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門開啓後,烈北風攔下了九月正要走進去的腳步,單人執刀,堅持走在走前面。這石室不大,但牆壁上卻是有着血紅的叉形圖案,甚至有着可怕的符咒貼在牆上,在烈北風走進去後,九月忙跟着走進去。
在稱心也跟進來的剎那,再一回頭,卻發現如意不見了!
九月的面色一怔,稱心也驚叫着忙湊了過來:“小姐!如意剛剛還在我身邊呢!怎麼會不見!”
稱心過來握住九月的手臂時,九月當即便感覺到一陣冰涼,她不動聲色的轉眼看向烈北風,烈北風亦是看向了她。
如果說如意在剛纔那一刻忽然就消失不見是很詭異的話,那稱心此時手上的冰涼卻已經讓九月在之前的懷疑就已經有了充分的證明。
看着四周牆上的紅叉和符咒,九月忽然閉上眼睛,烈北風見她已經猜到了稱心和如意的情況,便忽然上前便一把將九月拽向了身邊,在稱心僵在當場時忽然舉起刀便向稱心的方向揮了下去。
手起刀落,九月沒忍心低頭去看地上稱心的屍體,只皺着眉,閉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手指亦是緊緊抓住烈北風的手臂:“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在這兩個丫鬟舉着劍向我們殺來的時候就發現了。”烈北風輕聲說:“直到剛纔她們兩個同時將我扶起來,兩個姑娘明明是活的,可是身體卻像死人一樣的冰涼。”
九月皺起眉,緩緩睜開眼,看向地上稱心的屍體。
果然她的屍體中流出的血是一片烏黑。
九月心裡狠狠的揪了起來:“我終究沒能保住得了她們,剛纔在那處洞穴裡的時候,她們兩個就該是已經死在了那裡,結果怨靈趁機附身,本來我以爲是她們受了樓辭遠的操控後和我一樣會身體冰涼,卻沒想到……竟然……”
“這裡的符咒對你我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怨靈來說卻是會使她們魂飛魄散的東西,如意的瞬間消失和稱心的驚恐都證明她們已經不再是你的那兩個丫鬟,既然人早在之前就已經沒了,現在倒在地上的屍體也就不算是她們。”
眼看着地上稱心屍體中流出的黑血,九月對樓辭遠的恨意就又加重了幾分。
忽然,手腕上一緊,烈北風拽着她的手走過石室,更拉起她沾着血的手,將牆上的符咒撕了下來。瞬時,兩人身下的地面裂開一條巨大的縫隙,裂開的速度讓人措手不及,九月連忙抓住烈北風的手,兩人迅速下落的同時,烈北風一把將她按進了懷裡,模糊間聽見烈北風在她耳邊沉聲說:“別怕!”
九月閉上眼,不知道下面究竟是什麼,卻是忽然,身體停住,她睜開眼,見烈北風的雙腳分開撐在石牆的兩邊,而兩人身下卻竟然是根根豎起的鋒利刀刃。
豎起的刀刃兩旁堆了滿地的屍骨,九月急忙從烈北風的懷裡退了出來,先一步向着側面跳了下去,免得自己的重量耽誤他下來。
在兩人都平安落地時,回頭都看向那一片刀刃,還有滿地的屍骨。
“前幾年不知是哪裡傳出的謠言,說這附近有千年寶藏,於是吸引了不少人來此尋寶,結果沒有一個人能回來,於是近幾年沒有人再趕靠近這裡。”烈北風說:“這些屍骨該就是那時前來尋寶的人,他們終究是中了赤辰門的計,來此灑血奉獻出新鮮的魂靈供樓辭遠以魂養魂。”
九月只感覺自己整個人從指尖都冷到了腳尖。
那個曾經被自己當做簡單無害小鮮肉的人,究竟藏了多麼可怕的心纔會這樣不把人命當回事。
她虛虛的站着,烈北風見她快要體力不支了,便伸手將她扶住,將她從那些屍骨中拽了出來,向着另一邊的一條通道中走去。
這條通道不再是洞穴,像是地下挖出的墓穴一般,也不知道兩人剛纔究竟是墜下了多深的地方,跟着烈北風向前走時,九月忽然踩到了一塊東西,她猛地停下,低下頭卻竟看見一枚祖母綠的玉牌在地上。
正低頭疑惑着,烈北風盯着地上的玉牌,竟忽然回來將之撿了起來。
“這是什麼?”九月藉着火摺子上微弱的光看着那玉牌上的字,但上邊的字不是她所認識的字符。
烈北風卻是有些驚異,手持着那塊玉牌,看着地上的幾具屍骨:“原來他們也死在了這裡。”
“他們是誰?這究竟是什麼啊?”九月問。
“元恆皇朝在五年前經歷過一次小的動盪,那時晟五樓晏遠走漠北,太子和平王之間的紛爭還沒有正式起來,元恆皇朝的一位王爺試圖叛變,但在起兵沒多久後就忽然失蹤了,剩下一羣叛黨的殘兵被平王收併入軍中,而那位王爺在五年前該就是中了樓辭遠的圈套,來了赤辰門,結果死在了這裡。”
九月擡起手便奪過他手中的玉牌:“所以這個是元恆皇朝西南兩邊的徵兵玉符嗎?”
烈北風斜了她一眼:“你怎麼知道?”
“我曾經在蘇昇平和太子黨那些人的往來信件中看見過關於西南征兵玉符的事,這幾年元恆皇朝的兵權都在樓晏手裡,其他的兵力四散,而西南的徵兵玉符已經失蹤五年之久了,在蘇昇平的信件中所提到的,就是這東西跟隨這個王爺一起消失,這是禹王對嗎?他是皇帝的第五個兒子。”
烈北風看着她的臉,神奇於她的智商和腦力,究竟是裝了多少個東西。
見烈北風沒有迴音,九月忽然斜了他一眼:“你該不會是想拿這個東西來做什麼吧?我告訴你,這東西現在既然被我看見了,它就是樓晏的,你別想搶。”
烈北風擡手撫額:“我就拿它去復個國……”
“復你妹啊,拿它去復個國,你說的輕巧,樓晏會不會同意你借元恆皇朝的兵與正統皇族的勢力去復國,你就想擅自拿去用?”九月白了他一眼,見烈北風一臉無奈的樣子,拍了拍手裡的玉牌塞到了腰間:“不過呢,你若是真打算跟樓晏合作,我會幫你說好話的。”
烈北風哼笑:“不需要,老爺們兒的事,又是家國天下的事,不需要你一個女人來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