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保護她!”紅杏將於歡歡硬生生塞到容長蘇的懷裡,轉身,匆忙離去。( )
於歡歡回過神來的一瞬間,只看到紅杏的孤單背影,心中一陣迷茫,剛想行走,忽然發現自己正在一個結實溫暖,泛着龍潭香的懷抱裡,還扭了幾下。她擡頭,居然看到容長蘇近在咫尺的俊臉,腦子中劃過一道閃電——她被紅杏那個妖孽男人給送人了!
這一刻,於歡歡的情緒全都鬆懈了下來!她在暗色中看着容長蘇那壓抑着薄薄怒氣的臉,心中居然是愉悅的——爲什麼?我明明是現代靈魂啊……不該那麼反抗紅杏纔對!而且他長得也不差呀!
於歡歡平靜下來的時候,首先不是對紅杏的恨,而是對自己的不解!
“嘿嘿,嗨,你好呀?”於歡歡跟容長蘇見面的次數不多,不是被刺客追殺就是找他借錢,似乎談不上友好。
容長蘇眸光微閃,他不得不承認,笑顏如花的於歡歡乾淨純潔的像是一朵沒有經過世俗任何東西污染的小白花,讓人喜愛。他沉默的擡頭,看了一眼消失在夜色中的紅杏,摟着於歡歡的手緊了緊:“本王送你回自己房間!”
“哦!”於歡歡乖巧的依靠在容長蘇的胸口,不敢造次。她知道容長蘇的武功很厲害,更知道他能一掌拍死自己,所以乖的就像是一隻小白兔。
容長蘇沒有想到一直對他信誓旦旦,張牙舞爪的女子安靜下來居然是這麼的可人,只是他有些不喜歡她倒在紅杏懷裡的模樣罷了。他的心在這一刻彷彿被什麼東西給抓住了,往下沉淪。他看着她粉嫩的脣瓣,看着她羽翼似的睫毛,看着她美的就像是珍珠的眼眸,心中默默爬上一個詞:靈動!
於歡歡被容長蘇看的心驚膽戰,動也不敢的,雙手緊緊抓着他胸前的衣衫,手心的汗浸溼了衣衫,她什麼話都不敢說,只恨自己爲什麼被紅杏那個臭不要臉的變態男人給騙到了這個鬼地方。
“你很怕本王?”容長蘇狐疑的開口,說完以後就後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得舌頭,他是被鬼附身了還是被紅杏刺激了,才說這樣肉麻噁心得話。
於歡歡被容長蘇說的一愣,擡起大眼睛仔細打量容長蘇。她已經見過容長蘇不止一次,不得不說,他長得真的很好看。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渾身光華盡數內斂。他得容貌不是第一眼就讓人驚豔,卻能叫人挪不開眼。
“你在看什麼?”容長蘇被於歡歡那樣明亮得大眼睛直視着,心裡居然有些好奇和歡喜,他凝眉,打斷於歡歡的觀察。
於歡歡嚇得渾身一緊,暗道自己完了,估計要滅九族了,閉着眼,害怕得顫抖。
容長蘇被於歡歡性子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到不像剛纔那麼厭煩她了,只是更加厭煩她身上披着的白色大號衣衫。他一把扯開於歡歡披在外面的袍子,看着她裡面碎開的衣衫,還有那果露的部分皮膚,心情忽然就壓抑的幾乎要奔潰。他一把扔掉紅杏的衣衫,很快解下自己的衣服,裹住於歡歡,仔仔細細,密不透風。在涼風習習的十一月,他的頭上居然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閃耀在月色下,美而迷人。
“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容長蘇拼命壓抑着自己胸中的火焰和那股子煩悶,儘量淡雅的說出這句話。他真的恨急了現在的自己,明明紅杏和於歡歡貌似兩情相悅,爲什麼他會橫插一腳。
於歡歡的脊背一抖,大眼睛染上了一層不可思議,然後一點點化成如水一般的笑意。有人說考驗一個男人是喜歡你還是喜歡你的身體,那就問他介不介意你和別的男人睡!
如果答案是不介意……可能,他並沒有想象中的喜歡你!因爲愛,就是自私的,是不可以分享的!
如果他回答的是我介意……可是,我依然會愛你,並且我絕不希望有下一次!那麼,他對你的愛才是真的,沒有男人會讓自己愛的女人變成公有的!女人也一樣,從不期望自己的男人三妻四妾!
“呵呵,要是我和紅杏剛纔發生了什麼,你還會喜歡我吧?”於歡歡笑的不染纖塵,那樣的漫不經心,那樣的毫不在意,彷彿這一切都只是她遊戲人間不小心沉淪的瞬間而已。她像是要乘風歸去的精靈,活潑可愛。
容長蘇的手一緊,胸中的火焰再也抑制不住,朝着於歡歡怒吼:“你這樣很好玩嗎?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剛剛和紅杏……哼……完了又來問我這個問題!你這樣和他們口中那個族長有什麼區別?!你知道我現在什麼感覺嗎?你知道我的心什麼感覺嗎?於歡歡,你到底對本王下了什麼蠱!不該的,明明不該的!”
容長蘇的怒吼隨着她身體的輕顫傳入於歡歡的心,他已經瘋了,已經暴虐了,卻依然沒有將這樣的她扔掉,而是更加緊緊的抱着,就像摟着全世界最珍貴的寶物似得。
於歡歡的笑漸漸收斂,她的手輕輕撫摸上了容長蘇的臉頰,一寸寸。
“你還會喜歡我吧?”這一次,她的語氣有些沉,有些顫抖,就像是來自靈魂深處的聲音。她望着他的眼睛閃耀着別樣的光華,彷彿可以照亮整個日月星辰。她的神情帶着些許緊張和小心。
容長蘇的心,隨着這個聲音變得更加迷亂起來,他弄不懂他對這個叫於歡歡的女子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了。
“你會喜歡我吧?”於歡歡再次開口,固執的問。
容長蘇俯視着於歡歡,半晌,開口:“不會!”
說完,他抱着於歡歡足尖輕點,沒入了整個夜色中……
於歡歡似乎早就已經料到了這個答案,笑的像一隻快樂的小狐狸,和容長蘇臉上古怪陰沉的神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仰視着容長蘇,感覺那麼的高大,就像是屹立於自己眼前的一座高山,不容褻瀆。
“呵呵,你是不是吃醋了?”於歡歡的手忽然就纏繞上容長蘇的腰,感受到他臉上的表情一凝,腰上的肌肉一僵,她笑着緩緩鬆開,“我於歡歡放浪形骸,美貌如花,智慧與顏值並存的江湖第一美少女,有幾個人吃醋是必然的!”
容長蘇臉上的表情很快恢復如常,在空中幾個起落,就將於歡歡送到了她的房間,轉身將她扔到牀上,匆忙離去。他不過是受人所託而已,這個女人是紅杏看上的,和他沒關係。容長蘇在心裡對自己說……
於歡歡剛想開口再跟容長蘇說點什麼,她整個人就安全着陸了,身體一抖,嚇得眯着眼睛不敢看容長蘇被自己氣到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趴在牀上對着容長蘇離開的方向一個勁的叩頭作揖:“王爺千歲,我剛纔不過是一時興起,隨便說的,您這樣的男人,又怎麼會吃我一個小青菜的醋呢,對吧?求求您,就放過小的吧,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還小,剛莫名其妙的滿了十六歲,還沒懂事呢……”
於歡歡絮絮叨叨得說了半天,也沒見容長蘇有迴音,掀開一直眼皮看了一眼周圍,心一下子落了地,安逸得往牀上一躺,笑着說道:“這五王爺還是挺好相處得嘛……”
只是她的心,似乎和今天一開始有些不一樣了!紅杏,容長蘇,在她心裡都變得不一樣了。
經過一天,以容長蘇的聰明才智自然知道了些奇怪得事情:爲什麼紅杏會帶他突然來隱世?爲什麼這些人議論的那個塵世殺人狂魔的時候,紅杏會若有若無的看向他?爲什麼他的心只會因爲於歡歡的闖入而變得不一樣?他坐在房間裡,徹夜未眠,思考自己聽說得那些事情……
他的心裡,似乎對紅杏和於歡歡的感覺也變得不一樣起來。暫時,他已經不考慮回東齊國了。影能把東齊國治理的很好,父皇現在還身體硬朗,太子也十分正直,國事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於歡歡啊於歡歡……你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爲何,爲何?”容長蘇拖着這一個問題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着。他的腦子裡時不時出現紅杏抱着於歡歡的那個畫面,又時不時出現紅杏鄭重其事將她交到自己手中的畫面,他的心,越來越亂。
和容長蘇一樣心亂的還有一個人……
紅杏一個人回到房間的時候,心裡也很亂,他的腦子裡一遍遍回映着於歡歡對自己滿是恨意的那個眼神,心居然是害怕的。他紅杏從出生開始就頂天立地,無所畏懼,從來都不知道怕字怎麼寫,也從來不收人擺佈和威脅,可是這一刻,他是真的懼了。
“明日,她是不是會不理我?”紅杏的自言自語的說着,他現在是越來越弄不懂自己得情緒了。紅杏輕輕得靠在躺椅上,望着厚重的木漆窗戶,滿臉沉寂。
今夜,月缺!一如紅杏的此時晦暗不明的心……
他望着這陌生的房屋,望着這不熟悉的臥室,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