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一天在非離閣中混的真是爽到飛起。
可是直到入夜,有個難題卻來了。
丞相府那邊的問題剛解決了一半,她就這樣失蹤實在不可行,而且現在她和綰綰還有二夫人同住在水榭裡,不像以前那樣自己獨居在小院中了,她就這麼失蹤了一天,一定是已經被水榭裡的人發現,若是再不回去,之前的努力就要白費了。
慕清蓮和蘇衿之還沒有徹底失去她們本來的地位和勢力,該給她們瞧的顏色也纔剛開始,就這麼走了,九月實在是不甘心。
但是在這非離閣中的一整天,雖說樓晏並沒有一直在這裡陪着他,眼看就是太后的壽辰了,這皇都城中的各類名人異士往來不絕,前來拜訪晟王的人也不在少數。
何況那淺月國使者還在晟王府裡,他這幾天自然會有許多應酬,可即使他沒在非離閣中,九月也感覺自己像是被監視,又或者是被禁足了一樣。
每每走到窗前向外望,都能看見非離閣附近的暗衛所藏匿的地點,以前這些暗衛都藏的很好,不容易被人察覺,可現下這些人卻都露出頭來,就這麼無言的警告她,不必想着再溜走,他們都在四周看着呢。
九月百無聊賴的坐在牀邊,吃着不久前跟萬全要來的瓜子,將瓜子皮就這麼扔在了窗棱上。
忽然,八兩不知從哪裡飛了過來,竟然筆直的朝這裡飛來,落在了九月面前的窗棱上,順便還舒展了一下它美麗的羽毛。
九月一看,頓時就樂了,伸出手指在它的小腦袋上輕輕戳了一下:“小東西,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你來是幹嗎的?”
八兩沒說話,看它那表情,竟然似乎是有心事,萬分惆悵。
九月瞧了瞧,頓時覺得這一人一鳥的心境應該是差不多。
便一時感慨着將剛剛的瓜子皮推到了它的面前:“心情不好啊?那,吃吧。”
八兩低頭瞅瞅她推到它腳邊的瓜子皮,很是嫌棄的扭開了頭,看都不再看一眼。
“嘿?有的鳥類不是吃瓜子皮的嗎?那你平時都吃啥啊?就算你主子是樓晏,你也不至於吃肉吧。”
九月一邊笑一邊將瓜子瓤剝了出來,正要吃,卻忽然眼前一花,八兩那五顏六色的翅膀在她眼前撲騰了一下,接着手指間一空,再一低下頭時就見捏在手指間的瓜子瓤被這隻呆鳥給搶了去。
看着八兩那得意的再次站在窗棱上,撲撲騰騰的一臉興奮的等着她繼續喂的表情,九月無語:“靠,你難不成還等着我伺候你吃瓜子?”
說着,她驟然將一把瓜子放在它面前:“那,自己磕,別找我,我纔不幫你剝。”
結果八兩今天似乎還真是特意來找她的或者是來陪她的,剛纔雖然似乎是有心事,這會兒卻是看了看她,再又看看那些瓜子,乖乖的低下頭去自己吃。
那着它那紅紅的鳥嘴將瓜子皮利落的弄下去,然後吃着裡邊瓤的樣子,九月看呆了。
到底還真是個神鸚啊,只靠着一張鳥嘴,這瓜子皮卻剝的比她的手還快,甚至比她剝的整齊。
然而這一人一鳥各自吃着瓜子,誰也沒說話,直到天黑了下來,八兩似乎是吃撐了,就這麼站在窗棱上忽然說:“造孽!造孽……”
“什麼?什麼造孽?”九月伸手在它的小腦瓜上點了一下:“我說你,好歹也是隻神鸚,就是鸚鵡裡的極品了,會正常聊天不,能不能不要這樣一個詞重複好多遍?比我見過的那些普通鸚鵡還要笨呀你!”
誰知八兩忽然轉過身來,一本正經的鳥樣的擡着小腦袋看着她,尖尖的嘴閉着,安靜了一會兒,豆大的眼睛卻是一直盯着她,好半天,在九月被這麼一隻鳥快給看毛了的時候,它忽然飛了起來跳到了她的手上。
九月一怔,先是挑了挑眉,須臾樂了:“怎麼着?你這是在跟我示好的表現啊?話說你這隻臭鸚鵡究竟是公的還是母的?難不成是看上我的美貌了,不打算再跟我做敵人了?”
誰料到八兩竟然沒因爲她又叫它鸚鵡而發狂,而是繼續維持了一本正經的鳥樣說:“主人,你長的真醜。”
“……”九月差點一個踉蹌栽倒。
卻是猛地驚愕的瞪着他:“啥?啥主人?我啥時候變成你主人了?你主子不是樓晏嗎?”
噫,恍惚想起樓暈似乎說過八兩隻是在他這裡寄養的,它真正的主人並不是他。
那這八兩忽然叫她主人,不是它腦抽了就是她腦抽了。
她跟八兩以前都沒見過,是八杆子都打不找的關係,幹嗎忽然叫她主人。
可八兩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九月陷入了長久的深思。
“主人。”八兩仍然是一本正經的鳥樣,比起平日裡一個詞一個詞的重複的大吼,今兒竟然變成了小淑鳥,說話也清晰了些,像是天靈蓋被人打開重新休整過大腦了似的,就這麼規規矩矩的站在她的手背上:“雖然你很醜,八兩不會嫌棄你。”
九月的臉黑了黑。
“你妹啊!你不就是一隻鳥,要不要這麼正經的說話?寵物都是可愛萌寵型的,再不就是逗逼形的,你究竟算哪種的?”她雙眼瞪圓。
“八兩是神鸚,神鸚是有尊嚴的,不會可愛,不會逗逼。”
“……”
它竟然能聽懂逗逼是什麼意思。
九月訝然的張了張嘴,半天沒有說話。
這隻鳥是真的在跟她聊天,不是在機械的學人說話,而是在跟她聊天!
她不由興奮的想着要不要找些什麼更加離奇的話跟它聊聊,看看這隻鳥是不是神到可以博古通今連英語都能背得出來。
就在九月剛要開口時,八兩忽然飛起身朝着她的眉心處就狠狠的啄了一下。
“啊!你個死八兩你要幹什麼?”九月沒有防備,吃痛的擡起另一隻手捂上眉心,卻發覺眉心竟然被這隻死鳥給啄出了血,當即怒目而視:“你故意的吧你?叫什麼主人,你丫就是看姑奶奶我不順眼,你又來招惹我?真以爲我不會跟你這麼一隻臭鸚鵡過不去?我告訴你,姑奶奶我真的發起怒來,別說只是一隻鳥,就是一隻蒼蠅我都能讓它有上千種死法!”
結果八兩卻像是在嚐到了她的眉間血後確定了什麼似的,小腦袋歪來歪去的注視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