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蘇昇平震怒的吩咐府中的嚴查此事,自然而然的沒有放過水榭,也是先到水榭裡調查了一番,才離去。
待那些人離去後,九月直接拉着蘇綰綰,照舊是上一次一起溜出去的那一身打扮,偷偷的溜出了丞相府。
皇都城的百味居。
九月和蘇綰綰剛一踏進門中,迎面而來的小二便笑呵呵的道:“二位客官,您可算來對了地方,咱們百味居是皇都城數一數二的……噫?”
那小二忽然發出了一個驚訝的聲音,盯着眼前一高一矮的兩個小公子道:“原來是您們二位客官,快快快,樓上雅間兒請!”
九月也是見這小二有些眼熟,就是上一次在這裡幫她又是燒水又是安排房間的那個熱情的小二,她因爲帶着斗笠和麪紗,便也只是對小二客氣的點了點頭,卻沒有跟着他走上樓梯,而是站在原地道:“我並未提前預定雅間兒,小二你怎麼知道我們是要去雅間兒的?我們今天只是想在樓下吃些酒菜,並沒打算……”
小二卻在這時回頭笑着說:“客官,有位故人等了您許久了。”
九月轉過眼看向那小二,再又低頭看了看一臉不明所以的蘇綰綰,頓時就樂了,擡起眼來問:“故人?等我?誰啊?”
小二卻是笑着站在樓梯邊做了個請的姿勢:“客官,請。”
“四姐,會不會有危險啊?”蘇綰綰輕輕扯了扯九月的衣袖。
九月挑眉,輕聲說:“應該不會,若是誰想暗算我,也不會浪費時間在這裡等,走,上去看看。”
姐妹二人走上樓梯,見那隨後跟上來的小二向前指了指,九月向那邊看去,見竟是上一次她來時所訂的那個雅間兒,她眉宇一頓,已猜到了那其中正在等待之人究竟是誰。
推開門走了進去,果然看見樓辭遠正坐在上一次的那個位置,就靠坐在窗邊,他的面前是一壺清茶,有淡淡的芳香,並不濃郁,顯然他的身體受不了太濃郁的濃茶,這種清茶倒是勉強有調養身體的作用。
“你在等我?”進了門後九月就劈頭蓋臉的直接問。
樓辭遠轉過頭來看見她,又看了看她身邊一臉驚訝的睜圓了眼睛的蘇綰綰,勾脣淡笑:“是。”
“真是奇了。”九月嘖了一聲,也不管外邊侯着的小二,直接將門關了上,拉着蘇綰綰就坐到了樓辭遠的對面位置,一邊反客爲主的給自己和綰綰倒了兩杯清茶一邊說:“你有事找我直接去丞相府就好,或者叫安王傳我們父女去見王府也可以,怎麼自己一個人坐在這裡等我?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溜出府來?”
樓辭遠微微揚了揚眉:“我自然是不知道你哪一日會溜出府,這也纔不過十餘日,這兩日夜裡的天氣不錯,不算太過寒涼,我在王府中委實憋悶,便出府走走,順便在這百味居看看能不能遇見你。”
“這麼說來,你昨天就已經來過了?”九月喝了一口茶。
看着她撩開面紗低頭喝茶的動作,樓辭遠微微勾脣:“是。”
九月喝茶的動作微微一停,擡起眼看他:“爲什麼要等我?難道真的有什麼事要找我?”
她倒是的確看這兩天的天氣不錯,晚上不是太冷,正好心情好,就拉着蘇綰綰出來了,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巧。
她放下茶杯,見他從衣袖中拿出一份紙張極薄的卻是看起來質量很高檔的薄紙,在九月正覺得奇怪時,將那張紙遞了過來。
九月不解的看着他,見他臉色依舊蒼白如舊,在她看過去時,對她笑了笑,卻又同時微微側過臉去輕輕咳嗽了兩聲。
她這才忙接過那張紙,打開來看,見竟是太后壽辰當日宮中壽宴的宴請名單,從宮中的上百號主子到皇家的六族近親,再到文武百官,和其他幾國派來的數十個前來賀壽的使者,三日後進宮爲太后賀壽的人幾乎皆是這元恆皇朝裡數一數二的大人物,這名單讓人看起來就爲之驚歎。
而這其中包括的不僅有晟王樓晏,還有安王與樓辭遠。
當看見樓辭遠的名字時,九月眉目一頓,彷彿懂得了什麼,緩緩擡起眼看向他:“世子的意思是……”
“三日後,太后壽宴定在酉時三刻,安王府的馬車會在申時去丞相府接你。”
九月仍舊看着手中的那張紙,估計這種名單應該是隻有這些擁有參與權的皇家子孫才能看到的東西,如今皇族中紛爭四起,宮中會給各個皇家子孫這種名單,也算是讓他們在進宮之前就看清宮中的時勢,莫要隨意在太后壽宴之時起爭端。
“爲什麼要帶我進宮?”九月擡眼。
“不想去?”樓辭遠沒有回答,只是淡笑着看她:“看你這小小庶女在丞相府中備受欺凌,我們既然婚約仍在,做爲你的未婚夫婿自然是看不下去,總要爲我的未來媳婦兒撐腰不是?”
難得聽見樓辭遠這小子跟自己說這種打趣的話,九月頓時就樂了,將那名單疊好,說道:“我還真就沒打算進宮去湊這種熱鬧,這麼多大人物都會在宮裡不說,我萬一出了什麼醜,丟的可是你們安王府和丞相府兩家的臉。”
“我相信,有月兒在的地方,絕不會丟臉。”
九月又是一笑:“世子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雖然我本來是不想進宮的,但既然你如此盛情相邀,我也就不客氣了。”
說着,九月便裝模做樣的將那名單收進了衣袖裡,再又一臉淡定的拿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
看着她那副明明很想去卻非要裝模做樣的樣子,樓辭遠忍住笑意,瞥了一眼因爲上一次說錯了話而惹事,這回進門後就乖乖的坐在九月身邊喝着茶水,一聲都沒有吭過的蘇綰綰,笑了笑,輕道:“你們姐妹二人這身打扮,是爲以後要一起浪跡天涯做準備的麼?”
九月一頓,蘇綰綰亦是驚訝的擡起頭來:“世子你怎麼知道的呀?”
九月嘴角一抽:“是啊,你怎麼知道?”
“你這種性子,既是不願嫁進安王府受人擺佈做個傀儡,也不願在丞相府中整日與那些上下之人勾心鬥角,早晚都會溜走,你一個人也就算了,看綰綰這身打扮,應該是也會被你給拐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