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菊宴三

法醫王妃 賞菊宴三

聶瑾萱神情嚴肅,聞言,那剛剛還囂張萬分的宮女頓時一愣,隨即氣勢弱下來說道

“我……我……”

“我?!你是在本郡主面前自稱‘我’嗎?!難不成,你一個宮女,也有二品的職位?!”

聶瑾萱是被順承帝親封的安國郡主,位列二品,並且享有朝廷食邑。所以在她面前,眼前的這個宮女就算再如何的受重用,但依舊和聶瑾萱無法相提並論!

這下子,那宮女終於無話可說了。見此情形,向來和聶瑾萱不和的瓊華郡主頓時站了出來,可這時,還不等她說話,聶瑾萱便頭也不轉的直接說道

“秦姑娘是皇后娘娘的客人,要說,也是皇后娘娘開口,請認清自己的身份!”

聶瑾萱這話明着是對着那宮女說的,但實際上,卻也是在提醒瓊華郡主。而一聽這話,本還想着出聲嗆聶瑾萱兩句的瓊華郡主,頓時臉色一僵,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一時間,院子裡陷入了一片詭異之中。韓落雪站在角落不說話,白美蘭也嚇得跪在了地上大氣不敢喘一下,而那秦玉霞更是屏住呼吸,深怕多喘一口氣,便一命嗚呼!

周圍安靜的嚇人。聶瑾萱隨即便將目光自然的落到了甄曉蓮身上。而一對上聶瑾萱的眼,這時甄曉蓮彷彿纔像是回過神般的眨了眨眼睛,接着轉頭看向剛剛那個自作主張的宮女

“綠荷!你還真是膽子大了,本來還是個高興的事兒,看看被你弄的?!看來本宮平時就是太放縱你們了……還站着幹什麼?還不給安國郡主賠不是?”

甄曉蓮連聲指責着,嬌柔的臉上透出了一抹怒意。聞言,那名叫綠荷的宮女這才立刻應聲,然後上前來到聶瑾萱面前

“奴婢不知輕重,得罪了安國郡主,還請安國郡主責罰!”

低着頭,此時的綠荷倒是一派老實模樣。可眼下,聶瑾萱卻沒時間管她,便只是看着甄曉蓮說道

“皇后娘娘,剛剛秦姑娘的丫鬟已經被帶下去了,既然皇后娘娘寬厚仁慈,還是饒她一次吧!”

“哦,對對對,倒是把這事兒忘了!哎,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兒,秦姑娘也是第一次進宮,很多規矩什麼的也都不懂,所以不過是偶然的事情嘛~!之後改過了便好了……”

甄曉蓮一派大度的模樣。但在聶瑾萱看來,卻直覺的感到她實在拖延時間。而隨後,等着話說了差不多了,甄曉蓮這才讓旁邊的小太監出去傳話,將剛剛被拖走的曉蓮帶回來!

隨即,那小太監離開跑出去了,但片刻之後,卻又跑了出來,然後低頭說道

“回稟皇后娘娘,那位姑娘她……她已經死了!”

……

曉蓮……死了?!

瞬間,聽着那小太監的話,聶瑾萱不由得一愣,而這時,剛剛被那兩個侍衛放下來的秦玉霞一聽曉蓮死了,頓時癱坐在地上,哭了出來。

“嗚嗚……曉蓮……嗚嗚……”

秦玉霞哭的傷心,顯然連着剛剛的膽怯也都忘記了。畢竟,曉蓮跟了她好些年,而在這些年中,秦玉霞之所以能順順利利的在宸王府走到今天,曉蓮的功不可沒,所以對於秦玉霞來說,曉蓮絕非普通的丫鬟那麼簡單!

所以,隨後秦玉霞越哭越傷心,接着不過轉眼的功夫,便明顯的抽了過去。見此情形,旁邊的陳燕兒等人頓時嚇了一跳,而這時,聶瑾萱趕忙上前,然後蹲下身子,同時揚聲叫道

“水雲,快過來扯住她的手,扶住她!”

“是!”

聽着聶瑾萱的召喚,水雲一個縱身過來,然後一把拖住秦玉霞,同時伸手死死的扯開她已然抽搐的手,而這時,聶瑾萱便伸手掐住了秦玉霞的人中,隨後不過片刻的功夫,秦玉霞才終於悠悠轉醒……

而在睜開眼的瞬間,一看眼前是聶瑾萱,秦玉霞頓時又淚如雨下,可就在她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聶瑾萱卻直接低聲打斷了她

“好了,別哭了。死者已矣,秦姑娘不要失了分寸!還不趕快和皇后娘娘賠禮?!”

聶瑾萱這話說的響亮。同時也讓甄曉蓮等人聽個清楚。而這時被她這麼一說,秦玉霞頓時驚覺過來,然後匍匐的來到甄曉蓮面前

“皇后娘娘,奴婢知錯。剛剛奴婢只是忽然受了刺激,所以纔有失體統……所以,所以還請皇后娘娘大人大量,饒了奴婢……”

強自憋着眼淚,秦玉霞低頭顫聲說着。而一聽這話,旁邊的瓊華郡主頓時撇了下小嘴,可甄曉蓮卻是在短暫的怔忪後,不禁擡頭看了聶瑾萱一眼,然後無奈的嘆了口氣

“哎,其實今天這事兒本就沒什麼的。本宮又怎麼會怪罪秦姑娘呢?並且,剛剛那小丫鬟……哎,說起來,本宮也是心裡無奈,算了算了,你也起來吧!弄得本宮心裡也怪難受的!”

“謝,謝皇后娘娘……”

聽着甄曉蓮這麼說,秦玉霞趕忙應聲,但隨後秦玉霞卻沒有馬上起來,看樣子,顯然還想說什麼,可就在這時,卻只聽站在旁邊的聶瑾萱,忽而輕咳了一聲

聶瑾萱的輕咳聲不大不小,可聞聲,秦玉霞卻頓時渾身一顫,接着趕忙再次道謝,然後蹣跚的站起身,並退到一旁

……

其實,就在剛纔,聶瑾萱看得出秦玉霞是想趁着機會,要回曉蓮的屍體。但是聶瑾萱知道,今天這齣戲,本來就是甄曉蓮故意做出來的。甚至從一開始,讓大家帶隨從丫鬟進宮,就是已然做好了準備,所以今天不管如何,曉蓮都難逃一死!

當然,按着剛剛的時間算,曉蓮究竟有沒有死,都還不一定,可如今的宮裡,甄曉蓮是皇后,所以不管剛剛那小太監出去的時候,曉蓮是真的死了,還是假的死的,都不會改變後宮。因此,在這個情況下,如果秦玉霞還要什麼曉蓮的屍體的話,那保不準連她也會被捲進去!

這就是一個陷阱。甄曉蓮想殺雞儆猴!只是聶瑾萱現在搞不懂,甄曉蓮這一招究竟是做給誰看的,是自己?還是別人?!

而之前陳燕兒告訴她,今天甄曉蓮的目標不是自己,那麼眼下在這個院子裡,除了自己,又能是誰?!想必除了韓落雪,便應該沒有別人了吧!

可如果目標是韓落雪的話,眼下卻還是對秦玉霞身邊的曉蓮下手……這麼說,曉蓮的死,不過是一個開始,之後甄曉蓮還有更厲害的手段在等着?!而陳燕兒又提到自己的肚子裡的孩子……難不成,自己也會被捲入其中?!

想到這裡,聶瑾萱不禁擡頭看向站在角落,始終沒有說話的韓落雪,眼底不由得浮起一抹凝重。

……

曉蓮的忽然死去,讓原本就顯得詭異的賞菊宴,更加平添了一抹危險的氣息。但之後不過片刻的功夫,鳳羽宮的院子裡便又恢復了之前的歡笑!

沒人在乎曉蓮的死,唯有秦玉霞坐在角落,強忍着眼淚,暗自傷心。而那個叫綠荷的宮女,則依舊站在甄曉蓮身旁,神情自若。

賞菊宴在繼續。而時間飛快,轉眼便到了中午。這時,甄曉蓮卻是擡眼看了下天色,然後對着院子裡的衆人說道

“行了,這都中午了。大家來本宮這裡一回,本宮也不好讓大家空着肚子回去。之前本宮讓人準備了膳食,大家就在這裡用些午膳吧,等着吃飽了,休息夠了,再回去~!”

甄曉蓮沒有架子的做出一副女主人的風範。話落,卻是轉頭看了眼身邊的綠荷,隨即綠荷馬上命令旁邊的一衆宮女開始將院子裡收拾了一個地方,然後架起圓桌,擺好食具,接着便只見一個個小宮女端着盅碗盤碟走了進來。

小宮女訓練有素。隨後不顧轉眼的功夫,一桌豐盛而精緻的酒菜便已然擺好了!這時,甄曉蓮微微一笑,然後首先入座後,便將大家都招了過來!

如今的甄曉蓮是皇后,照理說,妾室身份的秦玉霞和白美蘭是不能和她同桌的。但甄曉蓮卻不改爽朗,絲毫不避諱的將她們都叫了過來,隨即秦玉霞和白美蘭也不好推辭,便也只好坐下。

可衆人按位置剛一坐下,甄曉蓮卻是不由得微微一愣,然後轉頭對着坐在她右邊的陳燕兒說道

“呃……三弟妹,本宮和落雪是多年好友,又很長時間沒見面了,所以三弟妹能否行個方便,和落雪換一個位置?”

原來,如今按着位置坐,甄曉蓮身爲皇后坐在中間主位,而她的右邊坐着雲王妃陳燕兒,然後是安國郡主聶瑾萱,接着是秦玉霞,而左邊是身爲客人的瓊華郡主,韓落雪,白美蘭這樣坐成一圈。而這麼一換,變成了甄曉蓮右邊是韓落雪,聶瑾萱,秦玉霞,而左邊是瓊華郡主,陳燕兒,白美蘭……

所以,此時一聽要將身邊的韓落雪換走,瓊華郡主第一個贊同。見此情形,陳燕兒也不好說什麼,隨即點了個頭,接着便直接過去和韓落雪換了座位!

短暫的小插曲,誰也不會在意。可此時坐在位置上聶瑾萱,卻是不禁眉頭一動,然後微微抿了下脣

午膳在繼續。桌上的菜餚很精緻,席間在甄曉蓮的調動下,氣氛也不錯,可就在吃的差不多的時候,甄曉蓮卻是忽而一笑,然後說道

“對了,其實今天啊,本宮還特意準備了一個好東西給大家!”

說到這裡,甄曉蓮故意頓了一下,買了一個關子。聞言,旁邊的瓊華郡主不禁眨了眨眼睛

“好東西?!那是什麼?”

“呵呵~,看把瓊華郡主急的……不過都別急,馬上就知道了!”

說着,甄曉蓮又是對旁邊的綠荷使了一個眼色,接着便只見綠荷擡手輕拍了三下,接着不過轉眼的功夫,便只見一衆小宮女忽而從院子外走了進來。

她們每人的手上都端着一個小碗盅,隨後便來到桌旁在每個人的身前放了一個。這時,瓊華郡主首先伸手將那小碗盅上面的蓋子拿下來,瞬間一股撲鼻的香氣,頓時彌散了開來

“好香~!”

瞪大了眼睛,瓊華郡主忍不住叫了一聲。聞言,坐在她旁邊的甄曉蓮頓時笑了

“呵呵~,郡主真是會說話~!不過,這東西可不光是香~!”

甄曉蓮邊說邊笑着。而隨後,站在她身後的綠荷卻是徑自接口解釋道

“啓稟郡主,這是八珍烏骨湯。雖然聽着平常,但絕非我們一般吃的那般。裡面的東西,都是皇后娘娘親自挑選的頂級珍品,連着前些日子,太后娘娘給咱們娘娘的千年老山參,皇后娘娘都放進去了。不是奴婢說,這次皇后娘娘真是下了血本了~!”

一翻之前的凌厲,此時的綠荷倒是說的順嘴。一張清秀的臉上,更是透着討好的笑容。而一聽這話,瓊華郡主更是微微吃驚,而這時甄曉蓮卻是轉眸狀似抱怨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

“你這丫頭,又是多嘴了是不是?!什麼叫本宮下了血本?!不過是用了些心思罷了,看你說的,還不給本宮閉上嘴?!”

甄曉蓮這話聽着嚴厲,但卻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所以,聞言綠荷卻是一笑,但還是退到了一旁。而隨後,甄曉蓮卻是眸光一轉

“呵呵~,真是讓各位見笑了,說實話,這八珍烏骨湯,本宮是下了些功夫,畢竟都是自家人嘛,一般的東西,本宮怎麼好拿的出手?!所以大家不要客氣,都嚐嚐,看看味道怎麼樣?!”

對着桌上的衆人說着,可說到這裡,甄曉蓮卻是微微一頓,然後轉眸看向聶瑾萱

“對了安國郡主,本宮之前聽聞你懷孕了。呵呵,真是可喜可賀呀~!所以啊,今天本宮特意讓人在你那盅裡放了些安胎的東西,不過放心好了事先本宮都已經讓太醫看過了,不犯衝的。所以安國郡主也多吃一些,對身體有好處的~!”

此時的甄曉蓮一臉認真而隨和。那帶笑的眉眼,更是透出讓人心怡的神采。但此時聽到這話,聶瑾萱卻是不禁暗自抿了下脣,然後斂眸看向眼前那冒着熱氣的八珍烏骨湯,可卻如何都沒有動一下!

大家的視線都落在了聶瑾萱的身上。而看着她遲遲都不動一下,甄曉蓮卻是不由得眸光一閃,隨即微微皺眉問道

“額……怎麼?!安國郡主不喜歡本宮準備的東西嗎?”

甄曉蓮的聲音輕輕柔柔,透着一抹讓人憐惜的味道,可聞言,聶瑾萱擡眸看了她一眼,但卻什麼也沒說。見此情形,坐在對面的瓊華郡主頓時臉色一沉,隨即揚聲說道

“什麼不喜歡啊~!皇后娘娘,保不準安國郡主是怕這湯裡下了什麼東西吧~!”

說着,瓊華郡主轉眸瞥了聶瑾萱一眼,眼底透出一抹顯而易見的鄙夷。一聽這話,原本還面露擔心的甄曉蓮頓時臉上一僵

“安國郡主,難不成你真以爲本宮要害你不成?!你……本宮好意請大家來,也是看着當初同時妯娌的面兒,希望大家不要以爲本宮現在是皇后了,就疏遠了大家,怎麼……”

甄曉蓮越說越可憐,最後連着眼睛都溼潤了起來。見此情形,一旁的陳燕兒卻是不由得抿了下脣,想說什麼,但終究什麼也沒說……

一時間,緊張的氣氛頓時瀰漫了開來。而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聶瑾萱卻是忽然擡起頭,然後直接看向對面的瓊華郡主

“瓊華郡主,您剛剛說安國懷疑皇后娘娘在湯裡放東西……這是什麼意思?!皇后娘娘是一國之母,怎會做出這等齷蹉骯髒之事?瓊華郡主這般說,不知是在說安國的多疑,還是在說我東陵國母手段狠毒?!”

對於瓊華郡主莫名的敵意,聶瑾萱本不想和她計較。可聶瑾萱不是聖母,眼下她竟然當着所有人的面兒這麼說,那聶瑾萱自然不會放過她!而此時,一聽聶瑾萱竟然當場把話挑明瞭,本還兀自得意的瓊華郡主頓時臉色一變,隨即猛的瞪大眼睛看向聶瑾萱叫道

“你說什麼呢?誰說皇后娘娘惡毒了?你不要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瓊華郡主,您這話說的有失偏頗吧!今天大家來到這裡,參加皇后娘娘的賞菊宴,自當是感念皇后娘娘恩德的。可剛剛安國不過是稍微沉思了一會兒,瓊華郡主便說安國懷疑皇后娘娘在湯裡下了東西……那麼敢問瓊華郡主,如果瓊華郡主心思純淨,怎麼會想到這些?所以,安國剛剛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聶瑾萱神情不動,聞言,瓊華郡主頓時被氣的跳了起來,但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見此情形,聶瑾萱卻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隨即便眸光一轉,將視線落到了旁邊的甄曉蓮身上

“皇后娘娘,還請皇后娘娘多多見諒。其實剛剛安國沒有說話,並非是懷疑其他,只是心裡有些猶豫……畢竟,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安國因爲現在懷有身孕,連着胃口也改變了不少,之前本不太挑食的,可現在不知怎的,很多東西都不吃了,而雞鴨這類的東西,便是其中之一。可皇后娘娘一番美意,安國也是心中感念,所以直接說不吃,那豈不是害的皇后娘娘美意落空?!畢竟皇后娘娘也說了,這時爲安國特意準備的。可要是吃的話,安國又怕一會兒吐出來,那樣着實更加不雅……所以安國只是在猶豫罷了,卻是不想鬧出這麼一頓誤會,還請皇后娘娘海涵~!”

低着頭,聶瑾萱語氣溫和的對着甄曉蓮解釋。而一聽這話,在場的衆人不由得一愣,但隨即甄曉蓮卻不禁笑了起來

“哎呀,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哎,郡主也真是的。既然不能吃,就不吃好了~!畢竟你現在有了身孕,確實是身體要緊。再說,那東西即便是本宮一番心意,可如果郡主勉強吃了,結果卻鬧出了什麼事兒來,那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兒?”

說着,甄曉蓮便對着聶瑾萱甜甜一笑,這時站在甄曉蓮身後的綠荷隨即將那特意給聶瑾萱準備的八珍烏骨湯端走,然後很是細心的給聶瑾萱上了杯參茶。接着又給在座的其他人也倒上了一杯。

經過聶瑾萱的一番說辭,危機終於解除了。隨後桌面上又漸漸恢復了之前的熱絡,而此時,坐在位置上的聶瑾萱看着桌上的衆人都喝了參茶,這時,一直口渴難耐的聶瑾萱才也端起自己眼前的參茶,輕輕的抿了一口

參茶的味道不錯,可隨後,聶瑾萱卻又覺得這參茶味道太過濃郁,隨即不由得將杯子放下,可就在這時,還不等聶瑾萱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便直覺的肚子一陣劇痛,接着聶瑾萱剛要伸手抓住桌沿,但卻一個不穩,頓時倒在了地上……

瞬間,原本還有說有笑的衆人懵了,接着水雲第一個反應過來,然後立刻衝上去將聶瑾萱扶起,可就在抱住聶瑾萱的瞬間,水雲卻不由得一愣,隨即擡手一看,卻不由得驚呆了!

血?!

頓時,水雲反射性的臉色一變。而這時,聶瑾萱強自忍着痛,可就在看到水雲那沾滿血的手的瞬間,離開瞪大了雙眼,同時忍不住叫道

“不——!”

聶瑾萱這一聲,叫的撕心裂肺。聲落,便瞬間暈了過去!

慘白的臉色,身下沾染了鮮血的衣裙,聶瑾萱就這樣暈倒了。而直到這時,在場的衆人才猛的回過神來,接着瓊華郡主頓時忍不住驚叫出聲

“啊——血!”

瓊華郡主總歸還是年紀小,之前雖然看聶瑾萱不順眼,但眼下看着這般情形,更是嚇得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而這時,一旁的韓落雪卻是不由得皺起眉頭,接着擡頭看向甄曉蓮

場上的氣氛有些微妙。隨即好像是這時才反應過來的甄曉蓮卻也臉色一白,然後趕忙顫聲叫道

“來,來人啊!叫太醫!快叫太醫!”

甄曉蓮裝似慌神的說着,聲落便也身子軟了下來。隨即身後的綠荷卻是扶了她一把,而此時的水雲卻猛的神情一凜,接着一把將聶瑾萱抱起,然後縱身便要離開……可就在這時,還不等水雲動呢,甄曉蓮卻一把拉住了她

“不行,你不能帶她走!”

“放開!”

此時的水雲已經急了,聲落,便一把將甄曉蓮甩開,見此情形,甄曉蓮眼底瞬間劃過一抹精光,可就在這時,陳燕兒卻一個大步攔在了水雲的身前

“你去哪兒?現在郡主狀況不明,你就算出了宮,又能如何?!一會兒太醫馬上就來了!”

陳燕兒一臉凝重的說着,聞言,水雲不禁看了她一眼,接着片刻後,便一個轉身直接將聶瑾萱送到了鳳羽宮的一間廂房裡。

……

其實陳燕兒說的不錯。眼下聶瑾萱身體如何不得而知,而在這個情況下,水雲帶着她衝出皇宮,但不說能不能出的去,即便出去了又如何?!找到了大夫,但卻也花費了時間,這樣一來,倒不如直接在宮裡得好!

水雲不怕死,但她怕聶瑾萱出事兒!隨後,不過片刻的功夫,太醫院的一衆太醫便急匆匆的過來了,接着衆太醫進房間幫着聶瑾萱一把脈,卻是不禁臉色一沉

此時的房間裡卻安靜極了。幾個太醫院的太醫圍在*榻前,分別給聶瑾萱把脈,水雲一臉凝重而緊張的守着,而甄曉蓮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臉上同樣緊張非常!卻是隻有後面的陳燕兒,韓落雪等人,表情不已,讓人難以捉摸!

時間在流逝,之後不知道過了多久,等着那些太醫都查診過一遍後,便徑自圍攏起來小聲議論了下,見此情形,坐在一旁的甄曉蓮不禁開口追問道

“到底怎麼樣了?安國郡主到底有沒有事兒?”

甄曉蓮的臉上帶着急切。這時,那羣太醫中,爲首的王太醫卻是站了出來,然後一臉嚴肅的說道

“回皇后娘娘的話,安國郡主她……小產了!”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呢?剛剛她還好好的,本宮和雲王妃都在場,怎麼會……”

“這個微臣不知,但據現在的情況看,安國郡主確實是小產了!並且,如果沒有弄錯的話,安國郡主小產,並非意外,而是……而是吃了什麼下胎的藥物,所以才……”

“下胎的藥物?!”

聽着眼前王太醫的話,甄曉蓮頓時面無血色。而這時,一旁的陳燕兒卻是不由得眸光一閃,然後徑自說道

“王太醫,這麼說安國郡主如今這孩子是保不住了嗎?”

“是的。”

“那王太醫剛剛說,安國郡主是因爲吃了下胎的藥物才小產的,那可否知道那下胎的藥物究竟是什麼?”

“這個微臣還不敢妄猜。”

“那既然如此,如果查一下,能否知道哪裡有問題?”

“額……這個應該是可以的!”

陳燕兒低聲的問着,而此時一聽王太醫這麼說,陳燕兒隨即低頭和甄曉蓮說了兩句,頓時,原本臉色蒼白的甄曉蓮不禁神情一轉人,然後猛地擡頭說道

“那好,那就有勞各位太醫幫忙查驗一下!”

說着,甄曉蓮兀自站起身,接着便走出了房間。

……

衆人來到院子裡。隨後甄曉蓮便讓王太醫等人挨個檢查桌上的一切吃的喝的。接着不過片刻之後,王太醫便又來到甄曉蓮面前

“皇后娘娘,查到了!這參茶有問題!”

“參茶?!”

聞言,不只是甄曉蓮,連着在場的其他人也都一愣,而這時,瓊華郡主卻是不禁站出來揚聲說道

“怎麼可能?!那參茶都是從那個壺裡倒出來的,我們當時所有人都喝了,爲什麼我們沒事兒,就只有安國郡主出事兒了?”

“回稟瓊華郡主,當時情況具體如何,微臣不知道。但眼下在微臣幾人的合力查驗下,確實只發現安國郡主的這杯參茶有問題!”

王太醫今年年紀花甲,在太醫院待了一輩子,爲人最是耿直。而一聽這話,在場的衆人又是一驚,隨即雲王妃陳燕兒卻是不禁眉頭一挑

“這麼說,王太醫的意思是,有人單獨給安國郡主下毒?”

“這個微臣不好說,可依着眼下的狀況看,確實有可能!因爲據微臣查驗,這參茶裡應該是被人下了天芒草,而這天芒草產自南疆,是一種非常歹毒的下胎之物,輕則流產,重責一屍兩命,所以這般東西,定然不會是誰無意中掉落進去的,便也只能是有人故意而爲!”

在宮裡待了一輩子,王太醫見多了這般骯髒事兒。只是即便如此,他也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竟然用在東陵非常少見的天芒草這種惡毒之物的。所以說到這裡,王太醫不禁暗自嘆了口氣。

而聽着王太醫的話,甄曉蓮等人又是一怔,這時,陳燕兒卻是微微眸光一動,然後先是飛快的瞥了眼甄曉蓮,接着眸光一斂

“那這就怪了……依着王太醫的說法,是有人特意下毒害安國郡主。可這茶端上來的時候,是連着茶杯一起端的。順序也是隨意的,所以這茶杯本身應該是沒問題的,要不然,那帶毒的茶杯怎麼會這麼湊巧就正好落到了安國郡主的手裡?!可如果茶杯沒問題,茶壺本身也應該沒問題,畢竟大家當時都在場,也是都喝了的。可卻也沒事兒。所以這麼說來,應該是有人在參茶倒好後,纔給安國郡主下毒的!”

陳燕兒低聲的說着,而聽到這話,瓊華郡主卻是眨了眨眼睛

“是這個道理沒錯啊!可是這不是更奇怪嗎?如果說是參茶倒好之後再下毒,可當時我們大家都坐在一起啊,誰都沒有立刻,並且也沒有宮女靠近,那毒是怎麼下的?!總不能隔着桌子往安國郡主被子裡下吧,那不是都看到了?”

“郡主這話沒錯。如果是隔着桌子,大家自然都看到了……可如果兇手就在坐在安國郡主身邊的人,不就不用隔着桌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