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生徐徐道來:“三王爺在雪城鎮守十年之中,曾與雪城的雲赫部落汨羅公主阿澤雅兩情相悅,但當時雪城乃金元朝和北羅交界,並不安生,常有徵戰,王爺爲了保衛疆土一直鎮守在雪城也就顧不上談婚論嫁的事情。
“可這阿澤雅只比王爺小几歲,王爺等得起,她一個女兒家卻耗不起!最終,她被部落首領安排與臨部落北邱王子成親,王爺傷了心,最終在守得雪城安寧之後回到京城交還了兵權,當起了一個閒散王爺。”
“旁人只道王爺多年不娶是有什麼缺陷,卻不知王爺是受了情傷,這纔不願婚娶。”
原來還有這麼一段過往,向晚居然聽得有些失神。
“既然這件事這麼隱秘,宋先生又是如何知道的?”
宋生聞言,樂呵呵一笑,“王爺回京之後便領了京兆府衙的差事,時常幫忙斷案破案,老夫跟在張大人身邊耳濡目染,聽到過一些風聲,所以,這才瞭解了一些皮毛。”
“原來如此!”向晚賊兮兮的盯着宋生看,“看宋先生說起這些時眉飛色舞的樣子,看來宋先生也喜好八卦啊?”
“誒!”宋生臉色一板,看着向晚道,“小姑娘家家的,老夫是看你好奇,這才告訴你,你倒好,回頭還要將老夫一軍!”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向晚頓時討饒,見宋生果然臉色緩和,這才又湊近道,“宋先生,既然你連三王爺這麼隱秘的八卦都知道,不知道張大人有沒有什麼八卦啊?”
提到張承英,宋生頓時一臉肅色,“張大人的事,你還是自己去問秦大人吧,這我可不敢說。”
“這……”向晚頓時十分不理解,“三王爺的事兒你都敢說爲什麼張大人的不敢說啊?”
宋生看着她咧嘴一笑:“不說就是不說,你打死老夫,老夫也不會說的!”
說完,宋生便跑到身後的書架裡去整理檔案卷宗了!
向晚頓覺無趣,知道必定是問不出什麼的,只好又開始翻起了卷宗看。
心裡畢竟還記掛着昨天交代給意兒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到底辦了沒有。
在衙門待到了下午,向晚便偷偷打馬回了王府。
剛回到三王府便見着一個大夫模樣的人被下人催促着往前院跑,向晚見了心思一動,立刻就拉了那下人問道,“怎麼了這是?”
那下人見是她問,急忙回道:“王爺那邊出了點事情,這會兒正急着找大夫呢!”
說罷也不待向晚回答,領着那大夫匆匆忙忙去了鳳澈臥居。
向晚見着那匆忙的步伐,立刻知曉自己的計劃成功了,她迅速回到自己房間,踹上了解藥,然後裝模作樣往鳳澈臥居方向而去。
剛走到院子外便發覺一大堆下人圍在那裡,而臥居里面靜悄悄,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事。
向晚理了理衣衫頓時撥開衆人,大步朝臥居走去。
“輕點輕點……嘶……”
剛走到門口邊聽見了朝陽的聲音,向晚頓時有些奇怪,也沒敲門,輕輕推了推門發現沒鎖,這一推還推開了一條門縫,朝裡一看,便只見了一人坐在榻上,那大夫正在他身旁做什麼,而鳳澈一人立在另一邊老神在在,自己兒子呢,居然也在裡面,就站在門口不遠,背對着他,手裡倒是沒東西的,也不知道那畫給鳳澈了沒有。
“撲哧……撲哧……”她故意發出輕微的聲音,想把意兒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卻沒想到意兒沒聽見倒被不該發現的人發現了。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縮在門外多難受。”
鳳澈的視線淡淡落在門上,顯然是發現了她。
向晚打開門,對着他嘿嘿一笑,這才走了進去,看到大夫似乎在朝陽臉上做什麼,頓時假裝嚇了一跳道,“秦大人這是怎麼了?臉上長瘡了?”
意兒看見她進來,立刻就拉了向晚一把,奶聲奶氣道,“娘,秦叔叔接了我的畫,然後臉就變這樣了。”
向晚聞言看過去,險些沒將口水給噴出來,只見着秦朝陽原本還算英俊的臉此刻高高腫起,紅一道白一道,將眼睛都快擠沒形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摸了多久她畫的畫。
“嗯……”兀自清了清嗓子,假裝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向晚站在那大夫旁邊盯着秦朝陽臉上的傷道,“哎呀,秦大人,你怎麼成這樣了?嘖嘖……這麼醜,可怎麼出門啊?”
秦朝陽冰冷的視線瞟了過來,在向晚臉上掃了一圈兒,向晚到底是沒忍住那股幸災樂禍,正巧被朝陽逮着正着,朝陽臉色一冷,扒拉下那大夫的手瞪着向晚道,“你還好意思說,是不是你在意兒的畫作上塗了毒?”
向晚到底是忍不住了,捧腹大笑,“你這豬臉……哈哈……”
朝陽臉色頓時就黑了,恰巧這會兒那大夫擦藥下手重了些,朝陽痛得咧嘴,忍不住瞪着那大夫,“你不會輕點?”
那大夫嚇得手都抖了,連忙道,“好好好,秦大人別動,小的下手輕些!”
向晚悶着笑走到一旁,自己取了茶杯給自己到了杯茶,一擡頭恰巧發現鳳澈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她頓時面色一正,有些心虛道,“跟我沒關係啊,我今天一天都在衙門。”
那裡的秦朝陽聽了頓時冷哼一聲,“不跟你有關跟誰有關?跟你兒子嗎?弄來一幅畫陷害王爺,若不是被我不小心打開,指不定現在坐在這裡的就是我家王爺了!”
鳳澈聞言眉梢一擡,淡淡看了秦朝陽一眼,秦朝陽頓時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立刻噤聲。
向晚嘴一撇,堅決不承認,“那紙上我可真沒塗毒,只是那墨汁用的材料特殊,我本來是來防小人的,沒想到那天給意兒畫畫的時候忘記了,這才弄巧成拙。是吧,意兒?”
意兒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卻還是知道配合她,“是啊,畫兒是意兒自己畫的,不是孃親幫我畫的!”
“呃……”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呸呸呸,意兒,你先去陶姑姑那裡啊,娘有事要跟王爺說。”說罷,向晚就將意兒往外推,意兒看看她,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被她毫不留情推了出去。
向晚這纔回過頭來,在鳳澈似笑非笑的眸光中嘿嘿一笑,然後就朝秦朝陽的方向走了過去道,“好吧好吧,看在是我的墨汁傷了你的份上,我來給你醫治,保證你一個時辰消腫!”
朝陽聞言用了非常懷疑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向晚低下頭在腰上找了找,尋到一個紅色藥瓶拿了出來,“是這樣的,我給你醫治呢,可以不收診金,但是這藥是我花了千兩黃金買的藥材配置的藥粉,不能白給你用。”
“要錢?”朝陽臉色更加黑了,直接就道,“沒錢,有錢也不給你!”
向晚聞言,頓時惋惜的將藥瓶往懷裡收,“是這樣的,我自己獨家秘製的藥粉呢,是沒人可以解的,你要是真不用也可以,這大夫給你塗得藥用了三七、茯苓,只能暫時消腫,你明天一早醒來保證還是這個豬臉,而且,起碼得維持一個月纔會好,想你堂堂正四品秦大人,若是頂着這張臉出門,嘖嘖……”她沒往下說,但下面的話不用說別人也能明白。
那大夫聞言不由得看了向晚一眼,倒是想不到她一個小姑娘眼睛這麼毒。
朝陽嘴脣動了動,已經是隱忍到極致的神情,若不是鳳澈就在一旁,他絕對會暴跳起來。
向晚也正是仗着鳳澈在,知道他不敢亂來,所以無奈聳了聳肩,“那算了,既然你不要,我就拿回去好了。”
她轉身就往門口走,朝陽到底是忍不住,開口喚住了她,“等等……多少錢?”
“嘿嘿,便宜得很,一百兩……黃金!”
朝陽倒吸了口涼氣,一旁的大夫也是下巴都快掉了下來,唯獨一旁的鳳澈聽見這話看了向晚一眼,眸中薄笑不減的同時多了一抹了然。
卻原來她處心積慮想要自己中毒,存的是這個心思,說白了就是想要自己把那私吞了的一千兩黃金吐出來。
想到這裡,鳳澈不由得同情的看了朝陽一眼,倒是他這個屬下,一不小心受連累着了她的道。
朝陽幾乎是咬牙切齒了,他活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這麼耍皮無賴趁火打劫的女人,果然就是個異類!
從袖中取出一張銀票往一旁的桌子上一拍,朝陽那個心疼,“兩千兩銀票,你自己看看。”
向晚喜滋滋的將銀票接了過來,見那上面果然寫的是兩千兩,忍不住就放到嘴上親了一大口,隨即笑米米的將解藥遞給那大夫道,“勞煩大夫了。”
那大夫看得是目瞪口呆,聞言訥訥應了聲,這才接過藥來給朝陽上藥。
向晚拿着銀票走到鳳澈身前,將銀票往他眼前亮了亮道,“怎麼樣?一百兩,還差九百兩,我可是會記仇的哦!”
腰上忽然一緊,向晚一驚,尚未回過神來,人已被納入鳳澈懷中,待反應過來,這才發覺手裡剛剛的銀票已經不知所蹤。
“你還給我!”擡頭纔看到銀票就在鳳澈手裡,向晚那個急,伸手就要去拿,可是且不說身高矮了這你男人一截,連手也沒人家長,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跳起來也夠不着。
“這銀票,本王暫時替你保管,他ri你離開王府的時候,本王自會還給你。”
“憑什麼啊,坑不過來就硬搶是不是?”
鳳澈微微一笑,輕佻眉梢,隱隱有一副我就是搶了,你能拿本王怎麼着的架勢。
向晚銀牙一咬,雙手叉腰瞪着他,“你給不給?”
簡直是欺人太甚!
鳳澈不動,身形自穩如泰山,向晚氣得一跺腳,腳一擡便踩上了他身後的桌子,她雖然身形嬌小可是動作極其靈敏,鳳澈竟一時不察,待發現她想做什麼的時候,立刻身形一退,向晚卻已經比他先一步,一下子從桌上跳下來,直接往他身上撲。
鳳澈顯然沒料到她竟然如此大膽,只是動作微微遲了一步,向晚已經再一次將他撲了個正着,而且因爲力氣過猛,在鳳澈條件反射伸出手來扶她的同時,腳下卻沒有穩住,於是再一次華麗麗的被向晚撲倒在地。
很多年以後,當鳳澈回憶起人生最丟臉的一件事情,就是被同一個女人兩次在大庭廣衆之下撲倒在地。
整個人都趴在鳳澈身上,貼在臉頰上的是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她甚至能感覺到那一下一下撞擊臉頰的跳動,向晚頓時整個臉都熱了起來。
房間內也是頃刻間死寂了下來,好似沒人一般,向晚反應過來,趕緊要從他身上起來,可是腳剛一動便發現身下的男人身體僵硬得厲害,她猛然間意識到自己的腳放在那裡,“嚯”的一下動作迅速的從鳳澈身上爬起來,同時又想起什麼,直接跨步過去從鳳澈手裡拽過自己的那張銀票,然後一陣風般的溜了出去。
臉上跟火燒似的厲害,雖然向晚未經過人事,但是好歹現代科技發達,她怎麼可能不知道男女的那些事兒?所以這會兒真是又尷尬又出糗,更加讓人鬱悶的是,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把鳳澈撲倒了,上一次是在宮裡,這回是在他的臥居,這怎麼看上去好像她在猴急什麼似的。
向晚越想越鬱悶,越想越臉紅心跳,最後乾脆躺在牀上裝屍體,直到第二天早上,清兒送來早膳。
“剛剛王爺差人過來吩咐,說今兒是月圓之夜,皇上下旨讓姑娘也去參加,一會兒只怕宮裡的衣服就要送來了,姑娘午後可得早點回來。”
月圓之夜?
向晚這纔想起來上次鳳澈說過的那個月圓之夜,沒想到皇帝居然還記得她。
點了點頭,向晚應道,“是文武百官都要參加嗎?”
清兒搖了搖頭,“這個奴婢不知,不過王爺肯定知道,一會兒姑娘自己去問王爺好了。”
她這一提鳳澈向晚立刻想到昨天那一撲,頓時搖了搖頭,喝了兩口粥後,便轉身往外跑,“回頭跟你家王爺說不用等我了哈,我自己會進宮!”
說完,向晚便溜出了王府,趕緊去衙門報道去了。
張承英早朝還沒回來,向晚又跑去檔案室跟着宋生翻卷宗看,那些卷宗裡頭稀奇古怪的事情特別多,向晚就當在看小說打發時間了。
張承英早朝後沒回來,估計是去哪個官員家裡串門去了,向晚反正只是衙門裡的仵作,沒有命案的時候,她根本就沒必要來衙門坐班,因此看了小半個上午的卷宗之後,便跑上街,打算再給自己製造點兵器啊武器什麼的。
古代的街市她走過幾回,卻都沒時間好好逛過,今兒倒是正好有機會。
走到一家兵器店,她立刻就有些手癢癢,掙扎了幾番立刻就跑了進去,打算選一件趁手的兵器。
手槍固然好,但是不適合近距離發射,近身的武器除開鳳澈給的那把匕首外,好像就沒什麼別的東西了。
向晚進去的時候,掌櫃的瞅了她半天,也不怪乎掌櫃的以貌取人,她本來身形就消瘦,平常的女裝也從不花花綠綠,打扮方面很是隨意,身上又沒有件值錢的首飾,讓人懷疑沒錢很正常。
向晚走進去就拿出了一錠銀子往桌上一放道,“掌櫃的,把你們這兒稱心的適合女子用的兵器拿出來,我看一看。”
掌櫃的看見那錠銀子眼睛頓時就亮了,領了向晚往裡走道,“這位姑娘裡面請,小店兵器品種那是整個京城裡最全的,姑娘可是來對地方了!”
向晚“嗯”了一聲,跟着那掌櫃的進了裡面左邊的一件房子裡,只見各式兵器淋漓滿目拜訪在那裡,牆上貨架上都有,看向晚一副看呆了的神情,那掌櫃的頓時笑着道,“姑娘隨意挑選,這裡的兵器可都是女子最稱心應手的!”
向晚眸光瞟過,想起現代電視裡放的,貌似很多地方有的好貨其實都不會隨意拿出來的,她眼神一瞟,頓時道,“這些一看都是普通的玩意兒,不經用,老闆,你難道就沒有什麼好的?”
“這些已經是小店上好的貨色了!”
向晚嫌棄的撇了撇嘴道,“我其實就喜歡稀奇古怪的東西,也並非真的是要武器,我一個女孩子家的又沒武功,主要是想尋個看得上眼的,日後有什麼情況用得着的!”
那掌櫃的看了看她,一時沒動,向晚頓時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從懷中取出一張銀票往他面前一展,那掌櫃的見了,立刻眉開眼笑:“哎呦,原來是位貴客,姑娘裡面請!”
他說話間領着向晚來到了更裡面的一間屋子,然後從一旁的臺子上取來一個木匣子,那木匣子很長,向晚正疑惑她要的是小巧武器,他咋拿出個這麼大的玩意兒時,那老闆打開了匣子。待看到裡面躺着的是什麼東西時,饒是定力極好的向晚,頃刻之間也說不出話來。
那是一把狙擊槍,最新型的k427系列,旁邊還放了幾十顆子彈,向晚看得根本就挪不開眼。
如果說她穿越到古代純粹是一個偶然的詭異事件,那這把槍又算什麼?她記得她穿越過來時這種型號的槍整個特工部隊就只有十把,因爲不論做工還是性能就極其考究,可是爲什麼,一個現代的狙擊槍會和她一樣跑到一個甚至跟中國五代都不相關的古代來呢?
向晚取出裡面的東西,十分嫺熟的舉了起來,瞄準了門口的位置。
那掌櫃的顯然還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但看她居然認識這個東西,眸中閃過訝色,這才道:“姑娘好眼力,這個東西可是我家三代祖傳,是個寶貝!”
向晚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拿着那東西擺弄,聞言聲音不鹹不淡:“掌櫃的你開玩笑吧,這個東西是武器嗎,我看着怎麼那麼奇怪?”
說罷,向晚扔下槍,眼睛瞟到別處。
那掌櫃的聽她這麼說,頓時臉色一肅,道:“姑娘有所不知,這的確是個很厲害的東西,是我爺爺那輩傳下來的,因爲我爺爺告訴過我爹這東西極其兇險,不能隨意亂動,所以也就一直放到了現在,我看姑娘跟它有緣我纔拿出來的。”
向晚撇着嘴,似乎是很猶豫,反覆把玩看過,她瞥了那掌櫃的一眼道,“那這個得多少錢啊,看着怪沉的。”
“不貴不貴,我看姑娘也算是喜歡,不如這樣吧,這個數,怎麼樣?”
向晚回過頭來瞟了他伸出的手指一眼,看向那掌櫃的道,“老闆你這是訛人吧?我看這東西也根本沒什麼人要,一百兩,足夠了。”
“這……”掌櫃的目光一滯,“我爺爺當初花重金從外商手裡買來的時候都是三百兩,不如這樣吧,我虧一點,姑娘多給一點,二百兩,不能再少了!”
“一百五,愛賣不賣。”
說完,向晚轉身就要往外走,那掌櫃的牙一咬道:“好,就一百五!”
“成交!”
向晚回過頭來便十分乾脆的從懷中準備掏銀子,恰巧這個時候正見了一人從外面走進來,向晚擡頭看去,只覺得來人眼熟,心裡正在想在那裡見過的時候,忽然就看見了他身後之人,頓時面色一變。
“老闆,錢我放這裡了,不用找了,東西我拿走了啊!”
壓低聲音說完,向晚便遮住臉抱了盒子要出去,鳳羽從外面進來,本沒留意到她,卻被前頭那個男子指了指自己的方向說了什麼,鳳羽頓時回過頭來。
向晚頓時抱着盒子撒腿就跑,卻晚了一步,鳳羽已經先一步擒住了她的手腕,並且重重一個用力,便將向晚拽到身前,“想走?大鬧本王王府的事兒,本王還沒跟你算呢!”
向晚眼珠子一轉,嘻笑道:“七王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別跟我一個小女子計較啊!”
“你是小女子嗎?小女子會有你這麼不識好歹?小女子會闖本王的王府搶本王的兒子?”
手腕被擒得不是一般的痛,向晚另一隻手偷偷往腰上探:“沒啊,那都是誤會全都是誤會……喂……”
“又想用毒?”鳳羽識破她意圖直接擒住她另一隻手,往上一拉,那手裡原本還夾着的木匣子就“啪”的一聲砸落地面上。
匣子散開,裡頭的那杆新型狙擊槍便暴露在兩人面前,鳳羽只低頭看了一眼,忽而視線一凝,目光落在那槍上良久不動。
向晚想起那夜她的那把手槍還在鳳羽手裡,手槍與狙擊槍雖有不同,但從外貌看大體是差不多的,鳳羽必定認識。
怕他猜出什麼,向晚忽然身子一軟,人*地上坐去:“哎喲……我肚子痛……”
她低下頭來,做出一臉痛苦狀,鳳羽被她的聲音拉回思緒,垂眸在她臉上看了一眼,向晚已經整個人往地下坐去:“痛……痛死我了……”
鳳羽不知道她是真的還是裝的,手上的力道不由得鬆了鬆,向晚趁機掙脫開他的手捂着肚子,跪坐在地上片刻又伸出手來拉着他的衣袖道:“王爺……扶……扶我一把……”
鳳羽雖然有些驚疑,但又怕她是真的腹痛,因而伸出手來微微俯下身。
向晚一隻手抓住他的衣袖,隨了他的力道起身,卻也是在起身的一剎,一把藥粉忽然朝着面上襲來,鳳羽下意識後退一步,向晚卻已經抱着那槍匣子快速往門外逃去。
正準備去追,鳳羽忽然想到了什麼頓下腳步。
很會逃是嗎?今晚的晚宴看你還怎麼逃!
向晚好不容易回到王府再也不敢私自出去逛街了,那個鳳羽下次再落到他手裡估計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將狙擊槍帶到自己房間藏了起來,向晚怕被人找到,刻意將子彈和槍分開放。
剛做好這些,門外便響起敲門聲,打開門看到是清兒,她手中拖了一個盤子,裡頭堆了衣服首飾,看起來挺精美的樣子。
“知道姑娘回來了,所以我將這些東西拿來。現在時候也快不早了,我一會兒吩咐人送熱水來,姑娘先沐浴更衣,等下,奴婢再給姑娘梳妝。”
向晚點了點頭,接過她手裡的東西。她洗澡的時候不喜歡人服侍,這個清兒是知道的。
片刻之後,便有下人送來了熱水,甚至體貼的還有一籃子花瓣。
清兒將花瓣灑進浴桶裡又試好了水溫,這才退出房間。
向晚好不容易洗好了澡,換好衣服,感覺周身香噴噴,清兒這時在外面敲門進來,看她穿好了衣服,便將她按在梳妝檯給她梳妝打扮。
這還是向晚在古代第一次真真意義上的梳妝打扮。
鏡子裡的人兒並不算美,卻貴在清秀靈氣,尤其那雙眼睛,水汪汪的跟黑葡萄似的,裡頭時不時閃着狡黠,透着聰穎靈氣。
清兒給她挽了個已婚婦人髮髻,畢竟向晚是休棄身份,真正意義上算還是婦人。
雖然髮式是已婚婦女,妝容上面清兒卻選擇了清淡,當然,這也是向晚要求的。
本來就長得不漂亮,要是還來個大濃妝估計會嚇死人。
打扮好後,向晚只覺整個人好似脫胎換骨了一般,明明自己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可這一身衣衫外加清淡的妝容襯得她格外水靈面如璞玉,倒好似也算個美人了。
“王爺早前便收拾好了,讓姑娘收拾好後趕緊過去。”
清兒給她繫上水藍色的腰帶,這一身水藍宮裝好似爲她量身定做一般,從前並不覺得她美,這麼一打扮竟然也不輸那些名門閨秀。向晚聞言,訝然回過頭來:“不是說好的讓王爺先走,我自己去?”
清兒一笑,“奴婢傳達過了,可王爺只回了這麼一句啊,姑娘又何必跟王爺分開走,有王爺照應着不是更好辦?奴婢聽說皇宮大着呢,姑娘對宮裡又生疏,有王爺在,姑娘應該更方便纔是。”
向晚撇了撇嘴,怕不是方便而是尷尬了!
想起她撲倒鳳澈的畫面,臉上頓時又是一熱,不過她下午回來看府中人都沒什麼異樣,想來除了秦朝陽和那個大夫外應該是沒人知道那件事兒的。
向晚呼出口濁氣,也罷,反正大家同在一個屋檐下總有見面的一天,晚見不如早見吧!
想到這兒,她打開門提起裙襬大步朝外走去。
鳳澈已經在府外的馬車上等候,秦朝陽立在馬車外面站着,顯然也是在等她。
再次見到秦朝陽,向晚假裝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過,直接越過他身邊,踩了凳子上了馬車。
雖然面對秦朝陽她能裝作沒事,不過裡面那位,就有點難把持了。
鳳澈這會兒居然穿的也是一件藍袍,雖然不同於她的水藍,卻亦是一身清爽的湖藍,怎麼看都像情侶裝啊!
他今日打扮得亦是很正式,頭上戴着紫金冠,腰間纏着絳紫色腰帶,很是貴氣非凡的樣子,相當高貴,也相當有氣場。
看見向晚進來,他擡起頭看了她一眼,視線似乎是凝了凝,隨即伸出手來,似是要扶她坐下。
向晚裙襬很長,走動之間的確不方便,尤其馬車很矮,還不得不低下頭,故而看到鳳澈伸出的手時猶豫了下,到底是沒有避開,被他虛扶着坐到一旁。
這裡人多數時候的坐法是跪坐,這會兒在馬車內,鳳澈也是跪坐着的,但是向晚不習慣這種坐法,她向來只盤坐。
坐下來拉了拉裙子遮住自己的腿,頓時覺得車廂內氛圍有些怪異,向晚假裝撇過頭看外面,鳳澈似乎是看了她一眼,旋即便聽到他的聲音響起。
“走吧。”
是對朝陽說的。
馬車徐徐開動起來,向晚靠着車壁微微瞥過頭來看他,鳳澈擡起頭看她一眼,向晚立刻又縮回視線,鳳澈頓時笑了一聲,道:“怎麼了?平日裡不是張牙舞爪的,這會兒怎麼就安靜起來,別告訴本王是因爲這身衣服。”
向晚看他臉上半點不自在的神情都沒有,頓覺自己完全是一個人瞎想,立刻便正了正身體,清了一下嗓子道:“是啊,這身衣服這麼淑女,我怕我一說話就毀了清兒這一手的精心打扮。”
鳳澈聞言居然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也是。”
向晚頓時臉色一怒,瞪着他。
鳳澈旋即笑了起來,拿出茶杯倒出一杯茶來遞給她道,“這纔是本王認識的向晚。”
向晚一怔,接過茶杯看了他一眼,鳳澈笑意盈盈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淡道:“今日只是一場普通晚宴,不必太過擔心,只不過今天你爹只怕也會在,你到時若是不想見到他,不妨戴上這個。”
話音落,他從矮桌下面的一個小抽屜裡取出一面白紗,居然也正好是水藍色,跟她身上的衣服絲毫沒有出入。
向晚瞟了一眼接了過來,的確,他不提,她幾乎都要忘了這具身體的本來身份可是定北侯府的九小姐呢!
“你確定戴上這個,我爹就認不出我了?”
“不確定。”
“不確定你還讓我戴!”
“不戴的話就一定會認出。”
“……”
向晚到底還是將那個面紗收入袖中,想了想又覺得奇怪:“你怎麼知道我不想讓我爹認出我來?”
鳳澈笑了笑,喝了口茶道:“不是很明顯麼?”
向晚沒明白什麼意思,但當他擡起頭笑看着她的時候,頓時又反應過來。
也是啊,她好好的有家不回偏住在王府,想回去纔怪!
既然不想回去,自然是不想讓定北侯認出自己的!
“宮宴上可以離席的吧?”要是能走,等會吃得差不多了,她就趁機開溜,反正到時候那麼多人,定北侯未必會注意到她。
鳳澈點了下頭:“不過最好是一個時辰過後。”
向晚默默記下,將茶杯裡的茶一口飲盡:“成,就這麼辦!”
馬車緩緩往宮中而去,因爲已經不是第一次入宮,所以這一回向晚倒是並不好奇。
跟着鳳澈一路往宮宴場地而去,因爲天還未黑,路上有很多路過的官員,向晚怕跟着鳳澈走太搶眼,因此入宮後便找了個太監帶路,自己挑了一條偏僻小道過去。
領路的太監倒是眼觀鼻鼻觀心並不多言,因此向晚也樂得其所,等到了宴會場地,向晚挑了一個靠後的位置坐好,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彼時已經來了一些人,鳳澈還未到,她四處大概都是一些官員的老婆,大家見面都互相打着招呼,向晚獨坐在角落,也不與人說話,大家不知道她是誰,自然也就沒人搭理她。
很快,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官員都陸續入場,向晚看見鳳澈和幾名官員一起往上走去,直覺一道十分不友善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她一擡頭,便見着那羣官員背後正跟了一個人,不是鳳羽又是誰?此刻,他正用了一雙冰寒的眸子冷冷落在她身上,大有要跟她幹一架的架勢。
向晚翻了個白眼,抓了一把瓜子在角落裡嗑——他愛瞪不瞪,反正她來只是個充數的,一會兒宴會中央,她就走人,管你是不是看自己不爽?
這宴會看上去跟電視上的並沒有太大出入,所有人到期之後皇帝皇后入座,然後開始歌舞昇平,大家一邊吃着一邊聊着一邊看歌舞。
向晚對這歌舞不感興趣,看管了現代舞曲,這些慢節奏的咿咿呀呀簡直有點鬧人,於是,很不雅觀的是,她吃飽喝足之後又因爲喝了點酒,便縮在角落裡打起了瞌睡。
一個不小心碰翻了酒杯,向晚猛然間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胸前溼了一大塊兒。急忙用了手絹兒去擦,卻根本擦不掉,向晚也不知這是什麼時辰了,只是看着宴會上的人坐得齊整整的又不敢動,只好繼續縮在位置上。
“向大人……”肩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向晚回過頭去,見是一名太監站在自己身後壓低聲音道,“我家王爺有請。”
向晚聞言看了臺上一眼,見鳳羽的眸光正看在她這邊,頓時眼皮子一掀:“不去。”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