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俏王妃
二人結怨由來已久,以前在東陵朝堂中,二人就針鋒相對,互相傾軋,後來燕翎和納蘭云溪退婚後,容鈺最終和她訂了親,這讓二人之間更加勢如水火。
之前燕翎被容鈺處處算計卻無可奈何,這一次他以十萬大軍對峙他一萬大軍幾乎打敗了他,可又被他陰了一回,憤怒如火山一樣噴發出來,一上來就是拼命的打法,招招直取要害。
容鈺也不甘示弱,他腿殘數十年武功雖然不弱,但也總會有些不便,如今雙腿的毒已解,立即如虎添翼,武功比以前更加登峰造極,將燕翎的攻勢一一化解。
這一戰打得天昏地暗,風雲變色,二人被籠罩在一片光影中,兩方人馬誰都看不到,只能聽到二人不斷傳來的呼喝聲和刀劍相撞的聲音,因主帥打了起來,又約定雙方決戰定輸贏,所以兩方人馬只好互相對峙着,等着二人決出勝負來。
燕翎的武功是景宣帝親自教授,除此之外景宣帝還將他送到少林寺學習正宗武功心法,還花重金請了暗器名家全方位傳授他武功,他的武功主要走剛猛雄渾的路子,容鈺師出玉靈山,但他的師父玉靈真人卻將畢生所學傳給了他,除了景宣帝和上官清秦玉蓉師兄妹三人都會的功夫外,將自己的獨門武功也傳給了他,就是他現在所用的兵器紅菱所使出來的功夫。
平時對敵他一般都不用正式的兵器,都是用一段紅綢代替,這次和燕翎對峙還是第一次使用真正的兵器,所以他的一部分武功雖然燕翎也會,但他用紅菱使出來的功夫卻是獨步天下的武功,二人的武功勢均力敵,一時之間難分勝負,只見一團光影不斷的移動變幻,捲起一陣陣碎石塵土,風沙迷了人的眼睛。
這一戰直打了大半日,幾百招過去了,還沒有要分出勝負的跡象,二人都將畢生所學都施展出來,用在了這一戰中,兩方人馬從開始的呼喊助威到漸漸的沒了聲只靜靜的觀戰,到最後甚至開始希望快點分出勝負來好終止這場戰爭。
就在雙方都已經麻木的時候,只聽光影中一聲厲喝傳了出來,接着一聲悶哼響起,一片衣角飛了出來,容鈺和燕翎二人齊齊後退,身子現了出來,飛出來的一片衣角是容鈺的,而悶哼聲是燕翎的,只見他捂着胸口退了幾步,嘴角流出血來,容鈺面不改色的退了兩步穩穩的站在了地上。
雙方勝負已分,容鈺這邊的士兵頓時大聲呼喊起來,容鈺剛要開口說話,突然感到一絲急迫,耳邊傳來隱隱的風聲,他心中大驚,雙掌一翻,內力洶涌而出,卻還是沒有擋住對方暗器的進攻。
“嗤”一聲細微的聲音響起,他冷哼一聲一陣急退一直退到隊伍中間才停了下來,公孫錦見狀忙上前一把接住了他,口中急道:“表哥,你怎麼了?”
容鈺頭部一陣急痛傳來,他忍不住甩了甩頭,然後用雙手按住了頭部,眼睛一片赤紅,擡起頭來憤怒的看向燕翎。
“燕翎,勝負已分,你爲何還施以暗算?難道你想背信棄義,不遵守約定麼?”
容鈺強忍着頭部的痛苦,厲聲喝道。
“哼,方纔還在比試中,哪裡就分出勝負了?兵不厭詐,本王是故意留了空門給你讓你擊中好在你掉以輕心的時候施展必殺技徹底打敗你,如今,你中了本王的毒針,針已進入你的腦髓,從此以後每逢月圓之夜本王只要吹奏攝魂曲便可以控制你的心神,本王讓你做什麼你便要做什麼,你說說,這一戰到底是誰敗了?哈哈哈……”
一陣狂笑傳來,燕翎捂着胸口笑了幾聲,又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二人本來勝負已分,他卻趁容鈺不備之時耍詐施展出自己的獨門暗器也是必殺絕技攝魂針將針射入了他的腦部,令局面急轉而下,不僅雙方兩敗俱傷,從此還可控制容鈺,他頓時心中舒暢,忍不住大笑起來。
“燕翎,你太卑鄙了,這等陰毒上不了檯面的手段你也使得出來?不怕折了你廬陵王的威風麼?”
公孫錦聽了燕翎的話頓時怒不可遏的朝他怒喝了一聲,就要撲上去替容鈺報仇,卻被他攔住了。
“攝魂針?攝魂曲?想不到你居然會習這等陰毒的禁術?若我猜的不錯,這恐怕是上古時期傳說中的永恆部族中的巫術吧,沒想到你居然習了此術。”
容鈺此時頭痛欲裂,卻還是強忍着朝燕翎質問道。
“不錯,國師果然見識不淺,這的確是永恆部族的巫術,這是本王學會這禁術以來第一次使用,恭喜你,成爲本王學習這禁術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使用者。”
燕翎此時眼裡滿是冰冷譏諷的笑意,想到容鈺以後日日頭痛欲死,每逢月圓之夜還要受自己的操控心裡便一陣暢快,而且這樣的他以後還哪裡配得上已是大堯女皇的納蘭云溪?看來,最後的勝利者仍然是他。
“你這禁術是從何習得的?永恆部族是天聖大陸上最神秘的種族,雖然流傳了數千年,但這個種族近百年已經徹底從天聖大陸上銷聲匿跡,再無蹤跡,這禁術是如何流出來的?”
容鈺看他神色便知道他說的不假,他想要控制他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他寧死都不會讓他操控他,只是這禁術從哪裡來他卻要問清楚。
“哼,這個你問本王可是問錯了人,要想知道便到底下去問我父皇吧,這是他的獨門暗器,他一生也只用過一次,你以爲當年他如何能打敗上官清和我母后二人聯手?還不是因爲用了這攝魂針纔打敗了上官清,擄走了我母后?
裴芊芊只知道上官清流落民間生病致死,可她又如何知道他是中了那攝魂針,每日頭痛欲死,最後不堪痛苦生生被痛死,而他恐怕致死也沒告訴她那攝魂針的事,而我父皇也只是爲了要打敗他,並沒有想要操控他,他知道他活不久,所以才任由他流落民間,我父皇是如何習得這禁術的,我可不知道。”
燕翎此時勝券在握,意氣風發,也不再隱瞞,以勝利者的姿態將這件事說了出來,當年他習這攝魂術的時候便是景宣帝親自傳授給他的,當時他並沒有說這是永恆部族的禁術,只是在臨終之時才囑咐他使用此術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並告訴他當年是如何打敗上官清和秦玉蓉的,至於他是如何習得此術,卻沒有對他言明。
也許也是他最後來不及說,也許是有其他的原因,總之現在景宣帝已身死,這件事也不得而知了。
“燕翎,你這卑鄙小人,你瘋了,你和表哥明明有過約定,你已經輸了,怎麼能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陷害他?”
公孫錦聽了之後心中悲憤,忍不住就要撲上去和燕翎拼命,卻被容鈺緊緊的拉住,這樣一來,那他是必死無疑了,連當年的上官清都無法倖免,那他中了這毒針如何還能有救?
“哈哈哈哈,昔日在東陵的時候,他處處與本王做對,還篡改了星象圖,誤導本王以爲鳳星是納蘭雲若,從而和云溪退婚,令本王毀了母后定下的婚約,本王和云溪本是天定的姻緣卻被他從中破壞,若不是他本王和云溪早就成親……
如今本王只是向他討回一切而已,今日他這般都是咎由自取,怪只怪他自己技不如人,怨得了誰?”
燕翎義憤填膺的指責着容鈺,自己的私心暴露無疑,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國師,如今你已失敗,你說了,若你敗了會任由本王處置,本王暫時不取你的性命,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本王命你不許城中之人放火,帶領你的士兵立即滾出幽州,將幽州城讓給本王。”
燕翎說完後譏誚的看向容鈺,公孫錦頓時怒喝道:“你背信棄義,還和你講什麼約定?今日本公子便帶領餘下的士兵和你拼個你死我活,你想進入幽州城,那是萬萬不能。”
“容鈺,怎麼,比試可是你提出來的,既然如此,就該願賭服輸,如今,你是想反悔不成?若你敢反悔,本王必會屠盡你和你身後的這些殘兵敗將,一個不留。”
燕翎見容鈺雙手捂着頭,眼睛也一片赤紅,顯然是在極力的忍受痛苦,卻不肯說話,頓時耀武揚威的高聲喝道。
“燕翎,你這般卑鄙之人,比起景宣帝有過之而無不及,既然你背信棄義使詐,本國師還遵守什麼約定?錦兒,傳我命令,餘下將士,不得將東陵士兵放進城內一個,立即傳消息讓城內留守的士兵放火,一把火燒了幽州城。”
容鈺用內力抵制了半晌疼痛才減輕些,這頭痛起來果然是生不如死,方纔的一瞬間他幾乎痛得失去理智,感覺腦殼都要爆裂了,這會兒痛苦稍微減輕些,他又恢復了理智,燕翎使用不正當的手段取勝,本來就犯了規,他也不必遵守約定了。
索性他帶領這些士兵戰死,將幽州城付之一炬,燕翎得不到糧草補充就算到了大堯京城也支持不了幾天,只要納蘭云溪能將城裡的百姓團結起來一起守城,如今大堯有難,若是向落日族借兵,估計舅舅也不會不借,落日族的兵馬雖少,卻懂得機關術數,只要能守住十天半個月一定能讓燕翎自己退兵。
心中盤算好了,他便不再猶豫,一扭頭小聲對公孫錦道:“錦兒,你和蘭婷碧還有秋白孫子越待會兒退入城中,關閉城門,只會城中留守的人放火,火起之後,便迅速回到大堯,不要和云溪說我受傷的事,我如今這個樣子,不能回到大堯讓她分心,我會試着帶領剩下的這點兵力突圍出去,之後我要回玉靈山找我師父破解這攝魂針,切記。”
“不行,表哥,你如今這個樣子,哪裡能夠突圍出去?對方是九萬多的兵力,可不是九千,你不要兒戲了,還是和我們一起退回城內吧,我們燒了幽州城帶着剩下的這點兵力回京城,還能幫着守城,等燕翎退兵之後,再去玉靈山吧。”
公孫錦聽容鈺說得雖然有理,但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他眼珠子一轉開口說道。
“若我不帶着人抵擋一會兒,城門必將失守,你以爲燕翎會容我們安全退回麼?這是軍令,執行吧。”
容鈺不容反抗的命令道。
“表哥……”
“執行命令……”
“是。”
公孫錦剛答應完,燕翎已經豎起手掌,向身後的軍隊下了命令。
“容鈺,即使你放火燒了幽州城,本王也可以從和塘關補充糧草,本王將你剩下的這點兵力全部絞殺,到時候大堯便再沒了兵馬,我倒要看看你們用什麼守城?我東陵鐵騎至,你們連三日都守不住,必將破城,到時候,本王必然會屠盡你大堯臣民。”
燕翎見到了此時容鈺還在負隅頑抗,頓時生怒,他就不信今日將他剩下的這點兵力全部絞殺,就算他燒了幽州城,他還能攻不下已經沒有絲毫兵力的大堯京城。
“殺……”容鈺不再猶豫,他已經讓公孫錦將自己的命令傳遞給秋白幾人,他帶領軍隊一開始衝殺,幾人迅速飛身而起退回城中,合力將城門關了上去。
“一個不留。”燕翎沒想到容鈺死到臨頭還這麼狡猾,居然搶先一步關閉了城門,頓時朝身後的軍隊下了必殺令。
兩方人馬再無顧忌衝到了一起……
公孫錦和幾人將城門關閉之後心中頓時一陣後悔,他摸不準容鈺說的是真是假,他此時已經中了毒針,只有不到四千人如何能突出燕翎九萬大軍的包圍?
“快走吧,如今也只有國師說的這一個辦法了,若是被燕翎攻破城門進來,火還沒有燒起來,那就晚了,他帶着那點兵力估計還能抵擋一時。”
蘭婷碧見公孫錦一臉難過,頓時走上前來拉了他一把,準備拽走他。
“不,你們先去指揮放火,我去看看。”
公孫錦說着一把甩開蘭婷碧,幾步衝向了城樓,去觀看戰況,蘭婷碧沒辦法只好讓秋白和孫子越先走,自己留下來看着公孫錦,以防他做出什麼傻事來。
容鈺一馬當先衝向燕翎的軍隊,他雖然中了毒針,但此時頭疼過一陣子,疼得已經沒那麼厲害了,他在燕翎的軍隊陣營中一陣衝殺,出手再不留情,紅菱到處,士兵一片片的倒了下去,那些士兵連招架之力都沒有,都來不及哼一聲便被他收割了性命。
而剩下的這點兵力一多半都是秋家軍,他們各個武功不弱,能以一敵十,方纔他們都被燕翎的卑鄙行徑激起了憤怒之心,各個拼盡全力,一時之間,倒沒見倒下幾個人,而燕翎軍中的人卻一片一片的倒了下去。
城中負責放火的是容鈺的暗衛,由曲水帶領人在事先計劃好的放火點放火,他們接到容鈺的傳信之後,便開始點火,點完火後,他卻沒有帶着暗衛退出幽州城,而是去了城門處。
期間他們見到了秋白和孫子越,得知二人是容鈺命他們退回幽州,前往大堯報信時,便和二人說了要和容鈺一同生死,秋白和孫子越見勸不住他,只要作罷,二人出了幽州城往大堯明都去了。
曲水帶領暗衛到達城門之時,容鈺帶領的軍隊已經又死傷了大幾百人,城外的屍體迅速堆積起來,像小山似的,雙方都殺紅了眼,曲水施了暗號,所有暗衛頓時從城牆上藉助梯子飛躍而下,齊齊護在容鈺左右,也加入了戰團。
公孫錦和蘭婷碧在城頭看了許久,見容鈺始終衝殺不出去,終於明白他並不是要突圍出去回玉靈山,而是存了必死之心打算在這場戰爭中戰死。
“不行,我不能讓他就這麼去送死,這也太不值得了,若是表嫂知道,她如何還能活下去?”
公孫錦站在城頭喃喃的說道。
“那怎麼辦?如今我們計算下去倘若他不肯突圍,那我們也只有一起送死……不過,我們這再不走,等火燒起來,恐怕想走也走不了了。”
蘭婷碧看着身後已經漸漸升起的濃煙,知道火已經放了起來,不由苦笑着說道。
“那你怕死麼?”公孫錦突然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問道。
“不怕,大不了就陪你一起死,反正我從小也是吃苦長大的,只是沒能報得了我姐夫的恩情,也沒能如他所願找到稱心的婆家。”
蘭婷碧見公孫錦眼神異樣,心中一熱也有些豪氣干雲的脫口而出。
“好,那我們下去,表哥如今中了燕翎的毒針,肯定撐不了多久,我們要將他救出去,送到玉靈山去,表嫂和大堯不能沒有他。”
公孫錦手指握了握突然一把抓住蘭婷碧說道。
“好。”蘭婷碧點了點頭。
“還有,若是我們能活着出去,等回到大堯,你帶我去見你姐夫,讓他看看我成不成?”
公孫錦說完後便擡頭認真的看着她,蘭婷碧臉色一紅有些捏捏,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他。
公孫錦見她點頭心中一喜,拉着她就要攀着軟梯跳下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兩聲呼喝,回頭一看,卻是清泉和流觴。
“你們怎麼來了?”蘭婷碧一見二人頓時大喜,清泉和流觴武功高強,有他們二人在,想必將容鈺救出去一定沒問題了。
“陛下命我們來幫助國師。”清泉沒說話,流觴卻搶着開口說道。
“我表哥中了燕翎的毒針……”
公孫錦忙將容鈺的情形告訴了二人。
“方纔我們碰到秋白和孫子越將軍,他們已經告訴我們了,放心,我們會將他送回玉靈山的。”
流觴看了一眼下面的情形,有些着急的說道。
“那我們都下去吧,反正如今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蘭婷碧見火勢漸漸的燃燒起來,此時已經可以突圍了,如今能突圍多少人就算多少人吧。
幾人答應了一聲,都跳下城頭,往容鈺身邊而去。
容鈺此時又頭痛起來,頭痛的時候腦海中閃過一些不連貫的片段,他忍不住回想那些片段,卻又抓不住一點蛛絲馬跡,手中動作便不由得慢了下來。
燕翎受了內傷此時戰鬥力也下降了不少,他沒和容鈺對戰了,一直在後方觀戰,此時見容鈺頭疼又發作,頓時一喜,策馬而來,準備再和他交手。
“國師,我們衝出去。”清泉和流觴一加入戰團,片刻間便衝殺到了容鈺身邊,和曲水一起在他身邊護着他。
“不行,我們走了,那些士兵必然會全軍覆沒。”
容鈺抖動紅菱出了幾招,忍不住伸手按住了頭喝道。
“國師,若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曲水心急如焚,他們可以死,可是怎麼也要護他周全啊。
“走不了就不走了。”
容鈺說着又衝了上去……
遠處一陣馬蹄聲響了起來,片刻間聲音已經到了近前,一隻只箭矢從天際飛射而來,並沒有射向任何人,而是射向了東陵隊伍中,只聽“砰砰”幾聲巨響,無數火星碎片裂了開來,周圍的士兵立即倒下去一片。
“怎麼回事?”燕翎的軍中突然有人叫了起來,聲音充滿恐懼,好像中邪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