一個個倒在血泊中,早就沒了氣息。忽然,還沒有死透的那個鳳家最厲害的廚子一把抱住容長蘇的腿,用盡全身力氣。
“快……逃……”廚子說完,身體一軟,也斷了氣。
於歡歡拉着容長蘇的手一緊,卻不敢開口說話,只是將腦袋緊緊靠在容長蘇的懷裡,任由這個男人繼續向前。屍體越來越多,血腥味薰的於歡歡幾乎要嘔吐。
“歡歡,你怕嗎?”容長蘇這樣的男人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慘絕人寰的殺人方式,真正的雞犬不留啊……就連樹上的鳥兒都被割了脖子,倒在屍體中間,顯得尤其突兀。更別說狗和人了,無一倖免。這纔是赤果果的屠殺,真的是叫人看着心寒
。
“蘇蘇,我們快點去找娘吧……此地不宜久留!”於歡歡窩在容長蘇的懷裡,儘量壓抑住自己心中的不安和對血腥味的不適,乖巧的回答容長蘇。她想起了昨日謝先生跟自己說的那一大堆玄之又玄的話,心中更是忌憚了幾分。
“不要!!!”容長蘇和於歡歡遠遠聽見了鳳儀的聲音,嚇得加速跑過去,心中一陣緊張,生怕她經歷什麼不測。
“娘,娘!”容長蘇跑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鳳儀趴在地上哭嚎,而幾個鳳家的長老爺爺都死在了對面幾個面色平淡而冷酷的人手裡。一頂豪華的轎子正安靜的放在一邊,似乎只是看戲的過客。
於歡歡望着對面的幾個人,看着那些人的屍體,不着痕跡的擋在鳳儀和僅存的鳳家族長身前,小臉緊繃。她當然知道就憑藉四個人便能屠殺鳳家上上下下一千多口,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能將鳳家族長逼到癱坐在地神色頹然的模樣,武功自然登峰造極。
“歡歡小姐,你們怎麼不走啊?”鳳家族長望着自己辛苦經營的家族就這樣毀於一旦,彷彿老了許多,他將目光落到了鳳儀和容長蘇身上,神色悽楚,“鳳家,只有我們幾個人活着了……今日本來是小輩比武的日子,卻沒有想到……”
於歡歡的小手輕輕抓住鳳家族長的手臂,彷彿有着驚天的力量:“家主,活着,就有希望!血海深仇,我們絕不會忘!”
鳳家族長彷彿一下子感受到了某種力量,整個人開始迅速冷靜下來。
“你們是何人?”於歡歡對着對面的四人說到,臉上在沒有俏皮可愛的神色,而是一股子嚴肅和緊繃的感覺,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猛將,將身後的幾人都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爲何闖我鳳家,屠我族人?今日就算是要死,我於歡歡也要死個明白!”
“呵呵,原來你就是於歡歡啊……還是有點當年你孃的氣魄,只不過,你還是太稚嫩了一些!”一隻安靜的轎子裡忽然發出一聲詭異又弒殺的聲音,聽得於歡歡身體一震,十分不悅。
容長蘇此時已經將難過過度的鳳儀安慰好了,起身站在於歡歡身邊望着對面那幾個人,神色淡漠:“你們是隱世之人?呵呵,真正是好大的膽子呢……隱世之人居然隨意來到塵世屠殺鳳家,你是想要跟瓊樓閣和整個隱世爲敵嗎?”
“呵呵,你倒是個有點意思的後生……”轎子裡的人冷笑着說道,“只可惜死人是不會告密的!隱世的那些人好幾年纔來視察一次,你們鳳家那個時候早就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了,誰還會去了解鳳家被屠的真相?”
於歡歡和容長蘇被轎子裡的人說的臉色一變,望着眼前的四人,暗暗咬了咬牙,只有背水一戰了。
“那就放馬過來吧?!今兒你們想要動我身後的人,就先從我容長蘇的屍體上踏過去
!”容長蘇一把將於歡歡拉在身後對着幾人說到。
於歡歡知道容長蘇有傷自然不讓,她順手一把將容長蘇拖在自己身後:“應該是先從我於歡歡的屍體上跨過去,纔可以!蘇蘇,這一次,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去冒險的!”
“歡歡,我是男人!是你的男人!”容長蘇一把將於歡歡禁錮在自己身後,目光堅定的望着她,那眼裡是毋庸置疑的霸氣和王者的風範,“歡歡,若是我一輩子都活在一個女人保護的陰影之下,我會沒有勇氣去愛你的!”
於歡歡定定的站在那裡,容長蘇神情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