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色身影如虹如電,不過是片刻的時間,便來到了容詞的面前,而後徒手擋住了那根致命箭羽。
衆人都睜大了瞳孔,只見白衣男子不過是淡淡的伸出了兩根手指,便輕而易舉的將那箭羽夾在了中間。
再往上面看,男子的表情上面沒有半點吃力的神情。
還不等被救下的容詞開口說話,邊上的大漢便已經吃驚的張開了嘴巴,而後道:“這……這這也太厲害了吧。”
身邊昊天闕的左右手,大漢很清楚大國師的厲害程度,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白衣男子竟然如此厲害,不過是輕飄飄的幾下,就把大國師的攻勢給化解了。而且,臉不紅氣不喘的,根本沒有任何吃力的樣子。
容詞也轉過頭,看向面前的端君陌,本來一直懸着的心此刻總算安定了下來。她彎了彎眼角,而後道:“你來了。”
沒有多餘的話,沒有多餘的解釋和問題,僅僅是一句“你來了”,彷彿就包含了女子所有想說的話。
端君陌將手中的弓箭隨手扔到了一邊,而後看着容詞說道:“我來了。”
同樣是沒有多餘的話,就連語氣都十分的清淡,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旁邊的那些人就是能夠聽出一種十足的默契來。
這是一種由心而發的默契,如果不是相愛的兩個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到。
就連後面趕到的昊天闕都忍不住在拱門後面停住了腳步,看着城樓中間猶如天作之合的兩個人,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很明顯的落寞。
可是落寞了之後,他的眼中立馬就恢復了清明。沒錯,不能夠再這樣了。先前因爲他的疑神疑鬼的關係,已經中了江蘺的奸計。如今,他要是再胡思亂想,說不定,就會失去容詞這個朋友了。
想到這裡,昊天闕連忙甩開了心中的那些不如意。
而這邊,端君陌在阻擋住了大國師的攻擊之後,上方的宴長安和安玉連也看見了他。
本來就不知道安玉泊被帶到哪裡去,正有些着急的安玉連看見了端君陌,立馬便道:“二師兄,泊兒可還安全嗎?”
城樓下面的端君陌擡起頭來看着對方,而後淡淡的點了點頭,道:“他很好。”
說完這句話,他便一手託着容詞的腰身,腳下微動,身子騰空向城樓上方飛了過去。
“公子公子,別留下我一個人啊!”下面的大漢欲哭無淚。這周圍還有這麼多的暗衛呢,總不能讓他們都來保護自己吧。
城樓上面的江蘺見着端君陌竟然敢如此膽大,抱着容詞就上來了,也顧不得大國師還在場了,連忙大喊道:“快!快把他們全部射下來!全部射下來!”
江蘺說完了這句話,城樓縫隙裡面蹲守的侍衛立馬就站了起來,張弓搭箭,打算把暴露在半空中的兩個人都射下來。
看見四處有這麼多的箭尖都指着自己,容詞非但沒有害怕,反而興奮的笑出聲來了。
“這麼多人,你行不行?”容詞輕聲問道,其實她這麼問只不
過是隨口問一問罷了,畢竟,對於端君陌,她一直是非常相信的狀態。沒有絕對的把握,他不會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她這麼問,不過是想知道,那些人把端君陌的武功傳的神呼其呼的,可是自己還從來都沒有看過呢!如今,正好可以大開眼界。
原本以爲端君陌會用實際行動向她證明,可惜沒有想到的是,對方抱着她的腰忽然一緊,而後低下頭來,湊過來了那張天怒人怨的臉,道:“王妃,難道不知道,男人是不能問行不行的嗎?”
面對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容詞彷彿想到了什麼一般,臉一紅,而後轉過頭自言自語的重複道:“我什麼都沒有問,我什麼都沒有問!”
天知道,她實在沒有想到端君陌平常一副正經的樣子,可是現如今竟然能夠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
雖然,他們兩個人現在是浮在半空中,那些人都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在說什麼,但是,她還是忍不住面紅耳赤了。
本來只是說這話來逗弄一下對方,沒有想到他這小王妃的臉皮竟然這麼薄,不過是聽了半句,就這般臉紅了。
不再逗弄對方,男子轉過了頭,卻未曾發現自己的耳朵溫度也在慢慢的升高,耳尖已經有點微微的泛紅了。
而這邊,城樓上面的侍衛已經蓄勢待發,就等江蘺一聲令下的。
就在江蘺剛想要開口的時候,從拱門那邊傳來了隱隱的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江蘺的臉色一變,北宮門向來荒涼,就算是有侍衛把守,也沒有這麼多的侍衛過來。可是如今聽這個腳步的聲音,明明就是皇宮之中禁衛軍的腳步聲,而且,禁衛軍的人數還不少。
……是誰!調動了禁衛軍?禁衛軍的令牌不是讓狗皇帝給了容詞嗎?如今容詞深陷北宮門,根本就沒有辦法出去調動禁衛軍。
那麼,那些越來越接近的軍隊又是誰弄來的?
彷彿想到了爲什麼,江蘺的臉色一變,而後整張臉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
不,不會的,不可能的。
他明明記得,自己已經把對方給弄死了!下在酒罈裡面的藥,昊天闕喝了那麼多,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沒有辦法將對方給救活了。
而且,自己下的毒,這靖國裡面根本就沒有人認識的。
難道是……
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人,江蘺忍不住怨恨的吐出了兩個字:“黃老!”
整個瀛都皇宮裡面,要說能夠將他的毒給解開,除了黃老其他人根本就做不到。
真是該死!
黃老原本跟靖國就沒有什麼交情,可是對方這時候不來,那時候不來,偏偏趁着自己要對昊天闕下手的時候來。
心思急轉之間,北宮門拱門的後面已經涌出來一大堆的禁衛軍,這麼大的動靜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就連那些將弓箭對準了容詞的那些侍衛也沒有例外的,以至於他們都沒有聽見江蘺要求立馬放箭的命令。
在看見原本
就不是很大的北宮門被浩浩蕩蕩的禁衛軍都給填滿了,一身明黃色龍袍的昊天闕臉色不善的從拱門的後面走了出來,那些侍衛紛紛都被驚嚇到了,一個個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
城樓上面的江蘺也慌了神,錯過了最佳的時機,此刻端君陌已經成功的抱着容詞上了城樓,落在了安玉連的身邊。
“容詞,你沒事吧?”安玉連走過去握住了容詞的手。
天知道,大國師忽然調轉了箭頭射向容詞的時候,她心裡簡直緊張的不得了,快要擔心壞了。
“我沒事,”容詞搖了搖頭,目光落在了對方從來不離開手邊的古琴上面。從剛剛大國師的話裡面可以得出,對方並不知道安玉連手中的古琴就是奪魂幻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不是親耳聽見安玉連的話,她估計也不會想到對方竟然敢把奪魂幻尺做成了古琴,大搖大擺的帶在了身邊。
“大國師,你投降吧。”
“投降?你開什麼玩笑?”江蘺大聲吼。
道:“我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投降的。
”
容詞聽完江蘺的話,眉頭忍不住皺了皺,其實她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麼力量,能夠讓一直跟在昊天闕身邊的江蘺背叛他,投向大國師的陣營,而且舉止還如此的瘋狂,恨不得將他們所有的人都給剷除了。
不僅是容詞好奇,下面的昊天闕同樣很好奇。他擡起頭來,失望的眼神看着城樓上面已經有點失去了理智的江蘺,而後淡淡的問道:“朕真的很好奇,朕自認爲從來都沒有虧待過你,爲什麼你要背叛朕,甚至不折手段要讓自己的主子去死?”
“主子?”江蘺大笑了起來,而後道:“你是不是以爲,我江蘺只有給你當奴才地份?我告訴你,要是沒有十年前北宮門的那場密謀,今天到底是誰坐在九龍寶座上面,還沒有定數!”
十年前?北宮門?
彷彿想到了什麼,昊天闕的瞳孔一縮,而後目光之中帶了一絲絲的不可置信,驚訝的問道:“難道,你是當年的倖存者?”
不,不可能啊!他記得父皇后來跟他說過,叛亂的那一家人在當天晚上府中忽然燒起了大火,所有的人都被燒死了,連灰都沒有剩下。
如果江蘺真的是當年的倖存者,那麼,他豈不是……
“沒錯!”江蘺陰鷙的眸子盯着對方,而後道:“我就是你的表兄,十年前葬身火海的昊辰!”
說到這裡,江蘺的目光之中充滿了仇恨,他回憶道:“當年如果不是你的父皇,我怎麼會全家人都屍骨無存,就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世界上。所以,你還以爲你救了我,很了不起嗎?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不會有今天!”
江蘺的一番話說完,衆人都震驚了。
昊天闕更是如此,說實在的,父皇一直對當年還是一個孩子的昊辰心存愧疚。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的就是,江蘺,會是自己的表兄!
“怎麼可能……江大人竟然是皇室中人?”
(本章完)