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九月便很是自然而然的也進了前院，可芯起身的時候快步走到了她的前面去，在九月身邊走過的時候忽然低聲對她說了一句：“別以爲我看不出來你對十六爺的非份之想，我警告你，你是安王世子的未婚妻，元恆例律對*之舉可是處以極刑的，你最好離十六爺遠一點，若是毀了十六爺的名聲，我們皇后娘娘隨隨便便擡一擡手指，就足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九月的腳步一頓，淡看着那在自己身邊說了幾句話後便匆匆跟上了冉雲知的可芯。
所以昨天夜裡在官道上和依水村中出現的那輛馬車裡所坐的人，就是冉雲知和這個可芯吧。
一直以來九月都沒想過什麼古人的規矩，她畢竟不是古人，恨也好愛也罷，她喜歡乾乾脆脆簡簡單單，哪怕是萬全和承封看出了些門道，也都是沒有亂說過什麼。
這是第一次面對兩個與樓晏有關的人說的這種話。
*。
處以極刑。
毀了十六爺的名聲……
這樣重的三句話，在一個年輕的宮女口中說出來，這些話究竟只是一個小宮女的警告，還是冉雲知的本意？
*****
萬全正在府裡和幾個侍衛說事情，並同時交代附近的幾個侍衛前去準備晚上要出去時所用的東西，轉眼看見承封自大門外走了進來，頓了頓便快步走了過去：“承大人，王爺可是回來了？”
承封道：“嗯，在府門外，洛昌城的知府和幾個員外前來求見，王爺便沒有馬上進來。”
萬全一聽，這才匆匆的走到了門前去，向外望了望然後一臉苦惱的說：“哎，這可壞了……”
承封莫名奇妙的看他一眼：“我和王爺不過纔出去了一個時辰，發生什麼事了？”
萬全一跺腳：“阿九來了，還是從後門來的，我都沒來得及攔下她。”
承封本來淡定沉着的表情亦是在剎那間滯了滯，下意識地猛地轉眼看向府門外的方向，直接快步走了出去。
“晟王殿下，這是兩個月前下官統計的所有失蹤少女的名單……”洛昌城知府一臉殷勤的站在樓晏的跟前，將一個名冊遞了過去。
承封快步走下臺階，到了樓晏的身旁，俯耳低聲說了一句話，正隨手翻開名冊的樓晏擡起了眼，慢慢的合上了後中的名冊。
承封在這時退開了一步，恭敬的低下頭去。
樓晏不語，將名冊扔給了她，轉身便走進城主府。
萬全見樓晏回來了，忙迎上前去：“王爺……是奴才失察，沒料到阿九姑娘在依水村住的好好的，怎麼會忽然跑來了，而且還是從後門來的，奴才沒想到啊……”
“人在哪兒？”樓晏淡望着府中的雪色，眸色平靜面無波瀾。
“在，在後院兒呢，剛剛奴才因爲要安排晚上的事情，所以就離開了，而且冉皇后和阿九姑娘並不希望奴才在一旁看着，不過依奴才來看，這兩位小祖宗都不是好惹的，這防了這麼多天，到底還是遇上了，都怪奴才沒用，奴才該死……”萬全急忙的跪了下去。
樓晏輕嘆，徑直便向着後院的方向走去。
*****
城主府中的碧波閣，因爲何豐年已經被關押入牢，所以這裡暫時已做爲晟王軍中的各將領暫住的屋子。
九月倒是沒料到冉雲知這幾天竟然就住在碧波閣裡，而且纔不過三四天的時間，這閣中的味道便充斥着一鼓美妙的花香，和冉雲知身上那淡淡的茉莉清香差不多。
坐在碧波閣中喝着可芯不情不願的倒來的茶水，想到剛纔冉雲知特意請她進來喝杯茶時，九月本來還想着要看看這主僕兩個究竟想要賣什麼關子，但已經喝了整整一杯的茶，可芯已經走過來爲她續杯了，冉雲知也只是始終安靜的飲着杯中的香茶，身上的狐裘沒有脫下去，就那樣安靜的慢慢的喝着。
像是在想什麼，又像是有某種東西在內心中沉澱，更像是在自我找一個安靜的空間去調整心情。
不管她現在究竟要賣什麼關子，自從太后壽宴上關於那五十萬軍餉的事後，九月就知道冉雲知是個極其聰明過人的女子，那時候在太后的壽宴上雖然沒有見面，但她們二人卻已算是匆匆的過了一招。
所以這冉雲知絕對不會是蘇衿之那樣自小被嬌慣壞自以爲是的貨色，如果冉雲知此時回來是想要和樓晏私奔的，或者專門來定情的，那麼她便會是一道巨大的門檻，讓她九月不能順利的跨越過去。
而更重要的，是樓晏的態度。
他對冉雲知，又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
畢竟是青梅竹馬啊……這一點不能否認。
碧波閣裡十分安靜，九月聞着那些*的香氣，感受到冉雲知在生活習慣上的細緻周到的做風，更也能感受得到她鮮明的性格。
直到冉雲知慢慢的合上杯蓋，將茶杯輕放在桌上時，擡眼看向她：“明珠縣君，可芯跟在我身邊久了，口無遮攔，你莫要放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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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多慮了，小女並非那麼小肚雞腸的人，何況小女的身邊也曾有過如此忠心的丫頭，護主是本能，也是身爲主子的一種幸運，我又怎麼會放在心裡？”她客氣，九月自然也會客氣。
見這蘇九月始終都是這樣不卑不亢的態度，冉雲知微微笑了笑：“其實可芯說的沒錯，我與十六哥一起長大，感情很好，但那些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可芯始終在我身邊，還沒有嫁人，心性難免還像個孩子。對於許多年前的那些期盼還沒有放下罷了。”
“我明白。”九月點頭。
冉雲知頓了頓後，又道：“在安王世子年紀還小的時候，就經常會纏在十六哥的身邊，也就是說，安王世子也算是十六哥看着長大的，所以對你這個侄媳婦兒寵愛有加，也是自然，是可芯多想了，這種話題我們兩個女人在這裡私說就可，到了外面可莫要再說，且不說會毀了你自己的名節，也會毀了十六哥的名譽。”
九月閒閒的笑了起來，這種時候似乎不適合針鋒相對，安靜的淡看着他們如此戲說便罷。
但就在九月本是準備置身事外的看好戲時，沒料到這時碧波閣門外傳來侍衛的聲音：“恭迎晟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