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歡歡看到紅杏嚇得險險往後退,樂得咯咯直笑。
西下的夕陽落在她豔麗的笑容上,就像爲她繡上了一層橙紅色的邊,似美似記憶,若夢若奇幻。容長蘇落到於歡歡身上的目光一片迤邐,怎麼都沒有辦法移開。紅杏只是奇怪的看了於歡歡一眼,又迴歸了那副賤模樣。
“歡歡,你先跟秋曉去看看葉靜的寶寶,我和紅杏有事離開一會兒,晚上叫上雪兒和大家一起吃個飯吧!”容長蘇憐愛的摸了摸於歡歡的腦袋,對着她吩咐道。
於歡歡不樂意的看了容長蘇一眼,最後威脅的瞪着紅杏,霸氣十足的吼道:“本小姐可要告訴你,要是敢勾引本小姐的男人,我切了你小几幾!”
成功的看到紅杏眼中的驚愕,於歡歡才得意又臭屁的甩甩頭髮哼着自己的成名曲,邁着八字步得意洋洋的離去:“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兮,快使用雙截棍,仁者無敵,快使雙截棍,哼哼哈兮……”
剛纔被於歡歡霸氣側漏的一句話震的半天沒反應的紅杏,在聽到於歡歡這首五音不全的哼哼哈哈以後,整個人都不好了,剛剛緩和的表情一瞬間又僵硬了起來。他感覺自己的三觀都遭遇了地震海嘯,山崩地裂,完全沒辦法六神歸位了。
容長蘇比紅杏好了許多,他早就知道了於歡歡是什麼貨色,這會兒冒出這種奇奇怪怪的話,並沒有覺得奇怪。哀婉的嘆了一口氣,轉頭望着依然沒有絲毫反應的紅杏,容長蘇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無奈的搖搖頭。
等了半晌,見紅杏還沒有將於歡歡的話消化掉,容長蘇一個人居然覺得有些無聊,開始哼哼起了於歡歡在虎門給她唱的:“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
“噗!”剛剛回過神來的紅杏,瞬間被容長蘇打擊的一口老黃痰噴了出去,頓時感覺自己身體一輕,打通了任督二脈,身上內力快速的融合。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氣息變化,一瞬間,紅杏又再次入定調和了。
容長蘇哼於歡歡的表白歌,越哼越得意,感覺到於歡歡對自己的愛戀也越來越濃厚,整個人瞬間就成了發情的神仙,渾身上下一點仙氣都沒有,一副癡呆的模樣。紅杏修習的武功比較特別,每突破一次都要入定一會兒,時間不等,主要看突破的契機。
“呼……”大概一炷香的時間,紅杏呼出一口濁氣,眼神變得更加通透,他轉頭百感交集的望着容長蘇,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激動呢,還是該鬱悶呢!
容長蘇見紅杏已經從被於歡歡打擊的狀態清醒了過來,一下子就閉了嘴,從頭到尾望了一眼他,似乎感覺得到紅杏體內流動的氣息強了一些。容長蘇詫異的看了一眼紅杏,忽然聯想到於歡歡說話以後紅杏的一系列反應,他驚訝的開口:“難道你沒有小几幾?紅杏,你不會騙了我這麼多年吧……難道你,其實,是女人?”
紅杏被容長蘇的話氣的一下呆愣在那裡,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現在很想哭着問天問大地,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傳說中的五王爺,也瘋了!終於,紅杏胸中涌動的情緒都被自己壓抑在了心底,他冷冷的瞪了容長蘇一眼,轉身就走。
容長蘇被紅杏瞪的一瞬間迴歸了理智,想起自己剛纔的荒唐表現,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淺淺的溫和笑意——這丫頭,真是把爲夫都帶壞了啊!不好不好……以後還是要找個師傅好好的教育一下。
紅杏一路氣鼓鼓的領着容長蘇去了正居後面的一間隱秘的房間裡,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醫包,指揮容長蘇盤腿而坐。這個時候的紅杏一點都沒有豔俗魅惑之態,就像是一個美豔的仙女,神情嚴肅,表情聖潔。他取出小包中的一粒藥丸,讓容長蘇幹嚼着吃下,盤腿坐在了容長蘇的身後。
吃掉藥的一剎那,容長蘇的皮膚變得紫紅,就像一隻煮熟的蝦子,腦袋上還冒着陣陣熱氣呢!紅杏眼睛輕輕閉上,運轉着氣流,雙手緩慢朝着容長蘇的背心貼去。剛剛突破的紅杏還不能精準的控制身體內涌動的內力,他試探性的由少到多引入容長蘇體力,嘗試瞭解着他能承受的最大限度。沒過多久,紅杏就找到了兩者結合的點。他手中內力似乎跟進入容長蘇體內的那顆藥丸有什麼樣的感應,很快就能引導着融化在容長蘇體內的藥丸藥力按照紅杏想要的軌跡遊走。
一遍,兩遍,三遍……容長蘇身體的顏色漸漸化爲正常。紅杏從最初的腦門上全是汗水到現在也已經神色如常了。經過給容長蘇的洗髓徹底治療,紅杏對自己精進的內力也控制的更加精細了。他深呼吸一口氣,緩慢的收回放在容長蘇身上的手。
容長蘇的眼睛也緩緩睜開,內力更勝從前,他感激的望了身後依然打坐調息的紅杏一眼,又再次閉眼,自己調息了起來。
“你感覺怎麼樣?”紅杏調息了許久,才睜開眼睛,抖了抖身上的衣袍站起來,俯視容長蘇問道。
紅杏這個時候說話的聲音一點都沒有柔媚蝕骨的感覺,極其爺們兒。容長蘇身上中的毒極其霸道,要不是紅杏修習的內功有特殊之處,估計就是大羅神仙在世也解不了容長蘇身上的毒。
“呵呵,那還用說,要不要過兩招?”容長蘇淡雅的睜開眼睛,嘴角極淺極淺的勾起,對着紅杏說道。
紅杏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他可不想和又厲害一層的容長蘇拼內力……容長蘇望着紅杏遠去的背影,眼光中流動着什麼異常的東西,讓人看不清晰。
紅杏在五王府住了下來,血無情帶着孩子和葉靜離開了五王府,說是去長安城外的普寧寺祈七天福。那個霸道的匈奴小公主立即銷聲匿跡,再也沒有來五王府找過麻煩。自從於歡歡那日救了小銀以後,雪兒也能夠在側院中與於歡歡相敬如賓。
皇上大壽在即,五王府不宜動土,修葺東院的事情就被耽擱了下來。容長蘇這兩天早出晚歸的,整天都見不到人影。紅杏也像是很忙似得,再沒有在於歡歡面前出現過。
於歡歡剛剛過了兩天清靜日子,就覺得有些無聊了!她有氣無力的坐在房間門前的待客小桌上,破壞性的拿着銀釵在桌面好看的雕花上一下一下的划着,一臉無聊。秋曉看着於歡歡那副沒有活力的模樣,搖了搖頭。
“小姐餓了?”秋曉知道於歡歡喜歡吃,於是開口問道。
於歡歡眼睛也不擡,依然繼續着手中的破壞行動。好好的雕花待客桌,被她畫的東一刀西一刀的,難看死了。於歡歡現在對食物也提不起一丁點興趣了,她懷疑的開口,對着站在自己身邊的秋曉說道:“我內心是渴望無拘無束的……可是我又不想閒着!好討厭,我現在覺得好無聊……”
秋曉也知道於歡歡骨子裡的劣根性,對着她語氣強硬的說道:“小姐,你可別想出去!五王爺說了,長安最近亂的很,來了不少外面的人,要是一個不小小心把你給抓走了,他可是要砍秋曉的腦袋的!”
“我呸,秋曉,原來你對本小姐的情誼就值這幾毛錢啊?古人云,爲朋友兩肋插刀,上刀山下油鍋都不說個疼字,你就被容長蘇那個老頑固嚇唬一下——立即就吃裡扒外了?”於歡歡不屑的鄙視了秋曉一眼,惡狠狠的瞪着她,繼續說道,“你還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的丫鬟啊?虧我當年去廚房偷吃東西都記得給你留一份呢……”
“不就是個雞屁股嗎……”秋曉被於歡歡數落的低着頭悶聲悶氣的用鼻音頂嘴道。
“那是雞屁股嗎?那是雞屁股嗎?那是公雞屁股!”於歡歡義正言辭的說完,口氣一陣嗆到,“咳咳, 搞什麼啊,怎麼被你個小丫頭帶溝裡去了!先不管它是公雞屁股,還是母雞屁股,反正在那個時候,是不是它拯救了你,沒有讓咋倆餓死?”
秋曉也弄不清楚於歡歡到底想說什麼,只好一個勁的點頭:“那個時候,小姐和我在於府過得老苦了!”
“是啊!”於歡歡順着秋曉的話想了下去,那一幕幕被欺負的景象就像是放電影一樣在自己的腦子裡面一直一直的出現,根本停不下來。恍惚間,於歡歡覺得自己的記憶和這具身體的記憶融合了一般,讓人分不清誰是誰的了。
秋曉看於歡歡沉默了下來,一動不動的思考着什麼,暗自鬆了一口氣,心想:小姐這下應該不想出去了吧!
想到何芳嬤嬤那裡,於歡歡忽然回過神來,瞪着秋曉:“反正這個王府,今兒本小姐是要出定了!你要怎麼滴吧?”
秋曉被於歡歡的氣勢整的哭笑不得,她眼巴巴的望着於歡歡,咳嗽了兩聲說道:“那個小姐啊……你纔是小姐!你要是真的強行想出去,也不用這麼大呼小叫的,搞得自己好像很心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