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決裂

010 決裂

秋蕊母女被找到,幾家歡喜幾家愁,納蘭云溪和唐少卿都是非常高興的,而太后的臉色就不那麼好看了,她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了唐少卿在聽到她的身份之後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那種轉變。

那是她和他做了這麼多年的母子憑着她對他的瞭解感覺出來的,她覺得,她在後宮苦心經營了幾十年建立起來的勢力從今日開始,恐怕要失去了,她曾經是青樓女子的身份對皇家來說是上不了檯面的,無論當時有多紅,當時越紅她現在的勢力失去的也就越快。

在皇家這個規矩多如牛毛的地方,任何一點瑕疵都會成爲一個上位者致命的弱點,更別說還是最爲人不恥的青樓女子身份了,她慢慢的擡起頭看了秋蕊母女一眼,又將頭轉向納蘭云溪,眼中憤恨的神色越來越濃。

秋蕊母女被清泉和流觴二人護着慢慢走了進來,納蘭云溪一直盯着她們母女,見二人頭髮有些凌亂,總體來說還算工整,只是二人走起路來有些弱不禁風搖搖欲墜的樣子。

秋蕊今天穿了一襲月白色妝花折枝牡丹天香絹棉裙,眉峰如黛,細長入鬢,脣紅齒白,只是雪嫩的肌膚上有一片緋紅,而且她的臉頰也有點浮腫,雖然如此,也遮不住她天生麗質的容顏和淡如墨菊的氣質,尤其是在東陵後宮中薰陶了一年多,身上不經意間流瀉出來的都是貴氣逼人的風華。

而秋老夫人今日卻是一身暗紅色棉質宮裝,臉如滿月,端莊肅穆,一副富貴人家老太太的打扮,氣度上卻絲毫不失大家風範,一看就是禮教薰陶出來的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做派。

納蘭云溪還是第一次見秋老夫人,瞧她走路的樣子分明是受了什麼折磨,但她依然保持着端莊的風度,半點都不肯屈於人下或者露出一點軟弱來,她不禁點頭暗贊,一看就是個精明厲害的主兒,否則也不會一個人帶着秋白兄妹三人背井離鄉遠赴他國還能時刻不忘忠於自己的國家,訓導三個兒女一心報國,扶持舊主了,就衝着這一點,她對她也該是滿滿的感激。

納蘭云溪見她們母女二人走上太后殿來,不等她們行禮忙幾步迎上去,對着秋老夫人微微一欠身,搶先說道:“老夫人,您受苦了,朕和國師,親自來接你和秋蕊了。”

她這話一出,跟着唐少卿的幾個北齊官員又是一怔,連太后都忍不住抿了抿嘴,在這個三綱五常的時代,秋老夫人這樣的實是爲臣的本分,只要一朝成爲君臣,就算皇帝要臣子無條件的去死,臣子都得叩謝能爲皇帝鞠躬盡瘁然後去死,這是理所應當的事。

而納蘭云溪以一國之君的身份欠身向秋老夫人行禮,還是當着北齊皇帝太后和官員的面,這在他們的心中無疑是掀起了一股巨浪,唐少卿也算是明主,但對於納蘭云溪這樣的做法還是有些震驚,沒想到她會當着別國皇帝大臣的面對一個臣婦行禮,雖然按理說這也不算什麼大事,但她這樣的做法也給了他很大的震撼。

“陛下,使不得。”秋老夫人雖然半低着頭走路,但她早就眼尖的看到了納蘭云溪,見她突然迎了過來並朝她欠身行禮,她先是一怔隨即又一驚,心中又是悲苦又是歡喜,忙閃身避開,然後拉着秋蕊便跪了下去。

“臣婦秋陳氏(臣女秋蕊)叩見皇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秋老夫人和秋蕊二人的聲音同時在大殿上響了起來,秋老夫人素來端方嚴肅,拘謹守禮,但也被納蘭云溪方纔在北齊衆多人面前給她長臉的行爲而觸動,當年國破,秋寒身死,她帶着三個幼小的兒女遠赴他國,忍辱偷生,含辛茹苦的將孩子教養成人,並不忘本的讓他們尋找並扶持大堯皇室後裔……

這本是秋寒臨終時的囑託,讓她無論如何都要將孩子教養承認,並要他們無論如何都回歸大堯,爲國盡忠,這是身爲臣子本應該做的事,也是天經地義的,以前她不明真相的時候,也曾立誓要秋寒兄妹三人在扶持大堯的同時必須報了父仇,但等她明白真相之後,才覺得容靖遠比秋寒承受的付出的要多。

所以得知救了她和秋蕊的清泉流觴是納蘭云溪身邊的人,她心中也是又激動又忐忑的,激動的是這麼多年,她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迴歸故里了,忐忑的卻是她和秋蕊之前沒有立即動身回國,因爲一己之私留了下來,卻又被北齊皇太后抓進了宮,如今還要納蘭云溪這個一國之君親自來救,所以心中一直不安。

但此刻見她不僅沒有半點不高興,還在北齊君臣面前給她如此長臉,頓時又是感激又是心頭難安。

“秋老夫人,秋蕊,快快請起,你們受累了,是朕對不住你們。”

納蘭云溪親自將二人扶了起來,見秋老夫人用袖子擦了一把眼角,擡起頭來時眼角已是一片通紅,淚意朦朧。

“陛下,是臣婦母女拖累了您,還要您和國師來救……”

秋老夫人心中還是有些惶恐,仍然一臉歉意的說着。

“老夫人,您和秋蕊有沒有受什麼傷?”

納蘭云溪見流觴一直在給她使眼色,便知道二人一定是受刑了,她看了一眼北齊皇太后,然後用身子的擋住了幾個北齊大臣的視線,揹着撩起秋老夫人的手臂看了一眼。

“沒有沒有,多謝陛下相救,臣婦沒事。”

秋老夫人不願納蘭云溪再爲她和秋蕊出頭,好在她們並沒什麼事,所以連連搖頭說自己沒事,並一臉擔憂的看着納蘭云溪,眼神中有些祈求的神色,顯然不願她再爲了她們母女得罪北齊。

“這是什麼?”納蘭云溪一眼便見撩起的衣裳下,秋老夫人的雙手十指淤青,腫得什麼似的,她忍不住用手輕輕摸了一下她的手指關節,卻聽她悶哼一聲,冷汗立即就留了下來。

她眉眼一跳,看了皇太后和唐少卿一眼,一把放下秋老夫人的袖子,又拉過秋蕊,將她的手拿起來,她卻縮了一下,然後微微顫抖着手任由她拿起觀看,她的雙手乍一看並沒有看出什麼來,可是拿到近處仔細一看,卻見她手指的指甲蓋里正往出冒着密密的小血珠子。

“流觴……”納蘭云溪心中一痛,前世今生,她最熟悉的便是人體骨骼脈絡,這是受了什麼刑她一看便知,秋老夫人是受了夾板之刑,她摸了一下她的手指發現她的手指骨骼已經全部錯位,而秋蕊這血珠子從指甲縫裡流出來,那必然是用針或者竹籤從她的指甲蓋和肉之間的縫隙裡扎進去這才流出來的。

“陛下……”流觴見納蘭云溪動怒,立即上前應了一聲。

“老夫人和秋蕊這是受了什麼刑?”

納蘭云溪黑着臉狠狠的瞪了唐少卿一眼問流觴,看來今天她想要息事寧人也不能了,她大堯的人在北齊皇宮裡被這般虐待,她怎麼能坐視不管,今天就算和北齊撕破臉也不能讓人家以爲她北齊還和十幾年前一般任人欺負。

“陛下,屬下和清泉找到老夫人的時候,她們在一處僻靜的冷宮之中,幾個宮中的老嬤嬤正在給她們施刑,秋老夫人受的是夾板之刑,秋蕊姑娘是……是放血之刑。”

流觴在外人面前還是記得君臣之禮的,上前一步將她和清泉找到秋蕊母女時的情形說了一遍,所爲放血之刑並不是平常的用針扎破手指肚腩放血以治病這樣的放血,而是將長針順着指甲蓋之間的縫隙慢慢的扎進去,鮮血從指甲縫裡流出來,這是後宮懲治宮女后妃的一種極其殘忍的刑罰,施行後看不出什麼傷口傷痕來,但行刑過程中很多人痛不欲生難以忍受會活活痛死。

“施刑之人抓住了麼?”

納蘭云溪怒喝一聲,此時體內的嗜血因子又被激發了起來,沒想到這北齊皇太后果然沒安好心,這是要讓秋蕊母女悄悄死在這後宮中的意思啊,若不是她剛好到了這裡,剛好知道了這件事,就唐少卿今日的做派,那秋蕊母女還不得被這北齊皇太后折磨死?

日後她再得知,如何對得起死去的秋寒,還有在大堯鞠躬盡瘁爲她效力的秋白和秋瓷?

憤怒之火一旦燃燒起來,就算她如今身爲帝王,也難免會失去理智,她冷颼颼的看了北齊太后和唐少卿一眼,太后被她冰冷的眼神頓時掃得心中一憷,忍不住倒退了兩步,心中已經開始思量對策。

“陛下,屬下和清泉已經將她們都抓到了,就在太后宮外,由北齊皇帝陛下的禁衛軍押着。”

流觴跟着納蘭云溪早就知道了她的脾氣和行事風格,所以當時在找到秋蕊母女的時候,順便將施行的人也全部抓起來帶到太后宮裡來了,她知道納蘭云溪一旦知道她們被這般虐待,一定會追究的。

“皇帝陛下,這件事你怎麼看?”納蘭云溪雖然怒火中燒,但也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又加上容鈺在她身邊,一直抓着她的手掌,怒火過後,她還是看了一眼唐少卿然後問道。

“將人帶進來。”唐少卿也沒想到,太后纔將人帶進宮不久,就對秋蕊母女施刑,之前他雖然就秋蕊的事和太后有過爭執,但也沒想到她會這般先斬後奏,完全不顧他的意願私自就要處死她們。

“少卿,你要做什麼?”

太后見唐少卿也動了怒,心中暗罵幾個宮人手腳不利索,平日裡讓她們虐待宮女妃嬪的時候,她們一個個如狼似虎的作威作福,今日讓她們對付兩個別國的平民百姓居然這麼長時間了還讓她們活着,白白給人留下了把柄。

“母后,您說,兒臣該做什麼?兒臣對秋蕊是非卿不娶,而母后非但不肯支持兒臣,還暗中落井下石,這般作爲,又豈能再執掌後宮?”

唐少卿這麼長時間心中已經權衡利弊定了,太后以前當過青樓女子的身份一旦被翻出來,之前她辛苦建立起來的勢力便不堪一擊了,很多投靠了她的大臣肯定要反水,這樣一來,他便可以放開手腳了,再也不用受她制約了。

今日,她一來要給納蘭云溪和秋蕊母女一個交代,二來隱忍這麼久了,也該是他爆發的時候了。

說話間,幾個嬤嬤和太監便被帶了上來,一共是三個嬤嬤兩個太監,幾人一上殿來便跪了下去,向唐少卿和皇太后行禮。

這些奴才們都是狗仗人勢的東西,在後宮裡仗着皇太后的威風到處作威作福,連一般的妃嬪都不放在眼裡,如今見唐少卿雖然動怒,她們心中也不是很害怕,反正她們知道,皇太后的勢力和皇上可是勢均力敵的,只要皇太后不倒,她們也無需害怕。

“狗奴才,誰讓你們給秋老夫人和秋蕊姑娘動刑了?”

唐少卿也不廢話,上來就劈頭蓋臉的問道。

“回……回皇上,不是奴才等人要給她們動刑,實在是這秋家母女不知好歹,不知禮數,她們公然辱罵皇太后,奴才們實在看不過眼,所以才,啊……”

一個嬤嬤模樣的人清了清嗓子,還想攀誣秋蕊母女,可沒等她說完,便被唐少卿一腳踹在了臉上,她一驚頓時哭天抹地的嚎啕起來。

“皇上,皇上,奴才錯了,再也不敢了。”幾人一看情形不對,今日的皇帝並不和往日一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上來就打人,頓時就怕了,忙開口求饒。

“少卿,是哀家讓她們施刑的,你這般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她,是在打哀家的臉,打北齊的臉麼?你這是害怕他們大堯麼?”

太后見自己身邊的貼身嬤嬤被打,頓時覺得唐少卿是在打自己的臉,她一惱也顧不上許多了,立即就厲聲開口訓斥唐少卿,話裡話外挑撥的意味十分明顯,北齊的幾個官員聽了之後也覺得唐少卿這般維護大堯實在是有些軟弱,都齊齊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看着他。

“皇帝陛下,既然太后這麼說,那您也不必動手了,秋寒將軍在我大堯的封號爲廢,還是大將軍的封號,那秋老夫人和秋蕊便是我大堯大將軍的遺孀和小姐,怎麼就成了平民百姓了?也罷,您住手,這些狗奴才既然目無法度不尊禮法的傷了我大堯的人,自然要由我親自處置。”

納蘭云溪說時遲那時快,等她話落,手中的手槍早就上了膛,她“蹬蹬蹬”幾步走到那幾個奴才面前,一把抓住先前說話的嬤嬤後腦勺,冰冷的槍口抵在她額頭上毫不猶豫的就扣動了扳機。

“砰”一聲巨響在大殿上響了起來,那嬤嬤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便倒地而死,額前一個血洞看起來十分恐怖駭人,北齊大殿上響起了無數驚呼聲,先前她們入宮的時候自然被例行檢查過的,但是納蘭云溪和容鈺身爲國師和皇帝,誰又敢搜她們的身?

就算是搜身,她們也不認得納蘭云溪的手槍,又哪裡能想到這東西有這麼大的威力?此時她在太后的大殿上行兇殺人,就是爲了快刀斬亂麻給她們一個震懾,秋蕊母女受了這麼大的罪,皇太后她自然是不能殺,難道她還不能殺她的幾個奴才了?

還沒等衆人從驚詫中反應過來,“砰砰砰砰”幾聲槍響又響了起來,北齊官員和太后生怕納蘭云溪殺紅了眼不顧一切連他們也都殺了,一邊呼救,讓禁衛軍進來,一邊嚇得四下逃竄,齊齊躲在了桌椅下面。

幾聲槍響過後,方纔被押上殿來的幾個嬤嬤宮女全都倒了下去,除了第一個嬤嬤被納蘭云溪一槍爆頭之外,其餘四人都是胸口中槍倒地而死。

殺了這幾個宮人之後,納蘭云溪才慢慢拿着槍慢慢走到容鈺身邊,心中仍氣難平的看着皇太后,好像下一刻,她手中的槍就要對準太后一般。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了起來,禁衛軍聽到槍聲已經迅速集合進了大殿,將納蘭云溪容鈺等人團團圍了起來。

“快,快將她們給哀家亂箭射死,一個活口都不必留。”

太后見禁衛軍進了殿中,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此時見納蘭云溪等人被團團圍住,心中終於有了底氣,忙歇斯底里的大聲喝道。

她的聲音剛落,唐少卿冷眼看了她一眼,便聽又一陣腳步聲響了起來,曲水也帶着自己的暗衛隊闖了進來,他們一個個也都端起了手中的槍,黑乎乎的槍口對準了北齊的禁衛軍,一時之間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夠了。”唐少卿大喝一聲,接着又道:“禁衛軍,立即退下。”

“皇上……”禁衛軍首領不放心,還想爭辯。

“退下,這裡是朕做主還是誰做主?你們爲誰效力?”唐少卿簡直要被氣瘋了,自己金口玉言,這些禁衛軍還不退下,看來禁衛軍也要重新換血了。

方纔納蘭云溪已經向北齊展示了那秘密兵器的厲害,此時又有這麼多人拿着那兵器衝了進來,他們還敢不聽自己的命令,難道真的想挑起兩國戰爭,令北齊遭禍麼?

“是。”禁衛軍首領見皇帝發怒,不敢再爭辯,立即擺了擺手帶着禁衛軍退了出去。

“曲水……”待北齊軍隊退出去,納蘭云溪才擺了擺手,曲水也點了點頭,收起了槍,然後列隊站在殿中,保護這納蘭云溪和容鈺。

“皇帝陛下,冤有頭債有主,朕歷來恩怨分明,這幾個奴才膽大妄爲敢對我大堯的人施刑,朕是一定要親手懲治了她們的,至於皇太后,朕自然不會親手斃了她,但是,今天,你北齊必須給朕一個交代,否則,你也看到了,今天你想殺了我們,那絕對不可能,你若不處置這件事,朕歸國之日,便是我們兩國開戰之時,到時候,生靈塗炭,你可別怪朕心狠。”

納蘭云溪露了這一手後,這是公然威脅唐少卿了,而此時要讓她心情氣和的坐下來再談秋蕊嫁給他的事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女皇陛下,你放心,這件事,朕會給你,給秋蕊母女一個交代的。”

唐少卿此時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他一扭頭看向皇太后。

“少卿,你……你要做什麼?”

“母后,既然您以前的身份也被暴出來了,那以後這後宮恐怕再也容不得您做主了,以後,您還是搬到冷宮去,安心的吃齋唸佛去吧。”

“什麼?不,你不能這麼對哀家,你憑什麼廢除哀家?你沒這個資格,若是沒有哀家的幫助,你哪裡能做的上皇帝?你現在這是過河拆橋麼?”

皇太后震驚於唐少卿的話,沒想到他真的這麼狠心,要將她打入冷宮,頓時指着他罵了起來。

“母后,朕可沒有權利廢除你,只是讓你搬去冷宮住,吃齋唸佛爲皇家祈福,這後宮的事以後不用您再操心了。”

唐少卿說完後招來隨行的丞相,命他立即擬製革除太后再後宮的一切權權力,立即搬到冷宮,方纔納蘭云溪發威,幾個大臣都嚇得半死,此時聽了唐少卿的話立即應了下來。

“女皇陛下,朕這樣處置您可滿意?”唐少卿不顧太后的辱罵嘶喊,命宮人將她拖到內室去了,待她走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

“哼,你這也算是藉着朕打壓她趁機收回權力,可別說的那麼好聽,既然如此,朕也不叨擾了,立即告辭。”

納蘭云溪原本也是想要助唐少卿一臂之力,剷除太后這可毒瘤,如今大功告成,秋蕊母女也得救,她也不能再咄咄逼人,凡事還得留有一絲餘地,日後纔可轉圜,所以也沒說滿意不滿意,只是立即要帶着秋蕊母女告辭。

“這,女皇陛下,今日是朕選妃的日子,秋蕊她……”

唐少卿見納蘭云溪要帶着秋蕊母女離開皇宮,頓時急急開口想要阻止,他還存着將秋蕊留下來的心思。

“皇帝陛下,你覺得如今,秋蕊還能留下來參加你北齊的選妃大會麼?”

納蘭云溪暗中嗤笑一聲,然後轉頭問秋蕊道:“秋蕊,雖然唐少卿的做法朕很不滿意,但是,這個決定權還是交給你,由你來決定要不要留下來嫁給他,朕會尊重你的決定。”

考慮再三,她還是決定讓秋蕊自己去選擇,畢竟,她和唐少卿二人這麼長時間了,她私心裡是希望他們有個圓滿的結局的。

“阿蕊……”唐少卿聞言滿懷希望的看向秋蕊,等着她的答案。

秋蕊沒有看唐少卿,只是佝僂着身子往納蘭云溪身前挪了幾步拜了下去,輕輕說道:“陛下,臣女和母親想跟着陛下回歸大堯。”

“什麼?阿蕊……”

唐少卿聞言立即叫了一聲,待看到秋蕊失望的臉後,一聲挽留的話頓時哽在了喉嚨裡,再也說不出來。

“好,如果這是你自己的決定,那朕也會尊重你,即刻帶着你和老夫人離開,先給你們治傷。”

納蘭云溪卻不理唐少卿,對秋蕊說道。

她私心裡其實也是不願意將她再留下的,畢竟,唐少卿在這件事上做得多有不妥,她也憋着氣呢,若不是她來得及時,秋蕊母女根本不可能有命在,這個時候她是說什麼也不願意再讓她留下嫁給他的。

“是。”秋蕊低頭應了一聲,不再看唐少卿一眼,納蘭云溪一擺手,便帶着衆人往出走,再也不理北齊君臣,她氣氛唐少卿沒擔當,卻也忘記了他本來就是土生土長的古人,又是帝王,怎麼可能像她和容鈺一般呢?

“阿蕊,女皇陛下……”唐少卿心中無奈又難過,這次選妃大會可是說是他專門爲秋蕊準備的,而他卻一時疏忽沒有保護好她,讓她差點在後宮身死,如今他卻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讓她留下來的理由了。

沒有人迴應他,納蘭云溪和容鈺帶着衆人一路無阻的出了北齊皇宮,唐少卿也沒有命人攔着他們,這讓北齊的侍衛齊齊慶幸自己不用挨槍子兒,在見識過大堯的厲害兵器之後,他們總算明白了什麼叫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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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沒在家,今天特意多更點兒,彌補前兩天的沒更新,親們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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