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說到興奮處,感覺周遭的天都要亮堂堂了似的。
樓晏自小便擁有如此城府和精妙的心思,若是他曾有過想奪位的心思,估計早就已經穩穩的坐在太子位上了,不過現在也不晚。
一想到自己即將就要和他一起征戰天下,九月這心就有些小激動。
見她這興奮的表情,樓晏淡笑:“現在距離臘月初九還有個七八日。”
聽見他提到臘月初九,九月的表情一滯,沒料到他竟然會知道自己的生日……
“既然月兒很渴望看見局勢之變化,臘月初九你及笄之日,便是我發兵攻佔皇都之時。”
九月張了張嘴,相信樓晏既有此決定,必定是穩操勝券的,何況只要晟王“復活”,在時機到了的時候,那些被平王和太后欺壓久了的官員自然而然的會集體倒向他這一邊,到時樓晏若是奪位,但是順應民心,百姓心之所向。
可他竟然選擇在臘月初九。
九月的確是因爲知道樓晏這些年因爲性子比較低調沉穩,慣於隱忍,而對他打抱不平,很希望看見他狠狠的煽宮所有人一個耳光。
他這是在臘月九月那天給她一個爽快啊!
九月笑了起來,更又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笑的有幾分扭捏,不怎麼太習慣樓晏如此盛大的生日禮物,小聲嘀咕:“你怎麼知道我是臘月初九的生辰。”
樓晏看她一眼,眸色平靜道:“蘇丞相府四小姐的生辰八字,早在皇上賜婚之時便已經傳進了宮中,我只需隨便打聽便可知曉。”
九月還是有些扭捏的瞟着他:“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有心……”
樓晏輕笑。
“王爺,宮裡有人來了。”
門外忽然傳來萬全壓低了的聲音。
九月知道這幾日皇帝即將駕崩,裡裡外外的事情一定會不少,宮中若是有哪些暗中與樓晏有聯繫的線人,這些天也會來往於這裡,於是九月便沒有久留,正打算起身給他們讓地方,手卻忽然被樓晏按住。
“去哪裡?”
“我出去走走,你們談你們的。”
“不必,坐下,只是一些消息罷了,談過幾句就會離開,你不必走。”
樓晏這是也不捨得和她這種安寧的溫馨相處之情麼?
九月忍不住笑了起來,也不打算走了,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坐在屋子裡,直到萬全口中所說的那位宮中來的人進了房門後,九月才驚訝的看着那個本該是屬於太后一黨的兵部黃大人。
她曾經還在蘇昇平與太子黨那些人的往來密信中看見他們討論太后一黨的事,曾懷疑過這個黃大人是何居心,卻沒想到,他竟然早早的就已經是樓晏的人了。
既然樓晏早已有所安排,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於是她起身將空間讓給他們聊,自己去到了裡間的小室,一邊安靜的趁空休息,一邊時不時聽着外邊的談話。
直到聽見那黃大人提到太后已經掌控了太子原來的那些大軍,現在手中的大軍數已近百萬時,似乎是有些擔憂樓晏這一邊的人馬。
即使樓晏的手裡都是精英,但一旦開戰,還是會擔心晟王大軍與漠北大軍的數量無法抵禦太后平王后下的皇朝軍,若是無法一舉攻破,那便再起可起兵的機會。
的確,樓晏手握朝中重兵,但他一直退居後位沒有爭搶過一兵一卒,就算他晟王大軍實力超羣,那太后已經在幾年裡籠絡了這麼多的兵馬,如果真要真刀*的相見的話,的確不能有百分之百的勝算。
這也該是樓晏打算等待時機的原因。
九月忽然起身走了出去,樓晏與黃大人又談了幾句,轉眼見九月似乎是有話說,便與黃大人道了別,須臾回眸看她:“怎麼?”
“我想起在赤辰門中的洞穴中,找到了一塊玉牌。聽烈北風說,那是當初禹王手下的令牌,那枚玉牌可以調動禹王的舊部。在太后的手中,是不是有一部分人就是禹王的舊部?”
樓晏看着她,忽然輕笑:“我的阿九的確是個福星,雖說整天鬼馬精靈一樣,又不正經,可真遇了事,往往總能出現奇蹟。”
“你又不指望我這點奇蹟。”九月走到他伸後,很是難得殷切的給他捏了捏肩:“就算不需要禹王的那些舊部兵馬,但起碼讓太后那一方的兵力被削弱十萬是十萬,我們也可多了十萬的勝算,何樂而不爲啊?”
女子的手有光滑柔嫩的觸感,就這樣撫在他的肩上揉來揉去。
樓晏擡起手輕輕握住她的手:“你這是打算徹底跟在我身邊,無論戰事還是和平都要掛在我身旁做個吉祥物了。”
“吉祥物就吉祥物,好歹還有些用處。起碼會努力的做到不拖你後腿。”九月仍然給他捏了捏肩:“你肩上的傷該換藥了,我去取藥來。”
剛鬆開手轉身要走,樓晏卻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只是輕輕的一個使力便將她拽了回來。
九月就勢旋身倒在他懷裡,坐到他腿上的瞬間她忙要起身:“你身上有傷……”
“乖,讓本王抱抱我的吉祥物。”樓晏按住她的身子,溫柔的將她圈在懷中,在九月咧開嘴笑的無限歡快時,溫熱的手指在她臉頰上輕輕撫過:“怪不得烈北風整日對你虎視眈眈,果然是出落的越發水靈了。”
這算是另一種吃醋方式麼?
想想這兩天九月一直在樓晏這裡,每次說要去另一邊看看烈北風和浮墨他們時,樓晏總是有各種理由將她留下。
“嗯,我吃了仙丹呢。”九月笑着將頭靠在他肩上,只感覺這一片溫暖的懷抱彷彿是自己尋了兩世才終於尋到的一處最適合自己的棲身之地。
覺得無論經歷了多少苦處與歡樂,她都是幸運的,即使這場亂世中的紛爭與奔波在所難免,但她幸運的遇見了樓晏,幸運的與他相擁,也幸運的被他所愛。
她忽然擡起頭來貼在他耳邊小聲說:“你要在臘月初九送我一份大禮,那我又該給你怎樣的回禮?”
她的聲音貼在他耳邊,嘴脣在他的耳廓上輕輕摩挲而過,笑着將下巴擱到了肩上,笑的有幾分狡詐。
撲倒樓晏,真真是勢在必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